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吞吞吐吐的话听得萧鹤川一愣一愣的，在发现北渊的眼神异常坚定之后萧鹤川便抱着北渊走了。
那时的萧鹤川已经十八岁了，修炼十余载，对他来说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北渊只是孩子，让这个孩子在自己房间内睡一觉不打紧。
后来一段时间众人才发现北渊根本就不会说话，那天开口说的话还是他在听了那些师弟和萧鹤川的对话学会的。
“哥哥”这两个字完全就是因为他们的二师兄喜欢喊萧鹤川川哥凑出来的。
后来的后来，北渊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告诉他们他的名字。
萧鹤川依稀记得那天的场景，他站在柳树下和二师弟对剑，北渊磕磕绊绊地走上来说：“哥哥... ...我也要... ...”
二师弟闻言哈哈大笑，“要不你还是先去把字学好了再说吧，都几个月了，连自己名字都说不出来。”
萧鹤川跟着看了过去，他倒是不觉得北渊说不出自己名字有什么不妥的，比起说不出名字，他更倾向于这人没有名字。
果然，只听北渊歪了歪头，而后满脸笑容地盯着萧鹤川，“哥哥... ...渊... ...北渊... ...”
二师弟一怔，而后跑过去揉了揉北渊的头发，“北渊？这是你的名字？”
“好啊，告诉川哥不告诉我是吧？小九，你这就过分了啊。”
萧鹤川看着他，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北渊... ...
若是没记错，当初救他的那片地方就地处大陆北边吧？
北这个字的来历他猜到了，可渊呢？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名字北渊想了很久，从他开始识字起就想了，想到现在... ...
北边是他和哥哥相遇的地方，哥哥名字中的“川”代表的是生生不息的水流，而他的“渊”代表的却是回旋的水流... ...
他要他的哥哥永远会为他回头。
... ...
修仙者对于时间向来不太在意。
眨眼间过去了十几年，当初那个小孩子也已经长大，甚至在修炼上超越了他的二师兄位居门内第二。
不少人看到他们两人都啧啧称赞奇，“这对师兄弟还真是天才啊，原以为你收了鹤川这一个天才就已经是走运了，没想到还能收一个。”
他们的师尊一开始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总是会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哪里”，到现在他已经免疫了，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要知道，他门下的所有弟子都是萧鹤川每次出去历练带回来的，根本不是他会收弟子，而是萧鹤川这个大师兄会选人。
北渊平日里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缠着萧鹤川。
“师兄，一起修炼啊... ...”
“川哥，这里我不懂，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吗？”
“哥哥，我想和你对练。”
就这样，哪怕十几年过去北渊依旧是这副样子。
变故发生在他们的晋升渡劫。
那一天，万元宗上空聚集了无数死气，那些死气穿透护宗大阵没入了正在突破的北渊身上。
这一变故引来了修真界所有人的注意，也是从这一刻起，他们认识到了北渊和他们之间的不同——他是死地内带出来的孩子。
北渊并不知道他突破的时候引来了多大的动静，只是在睁开眼后看到那个清冷的身影忍不住扑了上去。
“师兄，我成功了！”
萧鹤川微微皱眉，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体内的灵气顺着北渊的经脉慢慢探查。
可到最后却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死气存在。
北渊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任由萧鹤川探查。
半晌，萧鹤川松开手他才再次开口，“川哥，这是怎么了吗？”
“你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对吗？”萧鹤川看着他，一双红眸内带着他下定的决心。
北渊狐疑地看着他，而后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宗门的长老包括他们师尊全都赶来了。
师尊紧张地冲着萧鹤川招手，“川儿！过来！”
萧鹤川看着他们，上前一步挡在了北渊的前面。
“我查过了，他体内没有任何死气存在。”
师尊立马大呵一声，“胡闹！他一定是冥界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冥王血脉，只有这一种情况他们需要大量的死气突破！也只有这种存在，才能完美隐藏体内的死气，在修真界行走。”
萧鹤川却摇了摇头，“古往今来无人可调动冥界以及死地的死气，那些死气突破天穹自冥河而来，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
“你还知道那是冥河！知道你还不和他离远点！”
不知为何，萧鹤川心底总觉得北渊不简单，可又不是他所熟知的历史上的任何一种情况。
北渊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还原出了真相，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木讷地看着萧鹤川。
“哥哥... ...你会不要我吗？”
他这话也是万元宗众人想问的。
萧鹤川看着身后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北渊垂眸一轻笑，“不会，我把你捡回来的，我送你出去。”
万元宗众人一听这话脸上神情一收，而后齐齐出手。
他们可不管北渊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管萧鹤川这个宗门的大弟子，他们只知道，眼前的是异类，异类，就该被铲除。
“砰——”
一声巨响过后，万元宗的护宗大阵碎了。
众人呆呆地看着那位手持一把木剑的萧鹤川... ...
“在怎么可能？”
“你什么时候突破的？”
“一年前，人皇秘境。”
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萧鹤川早已突破到了能与他们一较高下的地步。
自那以后，修真界便传出了一则冥界双子游荡在修真界内的传言。
后来的几年，萧鹤川带着北渊去了很多地方，死地古墓、修真界秘境、绝世大能葬地... ...
北渊曾不止一次问他，“你后悔吗？”
萧鹤川想他是不后悔的，因为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他的师弟，他什么品性他是最清楚的，若是当日任由众长老杀了他，他才是真的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