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窥豹丧尸种的情况方韩不便多问，米苍也不愿多说。
一个顶多二十几万人，只相当于一个小型人类据点中较大个体的种族，屁事真不少。
若非占据了交通优势，谁知道他们。
不过想了想自己据点的那些事，二十万人其实真不少，没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才奇怪。
“可这样的话，明知病棘是个无权之人还要推给我，哈基‘米’你这家伙……”
“喂喂喂，过分了啊。”
哈基米一出，米苍自己都绷不住笑了。
有引路人即便在不受待见，神眷者的地位也是在那摆着的。
无论结果如何，这确实是人情。
明显带有玩笑意味的话语意味着方韩通晓人意，没有揪着丧尸种的话题不放。
“对了，刘毅的状态你注意到了吗？”
确切的说是那些还活着的武者。
这次行动伤亡最大的就是武者，经过统计有超过2\/3的人联武者都失踪了。
谁身上没有一个废土领终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结果不言而喻。
人死灯灭，人死号销。
这么久了废土领都还没登，99%确认死亡。
作为高战力的代表，武者的大规模死亡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的，可又不得不信。
而活着的武者，部分人表现出了一种类似战后应激的状态。
“嗯，用战后应激来形容明显不对，感觉只是单纯的精神恍惚。”
精神恍惚？
一个掌握着强大武力的家伙精神不正常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普通人出了问题谁会管他，顶多出于对据点运转零件的维护询问上几句就烧高香了。
可武者，即便没有装备赛博义体，他们也能赤手空拳造成巨大破坏。
更何况，从交汇点撤离后，轮转会的情报已经人尽皆知。
此战他们彻底打响名号：
最恶组织、邪教疯子、人类叛徒……
人人得而诛之。
所有幸存者对于这个敢于袭击人联的邪教愤怒不已，同时也惶恐不安。
人性的恶不会轻易消散，但是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有所克制，从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凶。
一个没有人性的邪恶教派。
他们都敢对人联动手，对上小据点那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并且因为他们的心狠手辣，投降之路已经被堵死。
任何据点真遇上了他们，殊死搏斗求取一线生机成为了唯一答案。
所以需要更加深入的探查所有与他们相关的情报。
其中一条，大部分成员都有因未知原因造成的精神扭曲是事实，并且在应对会宣传下成为了他们的标志。
疯子，已经不能以常理度之，更加阻断了有人存在和他们和平相处的选择。
即便其中有夸张的成分，可是没人愿意赌。
以往各据点因各种原因，有意无意的放松了对魔修的管理，以后不在会有这种事情了。
除非据点高层就有魔修。
啧，是个麻烦事，方韩有些无奈。
自己据点的情况他都不说100%了解，其他据点更不必多说。
废土领辅助下，只要一个人地位高了，就可以利用权限检查周围的电子设备，直接设置属于自己的私域网络。
末日中毫无用处的功能却成为了各据点应对智慧核心的后手。
废土领架设的网络，若是没有准许，智慧核心也无法随意窥探。
所以在一个据点之内只要不是绝对掌权者，没人敢说自己在据点内安满了监控，可以监察据点的每个角落，更没人敢说自己了解据点内的所有事情。
此外，
武者对于视线有极强的感知，牧师有神术检测监控。
对于这些升格者据点也必须给予充分的尊重，在他们的生活区间大幅减少监控。
这就导致了，对于那些没什么能力搞事的居民监控十分严密。
对于那些有能力搞事的升格者，需要靠面对面交流才能知道了解对方情况。
所以据点有到底有多少魔修，只能通过不时失踪的普通居民间接估计。
大量武者的死亡或许是个机会。
如此虽然有些冷血，可这时确实是升格者群体最薄弱的时候，加上邪教问题，是推行监控覆盖的最佳实际。
