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游云大哥，我们明天学什么？”
大卫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快落下地平线了，昏黄的天空，将恶土照映出一丝老美旧西部的感觉。
他明白，游云今天就只会教这些东西了。
但是他还不满足于此，光学习如何掠夺生命和社会观念、大道理，这些不是他特别想要的。
所以才有此一问。
“明天？”游云的眉角抬了抬，“看我心情，心情好点我就联系你们；心情一般，你们就自己先琢磨着。”
“今天讲给你们的东西，够你们琢磨好一阵子的了。”
游云丝毫没有注意大卫的神情，转头就启动了斯安威斯坦。
瞬息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看着游云消失的身影，大卫和纯子对视一眼，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啥。
相顾无言。
沉默的氛围开始扩散，过了好一会，纯子才开口打断了此时有些许尴尬的氛围。
“大卫....你刚刚在想什么？”
大卫有些沉默，抠了抠脑袋，好半晌才回应纯子。
“没....”
“不，你肯定有什么想法！”纯子说的斩钉截铁，她非常肯定大卫刚刚埋头的时候，想了些什么东西。
大卫那一瞬间的眼神闪烁，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能告诉我吗？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纯子的态度摆得很正，眼神也很诚恳。
大卫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纯子的面部表情。
没发现什么异样，有的只是真诚。
大卫叹息一声，幽幽开口。
“你觉得，我们能改变世界吗？游云大哥的手段你也见识过。”
“你认为被游云大哥改变的世界，还是人们想要的世界吗？”
闻言，纯子的瞳孔猛然一缩，这个煞笔在想这个？
他怎么敢的？
先不说游云的实力有多强，就说游云所说的一些想法，那也是这个社会所有的底层无比向往的。
所有人都能得到一个良好的环境，这有什么不好的？
大卫这个煞笔，竟然在怀疑？
怀疑一个随手就能把他宰掉的强者....
但转念一想，游云的手段的确非常渗人，动不动就是洗脑，砍人。
连教他们的东西也是这些。
这的确很难评。
完全不像是能有改革想法的那种人，反而像一个魔幻故事里的魔头。
顺应者方能存活，反抗者死无全尸！
“咳咳！”纯子清了清嗓子，随即说道：“满足吧，没有游云先生那些手段，没有游云先生那种实力，谁能有底气向这个社会秩序挑战。”
“可他会死....不是吗？”
大卫猛的挥手打断了纯子的话，说出来的几个字让纯子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你想干什么？”纯子沉声问道。
大卫眺望着霓虹璀璨的夜之城，久久不语。
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没.....”
大卫嘴上说着没啥，可纯子发现大卫望着夜之城的时候，两只手掌正在无意识的颤抖。
他在恐惧，他在抉择。
纯子幽幽一叹：“不要做傻事儿啊，你个煞笔。”
“你见过世界毁灭吗？”大卫捏紧拳头，转头一问。
“你脑子有毛病吗？我活的好好的，去哪见识世界毁灭？世界要是毁灭了，我们还能在这里聊天？”
纯子用看制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大卫。
看起来不像脑子有问题啊？
“我见过....”
“嗯？”
纯子反手打出一个问号：“做梦的时候看到得？”
“嗯。”
“你就没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吗？”
大卫懵逼的瞪起两眼珠子：“啊？”
看见这反应，纯子那看白痴的眼神，变得更加明显了，把梦当做真实，这不纯纯精神病吗？
她终究没骂出来，想说的话，一切都在这个眼神里。
大卫也感受到了纯子那看神经病的眼神，叹息一声，他该怎么说，就算将游云的事情仔仔细细说完整。
这个女人又能信几分？
他现在的感觉真的很无力，无数生命逝去的画面，在每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
都会反复折磨着他。
他对游云实力的向往，以及对游云那无拘无束的性格的崇拜，最终都在原罪的噩梦中，慢慢变成对游云的恐惧。
但游云对他的确很不错了，一没洗脑，二没打骂。
就连看向他的眼神，也是一种看人的眼神，而不是在看什么低等生物。
从小到大的压抑环境，让他对人的视线非常敏感。
游云那种将他当人看的眼神，也是他向往游云身后的原因之一。
但游云又好像信奉绝对的实力差，弱小的人在他眼里又是随手可宰的蝼蚁。
这几天看到游云的处理事情方式时，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种种的因素，也让他对游云的印象越发矛盾。
是个好人，但又不是好人。
矛盾，让他不太那么坚定，十分踌躇，他想不出来自己能不能看到游云所形容的那个世界。
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偏离计划的样子。
大卫低声问了纯子一句：“你对游云大哥是什么看法？”
纯子也没预料到大卫会问这个，沉思片刻后才缓缓说出自己的答案。
“神秘，强大，信奉弱肉强食的野兽，又是个懂得底层苦难的活圣人。”
大卫苦笑一声：“你瞧，你也觉得游云大哥很矛盾是吗？”
纯子摇了摇头，很郑重的说道：“大卫，你知道前两天夜之城的清道夫几乎快被杀光的事情吗？”
“嗯？我知道，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看到大卫的不解，纯子给出了一个非常详细的答案。
“在荒坂的调查资料中，那天死了5376个人，但有3211个人被救了下来，除了现在还没有找到的52人，其他的在回家当天就被荒坂的人调查了。”
“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吗？”
大卫就静静的等待着纯子的答案，他从这些话里隐约听出来了什么。
纯子接着说道：“上天派来拯救信徒的猩红天使。”
“行走于时间里的救难行者。”
“身覆鬼面，以杀救难的大英雄。”
“那你猜猜，这些幸存者的形容，都说的是谁？”
大卫轻声自语：“猩红天使....时间行者...英雄。”
这些特征，再加上他们俩是聊着游云的时候，纯子故意说出的，这个答案根本不费脑子。
“是....游云大哥吗？”
纯子点了点头：“有路人拍到的图像为证，但...上面的人，好像不希望游云被人注意到。”
“直接将所有可能留存的线索，全部销毁了。”
“他在公司里...也有助力！”
“这下你明白了吗？”
大卫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后，摇头苦笑一声。
“好矛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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