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胜握紧她微凉的手，不知道是在对自己承诺还是在对她承诺。
“如果铠甲是一份责任的话，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承担，而不是像那个人一样，滥用铠甲的能力。”
他本来过来找自己老爸，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问清楚茨纳米的召唤人究竟是谁。
季寻晃了下头，勉强让自己从他身上的温度里清醒过来。
“你能下定决定当然很好……”
也免得端木燕在没有得到完整的力量之前陷入独木难支的境地，只是柯胜大约对于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东西还没有明确的认知。
她有心想对柯胜解释清楚，脑子里却因为某些微妙后遗症乱成一团。
只能有点委屈地往他怀里又蹭了点。
柯胜不知道她在想的事，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蹭着。
“……你和端木来找我爸爸，难道是因为铠甲的事？”
她好像是嗯了一声，空余的手抓着他腰间的衣物，若有似无地轻喘。
“再抱紧一点……”
柯胜低头看她，少女像是在跟什么身体的自然反应挣扎一样，脸上的表情是没什么表情的冷淡，眼神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动人。
被她这副模样戳中，他心口像被猫抓了一把，酥酥麻麻又略微有点酸涨。
“好。”
柯胜喉结滚动，手听话地收紧。
心里的谜团又多了好几个，但她的状况看着不太对，柯胜没有过多追问，只是神色始终不算放松。
他们两个如此亲密的模样，和之前端木燕跟她黏糊糊的样子，都切切实实落入一个旁观者眼中。
马青山深邃的一双眼里一片晦暗，几乎要滴出血来，紧攥的手掌抵着墙面，骨头似乎都在咯咯作响。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心里是难过多一点，还是嫉恨多一点。
只是心里发疯得想要那两个碍眼的男人立马去死。
碎尸万段的那种。
她就这么喜欢招惹别人是吗？
一次不够，还要回头再去找他们。
是在对比对谁更满意？
马青山唇角扯出点冷笑，觉得自己那天晚上的难过和这两天见不到她时的折磨，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没有直接冲出去质问她的勇气。
刚才的那些话，马青山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
小寻居然对柯胜亲口承认已经和他分手，和端木燕在一起了。
他们才两天没见而已，她就已经单方面和自己分手了？
太残忍了，居然还要让他亲耳听见她抱怨柯胜在床上太凶这种细节。
原来在之前，她就已经默认了柯胜在他们两个之间第三者的身份。
他是不是还要庆幸她那时候还没有想过要彻底放弃他？
他过来研究所，为的也就是来取应该已经研究出来的驮拏多铠甲——好彻底解决端木燕。
却刚好让他看完了他的小寻在他和阔海之外还要脚踏两条船的全程，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死的事了。
马青山撑住墙面，才勉强没让自己因为心口的剧痛倒下。
他没再看下去，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手掌收走之后，露出洁白墙面上一个带血的痕迹。
明明是修剪合宜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竟也狠狠戳进了掌心的肉里。
还不知道外面觊觎自己亲亲老婆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端木燕对眼前面对自己态度格外亲切的柯所长很有好感，顺着他按在肩头的力道在仪器前坐了下来。
“原来你就是端木老弟的儿子，一眨眼都已经这么大了。”
说起在这个在前段时间不幸离世的老友，柯国龙忍不住有点唏嘘。
“想当年我，马董，李笑愁，还有端木老弟，我们四个是发小，我专心钻研科技，李笑愁研究生化，马董最有经济头脑……”
他说着说着，又拍了下端木燕的肩头，“而你的父亲，大概是从小受你爷爷熏陶的原因，选择成为了一个侦探。”
端木燕垂下眼睫，“我爸爸……很少跟我讲起他以前的事。”
就算有……那时候的他怀着反叛的心理，大概也全都漠然地左耳进右耳出了。
“柯伯伯，铠甲还有病毒的前因后果，您一定知道得足够多，这些事事关我爸死亡的真正原因，我一定要了解清楚。”
柯国龙长叹一口气，“是小寻那孩子告诉你的吧？”
“她来这里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她不是单纯像青山说的那样，只是来看看。”
“就连铠甲……”
作为铠甲之父的柯国龙其实早就感知到了什么。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而是话锋一转，说起端木燕应该更关心的事。
“要是之前，可能我还没办法下定决心把这一切告诉你，但是现在研究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我不能看着马天和李笑愁他们两个用我的心血继续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您说吧，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跟小寻一定会阻止他们，彻底消灭所有的欧克瑟。”
端木燕抿紧唇，努力让自己忽视少女之前是因为马青山的原因才了解到这里的线索，转而把注意力放到柯所长所透露出来的重要信息上。
“这件事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从马天捐献出来的恐龙化石里，柯国龙和李笑愁同时发现了里面隐藏的奥秘。
只不过不同于一心钻研四元素的柯国龙，李笑愁对其中尘封的丧暴病毒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浓烈兴趣。
“这么说导致人变异成欧克瑟的病毒，果然是他们人为散播出来的？”
柯国龙点点头，“甚至……端木老弟的死，都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件事。”
端木燕手指攥紧，关节几乎泛白，“原来是这样……”
他就知道，老爸的死一定和欧克瑟的事脱不了干系。
还有那个几次三番在他解决欧克瑟途中出来捣乱的冷血，也许他根本就是杀死自己老爸的罪魁祸首之一。
端木燕勉强冷静下来，“拿瓦铠甲就是通过四元素所制造出来的？”
柯国龙微微摇头，“与其说是制造，不如说是在他们孕育的过程中助推了一把，四元素是天生地养的精灵，在亿万年前就已经在和丧暴病毒战斗。”
“而铠甲，只是他们存在的一种方式。”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继续开口。
“其实，在四元素之外，还有第五元素。”
“第五元素？”
端木燕怔了一下，“那是什么元素，那岂不是还有第五套铠甲？”
柯国龙点了点头，又摇了下头。
“可惜现在第五元素还没有头绪，也许等四套铠甲都研制出来，能够提供足够的研究方向给我。”
端木燕神色有点恍惚地嗯了一声，“柯伯伯，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一切。”
柯国龙拍拍他的后背，“别这么说，是我最近太忙疏忽了，我应该早点和端木老弟说清楚一切，也应该早点去看看你。”
端木燕勉强宽慰一笑，“您别这么说，这不是您的责任，说到底，还是那些有害人之心的人最可恨。”
天天好集团……早晚会对上的。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压在腕骨上沉甸甸的老爸的遗物——那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