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原一摆手：“行啊，待会分你们点。”
这群人昨天用他饵料，还每人回赠了一条鱼。这人情，钟原记着。
大爷们顿时眉飞色舞，连连道谢，差点给他鞠躬。
还没等谢完，又有几人提着钓竿凑过来。
“哇塞！这真是昨天钓到巨鲤的那位钟大师？”
“他来得比鸟还早！我这钓具都没调好呢！”
“兄弟，你说咱们要不要问问，这鱼到底在哪咬钩？”
“我倒不指望钓上来，今天就是来开眼的。钓不到，回头从钟大师手里买一条带回去，也能跟朋友吹牛！”
“对对对！买了他一条鱼，我就是钓界有缘人了！”
这些人压根不是什么外人，全都是昨天蹲在河边看钟原钓鱼、还花高价买鱼回去的街坊邻居。
昨天瞧见钟原一竿子甩出去，鱼就没断过线，他们心里痒得不行——这哪是钓鱼啊，简直是印钞机开了挂！
回家一琢磨：买鱼太贵了，自己搞副钓竿，去河边试试，不就省了？
反正看着钟大师钓，连风都带点仙气儿，钓不钓得到无所谓，关键是体验感拉满！
第二天一早，一个个全提着新买的钓竿，揣着俩馒头，兴冲冲杀回岸边。
可毕竟头一回，腿肚子都打颤，跟偷了东西似的，不敢往前凑，连眼神都不敢直视钟原。
憋了半天，灵光一闪——对啊！斗音上不是刷到过他吗？有共同话题！
“钟大师！昨天我在你直播间蹲到半夜！真不是吹，我直接点了关注！你是我渔神！”
“我也关注了！我老婆说再不跟我学钓鱼就跟我离婚，我现在靠你续命了！”
“钟大师，这地方能钓，别的地方行不行啊？您给指条明路呗？”
“万一咱手残，一条没钓上来……能卖我一条不？我出双倍钱！”
“……”
要搁平时，钟原顶多点点头，随口应两声：“那边空位多，自己找地方扎竿，钓不钓得上，看天意。”
可现在不一样——这帮人，全是他粉丝。
粉丝？那是自家孩子。
自己人，就得当亲儿子带。
他扭过头，咧嘴一笑，轻描淡写：“你们先别急，我先把饵料调好，调好了，我手把手教你们。”
这话一出，一群人眼睛都亮了，像过年领红包似的。
“谢谢钟大师！真没白来！”
“大师太仗义了！我回去就给你直播间刷火箭！”
“等我钓到鱼，必须分您一半！真的，说到做到！”
“对对对！分一半！不够我再买一条补上！”
“……”
这时候，成欣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哎，万一你们就钓了一条呢？也分一半？”
这小姑娘脑子转得比鱼钩还快。
人群沉默了半秒，接着异口同声：“那条我不要了！全给钟大师！”
“对！一条都算多的，今天这顿，纯属交学费！”
“钟大师教我们钓鱼，等于开了光，这条鱼是他给的福报，咱哪敢自己吃？”
“等咱练出来了，天天钓十条八条，今天这条算红包！”
成欣一愣，歪着头：“你们……不自己留条鱼回家吃啊？全孝敬师父，回头你们买菜的钱哪来？”
这问题，问得刁钻。
可这群人压根没当问题，反而当成了送温暖的仪式感：
“买啊，怕啥？一条鱼能多少钱？”
“这哪是买鱼，这是给师父交智商税！”
“我听说有人花几千块去钓鱼培训班，钟大师免费教，我们还占便宜了！”
“对啊！大师连饵料都亲自开，这不是亲师父，这是祖师爷下凡！”
成欣张了张嘴，最终耸了耸肩：“……行吧，你们牛。”
她原以为这招能整懵一帮大人，结果人家连“钓鱼要交钱”这事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开饵，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对老手来说，闭眼拌三下，香得跟炒栗子似的。
但对新手？那简直是化学实验+玄学仪式——水多了是粥，水少了是面疙瘩，饵料一搅和，整条河都像在抗议。
钟原蹲下身，从钓箱里摸出量杯，顺手拍了拍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顺手教你们一遍开饵吧。”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弄完，再教钓鱼。
但一听他们说“交学费”，他忽然觉得：算了，不如把全套打包。
这帮人，心眼儿正，没藏着掖着，没想占便宜，纯粹是仰慕。
“哇！大师要亲自教！太给面子了！”
“我以为开饵是秘密配方，要偷学的！”
“我刚才偷偷瞄你手了，结果你一抬头，我赶紧假装系鞋带……哈哈哈！”
“我手机都录屏了，回去天天看！”
钟原一听，忍不住笑出声：“哎，钓鱼哪有什么秘密？我刚才真没想到你们连饵都不会开，顺嘴一说，不是故意藏一手。”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点：
“当然，有人确实藏着饵料配方，怕别人学，这事儿我懂。
但你们记住，别去偷看人家怎么调、怎么拌。
更别没事去掀人家鱼护——你以为是好奇，人家觉得你惦记他钓了几条。”
他环视一圈，语气温和却坚定：
“钓鱼这事儿，讲究的是心静，不是比谁眼尖。
要是连这点尊重都没有，那你钓到鱼，也没人乐意跟你坐一条板凳。”
新人们纷纷点头，像刚被点化的小学生。
他们第一次明白——
原来钓鱼，钓的不是鱼，是规矩，是人情，是一句“我教你不收钱”的真心。
钟原闲着没事，顺手给刚入行的新手们支了几招。
……
讲完，他抄起量杯，开始拌饵。
“现在主流的水饵比例，基本就是一比一——一杯水配一杯饵。不过夏天天热，饵干得快，我建议水多加一成，不然等你挂钩的时候，饵早就裂成渣了，根本拉不住。”
“夏天诱鱼，腥味最管用，香的没用。其他季节嘛，腥香各一半就行。你们既然关注了我，那等我自家的饵出了厂，直接用我的就行，四季通用，不分腥香，省得纠结。”
说到底，人家都成粉了，不打个广告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