降谷零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同期拦路喊‘弟妹’。
他深吸一口气,悄悄瞪了艾利一眼,看看你干的好事!
艾利露出一个可可爱爱的笑容,歪歪头一脸无辜。
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啊,你使眼色我看不懂哦。
降谷零知道艾利不是hiro的崽儿,但hiro认为艾利是他的崽儿,现在班长和松田都认为艾利是‘她’和hiro的崽……
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在松田和班长的面前承认自己是女装的降谷零,还是承认自己是被hiro抛妻弃子的妻……
降谷零内心痛苦地呻吟一声,为什么他要面临这种绝望又让人尴尬的问题。
他的目光透过班长高大的身体,悄悄瞄向hiro,满眼都写着‘快解释啊’。
诸伏景光身体僵硬,他恨不得掰开二位同期的眼睛,让他们好好看看面前的‘女郎’,zero的易容都保留了自身的特征,多明显啊你们却认不出来?
实在不怪他没想到会被松田和班长误会,在他看来,那二位同期肯定和他一样,一眼就能认出zero来,结果呢?
感情都错付了。
“你先带艾利走,这事儿我会处理的。”他呐呐说道,尴尬地朝zero看去,满脸写着‘我真的没有找替身,也没觊觎自家兄弟’。
下一秒眼前一黑,班长挪了挪脚步,将zero全部遮掩住了,他连个衣角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班长漆黑的面孔。
伊达航抬手拍在诸伏警官的肩膀,爽朗大笑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聊,别这么急着赶弟妹走啊。”
顿了顿,他幽幽地问:“你准备让弟妹一个人带孩子去哪儿啊?”
降谷零:这一口一个弟妹的,听得他特别想和班长切磋。
诸伏景光连连摆手,压低了声音窘迫地说:“班长,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朋友啊。”
松田阵平在一旁补刀:“能生孩子的朋友吗?看看这小崽子,有六岁了吧。”
他凫青色的眼里满是意味深长:“也就是说,你在警校时期就已经……”觊觎自家幼驯染了!
总不能一个拥有属于自己爸爸妈妈的鲜活的小孩子,会跟小光一样是某个人的小号吧。
……不会吧?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移到了艾利身上,眼底的审视都快透出来了。
艾利被人这么盯着,没有一点不自在,反而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嗓音稚嫩可爱地说:“我刚才看到叔叔口袋里的微型炸弹了,有好几个呢。”
他理直气壮又带着不惹人厌烦的傲娇说:“我也要,三个。”
松田阵平惊了,他确定了这孩子不是降谷的小号了,但这眼界也太广了吧,连炸弹都认识。
他从口袋掏出一粒炸弹,半蹲下来,认真地问:“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认出来的?”
艾利双手叉腰,傲娇地哼了一声:“不行,你还没有承诺送给我。”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不许白嫖哦。”
崽崽聪明的过分,松田阵平想了想,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个哑弹递了过去,态度严肃地像是在进行一场王冠的交接一样。
“东西已经给你了,作为等价交换原则,你应该告诉我,你怎么认出这是炸弹的。”松田阵平十分认真,完全将小孩子当成平等的大人来看。
艾利十分满意他的态度,但到底见识少,被狡猾的大人骗了,开心地将哑弹收进口袋里,还满足地拍了拍。
不过他到底多长了一个心眼儿,抬了抬下颌,板着小脸说:“我刚才说了三个,你没有还价,这证明我们在数量上达成了共识,这第一颗算定金吧。”
松田阵平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这小家伙成精了吗,思维转的也太快了。
他拒绝说:“我们没有达成共识,我刚才只是被你认出炸弹这件事震惊到了。”
“但你没有反驳。”艾利据理力争。
松田阵平半步不退:“我都说了,我是太过震惊以至于没来得及。”
艾利听出他话音里的坚定,只能悻悻作罢,最起码松田阵平还给了他一颗炸弹呢。
他哼哼地说:“无论理由和过程是什么样的,结果就是你没有反驳。既然你决定不给我剩下的东西了,那这颗炸弹算是你的违约金。”
“我们之间的交易终止!”
他转身快步跑到降谷零身边,藏在了他的身后。
半蹲在地上的松田阵平凫青色的眼眸亮极了,看向艾利时也带着几分审视和惊讶。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一个小孩儿身上吃亏,他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还损失了一颗炸弹(哑弹),失去了获取信息的资格!
这小孩儿不得了啊,太狡猾了吧。
哪怕是因为他骨子里对小孩子无害又天真的滤镜在而没有太过重视,但轻易被个孩子赢过了,说到底还是这孩子太天才了吧。
他现在提醒自己,以后面对小孩子也要留一分戒心,并非是抗拒或者别的,主要是作为警察,他要防范各种可能。
其次,他站起身走到金发女郎身边,凝视着对方高挑的身形,嗓音低沉地说:“女士,艾利很聪明,你准备带他去哪里,他这个年纪应该也要上学了,不知道你准备送他去哪座学校?”
降谷零:“……”
他对面,诸伏景光还在拼命给班长解释自己没有抛妻弃子。
他眼前,卷毛大佬正在等待他的答案。
降谷零脸皮抽搐了下,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面临这种场面啊。
他深深地看了眼松田,牵起艾利的手,转身就走。
走,马上走,他在这里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哎?”松田阵平想要伸手去拦,金发女士不仅没有伸手,还挺了挺胸膛撞了过来,吓得松田阵平连忙收回手,唯恐冒犯到同期孩子他妈。
眼睁睁见人走远,松田阵平看向还在跟班长纠缠的诸伏景光,一口气哽在口里上不去下不来,恨铁不成钢地说:“还在那儿狡辩什么,你老婆孩子都走了。”
谁知对方听到这话,明显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