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袅袅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急切不已，“我，我是在救你啊少时！”
“为什么……杀害明珠……？”
余袅袅错愕，“什么？明珠？”
李鹤听不得她的名字，一听到，便感觉心脉震碎，将要暴走，他暴走了很长时间，这次一定要弄个了断，他生生将那股暴虐的意识压了下去，长发垂落，遮住他半边脸颊，阴郁至极。
“是你，杀了她！”
余袅袅终于听清了来龙去脉，惊骇道：“我，我没有！”
可她一闪而过的惊恐，还是被李鹤捕捉到了。
明珠说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有信，为什么他没有信呢？
余袅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是他错怪了明珠，明珠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本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本殿。”
死亡的威胁接踵而至，余袅袅是真的害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鹤突然苏醒过来还精神焕发，可是当务之急是先让自己脱困！
“我，我承认，我是看不惯她，为什么她一次次的伤害你，还把你逼到这种境地，我不忍心见你受折磨！”
余袅袅强忍镇定，组织语言，试图唤起李鹤对自己的感情和同情之心，这次她算错了，明珠亲手安排的一场大戏，让李鹤伤透了心，也彻底疯狂，他不会再重蹈覆辙，继续上余袅袅的当。
李鹤不再说什么，直接动手，余袅袅震惊极了，他真的要杀自己！
她不管不顾地跑动，李鹤刚苏醒，每动一下都极为痛苦，因此动作迟缓了一些，第一下被她跑掉，他缓缓下地，朝着余袅袅的方向走去。
这本就是一间密室，没有其他的出路，余袅袅作茧自缚，将自己束缚在了死穴。
眼瞧着李鹤是真的要对自己动手，她蹲藏角落，不解，不甘，还有浓浓的失望。
他越来越近，余袅袅哭了，泪流满面，“亏我还救了你，却救了一条毒蛇！”
李鹤在她面前停下，缓缓蹲下，给她带来极大的压迫。
染血的长发垂到余袅袅的膝盖上，她怕极了，李鹤逼迫着捏起她的下颌，那一双仿若阎王恶鬼般深红色的眼睛，让她头皮发麻。
“本殿救你的次数，不够多么。”
余袅袅入宫后，多少次是李鹤保住了她。
为了她，不惜伤害明珠。
甚至明珠将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有信，给了余袅袅的机会。
十几年的感情，他实在想不明白，余袅袅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给本殿，下了什么蛊？”
那蛊虫，方才在他来的时候踩在脚底，他自有感觉。
明珠临死前说的每一句，都仿佛有了印证。
——我成全。
他心中钝痛不已，成全，成全了谁，他苦笑，倏地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个欺骗了她数年的女人，恨意油然而生，“说，是什么！”
“同、同心蛊……！”他的手就停在她心口处，她听说过四皇子李承的死相，她可不想心脏被人掏空！
“同心蛊。”李鹤咀嚼这三个字，之前他失去的片段记忆，似乎也有了解释，“你是如何给本殿下蛊，尽数说来，本殿，让你死的好受些。”
余袅袅没有退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好顺从道：“是鸩时……鸩时是同心蛊的药引，可是少时，我做这些真的不是为了害你。”
她吞了口口水，紧张地瞥了眼李鹤身后被吐出的血迹，临时想到一个说法，补充道：“它，它是九阴蛊的养料，是为了救你的。”
李鹤微微歪头，似求知的野兽，目光冷冽不包含一丝人类的气息。
余袅袅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以你多疑的性格如果与你直说，你一定会怀疑我，我不想那样，可又怕有朝一日九阴蛊夺你性命，因缘巧合下我在高人那得到同心蛊，它可以救你的命，我都是为了你啊，少时！”
李鹤沉默几许，语调隐有柔软，“为了我……”
见状，余袅袅眼底升起喜悦，“正是，少时，我何时害过你，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她抓住李鹤的袖子，一副极为诚心的样子。
李鹤冷嗤一声，反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峻的脸庞因为染了血，妖冶至极，“你以为，本殿会信你这种鬼话？红缨叛逃以后，一直在你宫里吧。”
余袅袅僵住，后背生出冷汗，她的反应证明了明珠说的都是对的，李鹤眼眸更冷，继续说道：“你是，出越的走狗，与明野卫，都是同类。”
他每说一个字，嗓音便更沉一些，原本好听的嗓音因为开水的烫伤，变得极为可怕。
余袅袅颤抖着，想松开他冰冷的手，却被死死的桎梏着。
紧接着，手指根处传来剧痛。
“啊！”
她脸煞白，痛苦地狰狞着面容。
李鹤掰断了她的一根手指，看到她的惨状却毫无动容，一根一根，只听清脆的骨头断裂声，缓慢，而又优雅，残忍地对余袅袅使用酷刑。
“这个计划，你实行多久了，从一开始，你出现在本殿跟前，就是为了蛰伏本殿身旁，为出越传递消息？”
“啊！！！！”
凄厉的惨叫，一声声的从余袅袅口中发出，如今的她没有半分美貌，狰狞的面孔极为丑陋，李鹤冷眼看着，每说一句就掰断她一根手指，如此往复。
一只手废了，五指尽是扭曲的形态，李鹤可以称得上温柔地捡起她另一只手，余袅袅跪在他跟前，“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少时，都是我鬼迷心窍，可我是爱你的啊！我如果不爱你，为什么要救你呢！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眼泪鼻涕横流，完全没了后宫妃子的优雅做派。
“是啊，多年感情。”
李鹤鼻息哼出一声，没有停下捡起她另一只手的动作，淡淡问了一个极为尖锐的问题，“你我多年，有感情吗？”
余袅袅怔住。
这个问题，她自己也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