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此番酣畅淋漓的大胜之后,卢俊义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
他简单地命令麾下将士收拾了一番战场,清点战果,收敛阵亡兄弟的遗体,便井然有序地率领得胜之师,押解着俘虏,携带着战利品,返回了己方大营。
全军上下,士气高昂,欢声雷动。
然而,卢俊义先锋部队此一战大破金军、阵斩徒单勇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很快便传到了宋军大营,却是将得知消息的宋军主将韩松吓得面色如土,半晌缓不过神儿来。
他呆坐在帅椅之上,手中茶盏地一声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虽说韩松向来通过各方情报,知晓梁国兵马骁勇善战,非常闲之辈,但却没曾想到,那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的徒单勇,以及其麾下那支凶名在外的金国铁骑,竟然如此轻易的、近乎儿戏般的便被这卢俊义所率领的梁国先锋给料理了,连像样的抵抗都未能组织起来。
在与徒单勇联合围攻幽州城的这些时日里,对于其人的彪悍勇武、用兵之狠辣,以及其麾下金国兵马的恐怖战力,韩松心中是十分的知晓,并且深知那根本不是自己所带的这些宋兵所能够与之匹敌的。
他内心深处,对金军一直存有极大的畏惧。
可即便如此强大、让他忌惮不已的金军,也被卢俊义如此轻易的、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击溃,主将阵亡,全军覆没。
这一事实,带给韩松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一时间内,对于梁兵战斗力的恐惧,韩松简直到达了顶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他手足冰凉,心胆俱裂。
正在其惊惧不定、心乱如麻之际,其子韩柱却未经通报,径直掀帐而入。
他方才在外面似乎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与探询。
韩柱进入其父亲的中军大帐之中,一眼便瞧见了瘫坐在帅椅上、神情惊愕、脸色苍白的韩松。
眼见于此,韩柱当即收敛了平日的散漫,快步上前几步,凑到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可是前方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韩松闻言,抬起无神的双眼,虽平日里百般看不上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但此刻心中惊惧无人可诉,见儿子发问,还是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徒单勇及其所部金军如何被卢俊义大败、徒单勇兄弟如何被阵斩的消息,简要地告知给了韩柱。
韩柱闻言也是心头剧震,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也是没曾想到,那徒单勇平日里看起来如何如何了不得,在金营中是如何的趾高气扬,其麾下兵马是何等的骄横跋扈,竟然这般便轻而易举的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连性命都丢掉了。
然而,看着自家父亲那忧心忡忡、近乎绝望的忧虑模样,韩柱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非但没有如同韩松那般恐惧,反而上前一步,对着韩松拱手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