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汽车行业？
你确定没说错？”
听到亨利的计划，布鲁斯瞬间瞪大眼睛，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带着那股一贯的直率劲儿。
在他看来，如今的汽车行业，局势简直糟糕透顶，就像龙潭虎穴一般。
“你知道现在华尔街怎么称呼底特律吗？
生锈带的钢铁坟墓！”
“布鲁斯说的没错，亨利！”
杰瑞同样一脸惊愕，连忙出言附和。
作为 costco 创始人的儿子，家学渊源赋予了他极为敏锐的市场洞察力，无论是市场供需，还是消费者心理，他都能精准把握。
“石油危机让美国在全球能源格局中陷入被动，这对依赖能源的汽车产业来说，冲击巨大。
而且在国内，汽车产业一直是工会势力强大的领域，这严重制约了车企的运营成本和管理灵活性。
仅是今年上半年，全美汽车销量就同比暴跌了 21%，经销商库存周转天数达到了创纪录的 83 天。
这一切都表明，汽车市场的供需关系已经严重失衡，库存积压严重，市场需求疲软。”
“更致命的是日本车的冲击。
丰田卡罗拉每加仑汽油能跑 32 英里，价格还比福特便宜 1200 美元！
他们在数控机床上的投入是我们的四倍，丰田的焊接机器人精度达到 0.02 毫米，而我们的工厂还在用二战时期的传送带！
等我们建成生产线，日本人早就用精益生产把成本再砍 30%！
无论从技术还是成本角度来看，美国汽车行业都已经远远落后了。”
“更可怕的还是产业惯性！”
布鲁斯凭借政治家族特有的敏锐嗅觉，说出了更深层次的担忧：“三大汽车厂控制了全美 78% 的经销商网络，他们用特许经营合同锁死了渠道。
除非你能拿出天大的利益，让现有厂商同意解除合约，否则他们宁可烧掉库存车也不会签字！”
1977 年的汽车经销商协会第 14 - b 条款明确规定，禁止经销商代理新品牌汽车，这种不合理规则形成的行业内部垄断，严重阻碍了新企业进入市场，形成了极高的市场壁垒。
亨利的手指在玻璃杯沿轻轻划过，冰块碰撞发出的脆响，仿佛在给这场激烈的头脑风暴打着节拍。
他扫视着两位伙伴：“你们说的都对，但你们看到的都是表象 —— 而我，看到的是未来三十年的产业断层线。”
“先说日本车。”
他掏出钢笔，在餐巾纸上画出三条曲线，“丰田的精益生产本质上是系统工程的胜利，但他们的弱点同样致命 ——”
笔尖重重戳在纸上，“过度依赖单一市场！
1978 年日本对美出口占汽车总产量的 62%，只要我们在华盛顿推动《自愿出口限制》，他们的成本优势立刻就会缩水 30%。”
布鲁斯的瞳孔骤然收缩，里根家族的政治基因让他瞬间抓住了关键：“明年就是大选年，我祖父的竞选团队确实需要制定一些产业复兴计划...”
“你瞧！
这正是我们的入场券。”
亨利从公文包抽出一叠文件，“底特律的失败在于用机械思维对抗系统革命，而我们要用三个维度重构汽车工业 ——”
“第一，生产维度。”
他展开图纸，仿佛能看到激光切割机的蓝光穿透纸面，“丰田的焊接机器人精度 0.02mm？我们直接上 0.005mm 的激光焊接，这可是波音 707 机翼的制造标准。
布鲁斯，还记得去年 NASA 招标时，加州财团投资的镭射科技公司吗？”
“成本！
这样的设备...”
“每台成本是传统设备的八倍，但良品率能提升 40%，生命周期总成本反而下降 22%。”
亨利又抽出一份报表，“这是加州理工最新的全要素生产率模型，采用模块化生产线后，我们能在 12 小时内切换车型生产。”
布鲁斯突然激动地站起身，昂贵的红酒洒在阿玛尼西装上，他却浑然不觉：“但经销商网络怎么办？那些老古董...”
“这就是第二个维度 —— 渠道革命。”
亨利在餐巾纸上画出树状图，“传统 4S 店模式将在二十年后成为累赘。
杰瑞，令尊的 costco 去年试水家电直销，库存周转天数比百思买少 17 天。
如果我们把展厅设在购物中心，用你的物流网络建立区域配送中心...”
“但汽车经销商协会的垄断条款...”
“还记得 1925 年的《麦克森 - 弗格森法案》吗？”
亨利的笑容带着一丝冷意，“只要证明现有渠道构成贸易限制，司法部的反垄断调查就能撕开缺口。
布鲁斯，令祖父的幕僚长上个月刚在《华尔街日报》撰文批评汽车行业垄断...”
布鲁斯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打桌面，这是他在思考重大决策时的习惯动作。
“第三个维度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亨利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听说过车载计算机吗？
德尔科今年刚研发出首款微处理器控制系统，但底特律那帮老顽固认为这是无用的花哨玩意。”
他展开最后一份文件，密密麻麻的电路图间标注着令人心惊的数字：“把行车电脑与燃油喷射系统整合，油耗能再降 18%，这将是突破石油危机的核武器！”
“但研发周期...”
“克莱斯勒正在为 K - car 项目的电子系统发愁，我们可以用专利交叉授权换取他们的测试平台。”
亨利将目光看向下方嘶吼的人群，只见阿库巴瞅准机会，一个飞扑，用带刺的拳套狠狠划过拉斐尔的脸颊。
顿时，鲜血飞溅，溅到了前排观众的脸上、身上。
前排的一位来自中东的土豪，擦去飞溅到脸庞上的鲜血，非但没有丝毫厌恶，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鲜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知道为什么我今晚会过来找你们吗？
明天上午，克莱斯勒的 cto 会参加 SAE 研讨会 —— 他儿子欠我们家族七百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