“你怀疑刘毅的思维被扭曲了？不至于吧，要是扭曲思维如此简单，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应对会这些大组织领导下手？”
旋即米苍又自我否定。
“也不是不可能，就像他们明明有类比核弹的武器却用于引爆火山一样，这不就表明了他们的一些能力有巨大限制吗？”
“这样看，我们这种层次的被扭曲思维十分有可能啊。”
方韩环顾四周，轻捶了米苍一拳。
“艹，你小子，别乱说！知道不知道这是十分严重的指控！”
米苍反应过来，跟着环顾一圈。
“刚才聊嗨了没注意，不过你到底什么意思？”
“一个两个可能是意外，三个就不好说了，超过三个肯定有问题。现在有多少武者有相似的状况？这到底是好是坏？”
“所以我打算趁机扩大据点内的监控范围。”
自从那次最大的据点合并后，一言堂式的治理方式基本消失，没人能凭一己之力管理数万人。
若是真有人能做到，如此猛人管理一个据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对于方韩的话米苍深有感悟，都是经历过现代社会的人，他们太明白监控的重要性。
智慧核心信息处理能力极强，如今安装的监控数量远不是他们的极限，添再多监控也不会超载。
同为管理者，方法一提出无需多说，米苍一点就通。
出了这种事有的是办法让升格者让步，问题就是那些同为管理者之人。
即便你是对的，和不同派系的人交流总会有那么几个小卡拉米跳出来为了反对而反对，他们的主人不说话就看着你处理矛盾，暗中争取更多权力。
等等，
这和方韩说的武者异常有关系吗？
踏马的好想知道，可不能问。
有的话看似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深厚。
此前只有一个群里的群友，而现在是因为人联临时聚到一起打过仗的战友。
事情结束没有立刻散伙站在一起，双方就是在慢慢深入了解对方，决定是否加深联系。
这是能说的话就要好好考虑一下。
方韩的疑虑大概只是猜测，就算是猜测也是人家凭借一些蛛丝马迹，或者一些自己不了解的秘闻嗅到了异常。
他能提点自己几句已经报了自己为他寻来病棘的小忙。
要知道这中间有他没他都一样，作为一个理智之人，方韩总有办法寻到其他门路。
但这次协商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失败，好在病棘比较开明，他们俩算是和平收场。
虽然这些不顺畅的地方，可总体双方对对方都较为满意。
方韩是个讲究人，自己也该如此。
所以点到为止。
“我回去后也会注意的。”
“嗯，我感觉这事远没有结束。”
再交流一会两人结伴离开，汇入了更大的群体。
事情已经结束，可是没有人离开，在营地中分为大大小小的团体互相交流。
交汇点因为火山的喷发不断扩张，人联营地也跟着不断跑。
远放的无人机一直监视着火山中部，确认没有疫骨赤骸逃离。
而智械也不敢于直面自然的怒火，不再进入交汇点，通过蓝星的情报可知，蓝星的它们也在不断远离交汇点。
十几小时后，这个交汇点终于停止扩张，事情才算结束。
大家的损失都很大，应对会同样如此，可越是如此他们越是要咬着牙大度。
否则下次谁还跟你干？
现在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大家都等着应对会给出最终的报酬。
留下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也是一种无声的施压。
刘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着痕迹的转过脑袋向周围望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在关注自己。
艹，怎么搞的。
我的武者直觉不是恢复了吗？
此前他的异常就是武道直觉出了问题。
像是故障了一样，所有警报响个不停。
还不单是轻松的视线感知这类警报，还包含了被枪械瞄准的有威胁预警，被裂解武器瞄准的致命预警……
但这是武者直觉啊。
说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一名武者不是精神失常就绝不会出问题。
可谁会怀疑自己有问题。
所以遇到这情况谁来谁不迷糊？
