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之前就有实习生不长眼的敲了一个正式员工的门，然后……”
无脸老头说到这里突然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古怪的笑。
“嗬嗬，门口的卫生还是我打扫的呢！”
说到这里，鱼微微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
“所以啊，不要去招惹那些正式员工。”
鱼微微庆幸自己谨慎的没有去敲那些房间门，虽然这个老头没有明确说明“打扫卫生”的具体内容，但是她还是能从只言片语中猜到一些东西。
“你在房间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老头突然道。
鱼微微下意识的想到被自己藏起来的那一片报纸残页。
她脸色不变的说：“没有，房间很干净，之前没有人住吗？”
“……没有，注意晚上门禁之后会自动熄灯，不要外出。”老头听到鱼微微否认之后，语气冷漠了许多。
鱼微微敏锐的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遗憾。
她试探的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我见过，但是印象不深给忘了。”
话音刚落，鱼微微瞬间就感知到一股极度危险的预警！
这个无脸老头平整的面孔上竟然缓缓出现了两个圆洞在眼睛的位置，虽然没有眼球，但是鱼微微还是能感受到骇人的视线。
这种危险的感觉让鱼微微几乎是瞬间绷紧了肌肉。
强行维持镇定的表情。
“怎么了？”
老头定定的看了鱼微微好一会儿，最终像是确认了什么，脸上的两个洞渐渐缩回去，然后声音再次从喉咙里发出来。
“没什么，一些抹黑我们这个大家庭的邪恶言论而已，如果让我发现谁私下藏这种东西，呵呵……”
嘶哑难听的声音到最后变成意味不明的笑。
鱼微微眼眸暗了一下，然后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捧场道：“凭借您的经验，恐怕藏在身上的哪个地方都瞒不到您吧！”
老头闻言似乎被取悦到了一样。
“那是自然。”
接下来就没有再说话了。
鱼微微思考着大概是今天的问答时间到了，也没有多做纠缠，回头看了一眼在楼梯转角的两个人。
不过……
这个老头房间里的东西，她得找个机会翻找一下，尤其是桌子上那一堆报纸。
上面肯定隐藏着更多地信息。
鱼微微没有在宿舍楼多留，她打算去和鱼盺泽会合，交流一下情报。
当初她和鱼盺泽会选择这两个基层岗位，也是看中了这两个岗位的工作人员自由度比较高，尤其是保洁员这个职业，不出意外可以在整个大厦自由行动，方便鱼盺泽收集人物的信息，这对于他的天赋很有利。
不过，她总觉得自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但是由于说不上来，她只能暂时把这种感觉放在一边。
另一边的鱼盺泽，那个穿着保洁工作服的无脸人，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注意事项，例如，十楼实习生不可以进入打扫。
然后要求公司每一个角落都必须要打扫干净，六个人一人负责一层楼，打扫完的自动向上打扫，直到九层打扫完，接着从上往下按照这样的轮次进行。
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半。
多么恐怖的上班时间。
鱼盺泽觉得跟这个公司相比，他那个让自己连轴转的经纪人都和蔼了很多。
然后这个无脸人说完这些内容就让他们自主决定第一轮的先后顺序，确认之后那个无脸人就消失了。
没错，就跟幽灵一样的消失了。
现在鱼盺泽正在打扫二楼的公司。
“多么恐怖的副本，竟然在游戏里打工，感觉自己正在同时打三份工。”鱼盺泽一只手拿着拖把一只手提着水桶，看着二楼鲜血四溅的画面。
“哦谢特，请问这个公司可以申请工伤吗？”
鱼盺泽面无表情的加了一句。
很显然并不能。
二楼似乎是客服部门。
鱼盺泽淡定的拿着拖把清理着沿途的鲜血并隔着清洁工专用的手套把地上或者墙壁上的不知名的骨头渣滓，和时不时滚出来的头骨碎片捡起来扔进桶里。
整个二层有三个大会议室，每一个会议室里都摆放着至少五六十台电脑，同样，每一台电脑前都坐着一个人。
没有脸，只是在麻木的拨打、接收电话或者和对面不知名的东西聊天。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突然从鱼盺泽后脑勺传来。
鱼盺泽暗骂了一声晦气，他就在原地停留了两分钟竟然就被抓住了。
但是转过身的表情非常局促：“这里的垃圾太多了，清理的时间长了一点，您请。”
说着鱼盺泽让出一条路。
那个无脸的女人看了鱼盺泽一会儿，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些不一样的表情，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
这个实习生一点也没有以往那些人的恐惧，这让女人有些失望。
“不要磨蹭！”
女人严厉的说出这一句话就越过鱼盺泽，乘坐向上的电梯离开了。
鱼盺泽松了一口。默默把对方要去的楼层记住，就抓紧时间打扫起来。
保洁在进入每一层的时候，都要按下在那一层电梯口的一个按钮，并且照相，说明是谁正在打扫，然后照片会出现在每一层的电梯前的小电子屏幕上，防止出现两个保洁出现在同一层的情况。
“真是牛马的一生，实习期竟然还不发工资？！”
鱼盺泽觉得自己的怨气比鬼都大。
二十分钟过去了。
鱼盺泽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层楼会出现这么鲜血了。
因为他在卫生间的拐角亲眼目睹一个无脸的男客服被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像是对方上级的无脸男人一只手直接捏爆了脑袋。
“没用的东西！怎么这一周的业绩又垫底！？像你这种垃圾就该和恶心无比的湿垃圾混在一起，然后永远发烂发臭！”
无脸上司嫌恶的把手上的血浆甩到墙上。
忽然鱼盺泽感觉到一股视线在盯着自己的后背，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低眉顺眼的从转角拿着拖把和水桶出现，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任劳任怨的弯腰把那些新鲜的、甚至温热的血液清理干净。
那个上司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卑微的实习生，然后一脚踹翻出去！
砰！
鱼盺泽的身体被重重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肋骨断了两根。
他捂着伤处，从地上缓慢的爬起来，然后默不作声的从里衣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跪在地上把这个无脸上司的鞋底擦干净。
在这个过程中，鱼盺泽一言不发。
那个无脸上司的“目光”在鱼盺泽头顶停留了好一会儿，轻“啧”一声才离开。
在感觉到那种骇人的气息离开之后，鱼盺泽松了一口气，然后暗骂一句“天杀的狗东西”才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治愈道具修复自己的伤口。
总而言之，这算是糊弄过去了。
之后也是一刻没有耽误的尽快把“凶杀现场”收拾干净，然后把无头尸体堆放在之前那个保洁说的巨大垃圾桶里。
说实话，在打开那个垃圾桶的时候，鱼盺泽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打开的一瞬间，鱼盺泽就知道。
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
表面看起来干净的垃圾桶里，在打开之后里面全是一片番茄酱，虽然看出来每天都会倒，但是一些黏着在内壁的血肉组织还是在日积月累中越来越多。
气味也不亚于厕所爆炸。
感觉自己干着狗的活工资不如狗的鱼盺泽再次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个公司的幕后老板竖了一根中指。
天杀的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