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生死时速（中）
刘启又是灵念一动，便入了神魂空间。
小觉魂盘坐于地，一脸难以消解的郁闷，百里奚则侍立于其身后，双手交叉于前，微微躬身，俨然一副老奴作派。
察觉到他的到来，小觉魂顿时眼睛一亮，还不待他说话，便扑将上来，一脸委屈地开口，“父亲，为什么那股力量完全无视了我，难道我不能吸收成长吗？”
“啊？”
刘启一愣，面对这问题，他也是完全抓瞎，无论是觉魂的存在，还是不世机缘的降临，他都还未彻底理清，又哪里回答得了觉魂的疑问？不过，这在他心中倒是埋下了一颗不解的种子。
“哦……那股力量不是无视了你，只是小星和周天星图更为契合，他们又尚未临至极限，所以不曾外泄，别想太多……”
“嗯……好吧。”小觉魂看上去应该是勉强接受了刘启的解释，只是眼神不住地向下瞟去，依旧难掩郁闷。
后者见状，也只当他是虽然听明白了道理，但却难以自我开解，也并未多想。
随后，便松了口气，微微转身，偏向百里奚，“百里，你的人脸法是自哪里所得？和遮灵术在一处吗？”
百里奚一愣，不知刘启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立刻回道：“不是，主人……人脸法乃是我自一座古旧洞府中所得，我的混沌语也是在那时经天音灌身才得以入门，至于遮灵术，则是我自另一处秘境所获的上古残卷中习得，在您问我之前，我也从未觉得二者有什么关联……”
他这话说得确实真诚严谨。
刘启闻言，嘴角也忍不住有些抽搐，这百里奚，真不知道是浩浩气运加身，还是命中注定应劫——都不在一个地方，还能被他搜罗齐全到身上，真是……
得到了答案，刘启没有过多解释，也并未选择逗留，而是当即抽出灵念回神。
再望向身前的神秘古血，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惊惧。
不过，却还是在犹豫中难以决断。
好在，他手段颇多。
当即施展命宫谶语，以己身为中心，散放蛛网般的因果细线。
他微微闭目，神魂一感，当即拈指搓起一段明亮细线，灵念延顺而去，却只看到一片混沌虚无，没有任何图景浮现。
刘启也并不意外，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命宫谶语的造诣还担不起如此重的因果，当初还未入千方秘境时，他借因果细线测探便是一片茫白，何况，现在正对秘境的缘起古血呢？
所以他也并未过多纠结，当即散去缠葛全身的因果细线，转而运以紫微斗数。
只是随后的结果，让刘启大跌眼镜。
他坐镇银河中央，十四颗星辰于头顶流转不息，因果降临，十四颗星辰开始齐齐剧烈震颤，偏没有一颗沉坠同身！
眼看着星辰就要裂出缝隙，刘启只好散去催动中的紫微斗数。
这滔天因果，其同样也承载不起！
刘启缓缓睁开双眼，神情目光无比凝重，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古血。
他的卜灵术什么也没有卦出，但这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只怕是有至少八成的不对劲，剩下两成，算他命好。
按说这一次，刘启的收获已经远远超乎了想象，即便不将这滴古血融汇于身，也绝对是满载而归。
依刘启一向的谨慎，的确不该因这极可能暗藏危险的神秘古血，而冒似乎并没有那么必要的风险。
但不知为何，每当刘启生出就这样离去的念头时，那双日月，和那道背影，总会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让他难以挪步。
是对神明的敬畏。
也是对未知的恐惧。
他不知道，那位存在究竟是友是敌？抑或，只是冷漠地俯视着这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人间游戏……
而这种未知的压力，让他不敢轻易做出决定，生怕在不经意间，触怒那位前辈……
刘启体内的有形与无形之风，在不知觉中，被催动到了极致。
温和的琥珀绿，此刻，如此耀眼。
瑶池之内——
熠明辉星调转了“视线”，一边半侧着星躯向外“望去”，一边疑惑地问道：“风爷爷，人，这是在干嘛？”
先天风煞微微一亮，声音苍茫悠远，“他，在以他的方式，铺就无敌之路……”
熠明辉星疑惑不解，却也没有追问，因为他此时已经看入了迷，“这样的人，似乎，很少见呢……”
神魂空间内——
小觉魂同样向着身旁疑惑开口，“奚爷爷，父亲这是怎么了？”
百里奚神情莫名，“主人这似乎，是在问心？不对，又像是问道？还是不对……”
“奚爷爷，你翻来覆去说什么呢？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百里奚只能苦笑摇头，“小主人啊，主人身上的秘密太多，超乎世人理解不知几许，老奴又哪里全能看透啊？”
小觉魂听了这话，倒是信服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百里奚，只是一脸自豪地向外“望去”。
……
刘启沉默良久，忽然摇头一笑。
随后，便对着那滴古血开口，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我被吓傻了，竟险些道心偏废，我居然忘了，无论前辈是友是敌，与我因果纠缠如此之深，未来，都是避无可避——”
刘启眼神中的琥珀绿愈发明亮。
“我又意识到，若前辈是友，这最多，便只是考验，我又为何要惧？若前辈是敌，只凭一滴残废遗留不知多久的古血，怕是也奈何我不得，我又因何要怕？”
“若前辈高居九天之上，视我之举止如蝼蚁，那是友是敌，便看前辈了！”
此话一出，刘启顿时心神空明，遍吹周身的有形与无形狂风恣意外泄，吹得整方天地，唯看一人！
刘启却表现的无比平淡。
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最关键的是——”
“我问我的心，接下来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它说——”
“是！”
刘启目光骤然一凝，将古血一口吞下。
随后，天地异变，无比庞大的时空乱流以古血先前所在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