毕竟在武者直觉下，他们时刻被无形之人拿枪指着脑袋。
精神恍惚已经算是刘毅表现的较为冷静了，有的武者已经成了火药桶，一点不顺心就会暴怒无比。
刘毅可以确定周围绝无预警中的危机。
经过长期训练，武者直觉可以记录威胁的大致种类。
枪械、激光、裂解炮、刀剑、视线、光学监控……未知威胁同样能被识别，但那种情况和现在又不同，未知威胁有属于自己的预警类别，不会警钟齐鸣。
现在自己记录过的所有威胁混杂着预警个不停。
这是不正常的。
若是一名武者冲锋在枪林弹雨中，还未动手武者直觉就先让武者头痛不已，这可能吗？
刘毅和几名有相似情况的武者交流过却没有头绪，有人去到武界查阅过相关典籍也没有答案。
至于拜见武界守护，就他们这些臭鱼烂虾就不要想了。
有人找过应对会，同样没检查出问题。
好在过了一会它自己平复了。
事发前后经过多方检查都证明这些武者没问题，众人只能将其归咎于大量武者集体死亡引发的幸存者集体恐惧。
一切都过去了。
可从刚才开始，他又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被人窥探的感觉。
这次不会出错就是有人在监视自己，可每次一转头寻找，毛都没有一根。
踏马的，别让我抓到你。
啪嗒，细微的蹦跶声传出。
一只机械蟋蟀几番跳跃滑翔，落在方韩手中。
“他真是四练武者？”
围城有些不相信，四练武者他又不是没有监视过，以前从未出现过现在这情况。
武者直觉是玄妙不假，但总归是真实存在的。
通过对大量武者的实验，人们研究明白了武者直觉。
实力，资质，悟性或者说灵性是主要影响因素。
刚才围城使用的监控器就是人类四练武者无法察觉的废土领出品道具。
不久前它失灵了。
只要持续窥探十几秒，刘毅就能反应过来，并且反应迅速缩短，最后一窥后，根据数据反馈，只剩下不到5秒的窥探时间。
和原本的30到60分钟时限，不暴露情况间隔1、2个小时又可以重新监控的能力差远了。
听完描述，方韩有些糟心。
所以果然有问题。
实力没有提升，那就是灵性增长了，至于资质。
开玩笑，要是资质能莫名其妙增长，那么武者不就成了地摊货。
可这样看来，武者的变化反而是好事啊？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遇上免费的东西一定要库库往死里干。
都末日了，你敢给我就敢要。
至于隐患，等我活到隐患暴雷的时候再说。
“元芳，你怎么看？”
“你们人类不玩梗会死啊？”
围城一脸困惑，现在这情况是玩梗的时候吗？
“欸，这就是你不对了，别看不起梗啊，梗就是现代人的成语，是语言压缩包的一种。”
方韩勾了勾嘴角。
元芳，是梗，可也是对称号的一种替换。
智慧核心他们这群电子生命十分在意名称的指代，核心是对正在传递的信息的准确性的追求。
元芳不是经过围城认定的任何一个对他的代称，可是熟读人类资料库的他就是知道，此刻的‘元芳’是在叫他。
但这种称呼虽然有具体含义，又像是‘你我他’一样是代词，矛盾的信息会让智慧核心不自觉的抓狂。
这是类似人类条件反射一般的行为，没有防备的时候就会露出最原始的情绪。
围城已经接受了这些烂梗，接受了人类。
所以，之前自己的怀疑是多虑了吗？
其他智慧核心如何方韩不知道，可围城，若是有困难，他可能、应该、大概会向着自己。
“嗨，别这样看着我，不开玩笑了，我真的觉得这是好事。”
接近2\/3的武者死亡，他们都是各据点的中坚力量，如此损失谁也承受不起。
此时无论什么原因引起的对武者加强都是恩赐。
背后的代价，能活到那时候再说，方韩是真的这样想的。
“他们大概率会引起更大的灾祸……”
“没错啊，然后呢？不然杀了他们？饮鸩止渴是我们自愿的吗？情势逼人。”
“难道所有人都这么想？”
“不然呢？”
方韩指了指在场的众人，手指默默画了一个又一个圈。
乍看之下什么问题也没有，细看也是，不过是人群聚在一起进行在正常不过的商议。
可经过方韩提醒围城才看出名堂。
不止方韩，在场的还有那么几个人都默契的围着几个有问题的高层武者打转，默契的吸引注意力，默契的试探。
在智慧核心的网络空间问一圈，现场的微型监控器就有十数个，就连01号主机都在。
呵呵，围城有那么一瞬间气笑了，可一想到这是人类又觉得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