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朗朗错开冷欣的视线，伸手扯了扯裘力的袖子。裘力冲冷欣略一颔首，跟着他回转到店里。
“走吧，”裘力往柜台走，准备结账。
远远看一眼还没吃完的菜，邱朗朗不情不愿地咕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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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街上，裘力问：“吃饱了吗？”
邱朗朗摸摸肚子，看着他特诚恳地摇头：“没。”
裘力勾出个笑，推邱朗朗的背：“走走，看到想吃的再买。”
“嗯嗯！”邱朗朗弯起眼。他喝了大半扎啤酒，有些晕，借着一点酒劲，放肆地半倚在裘力的掌心里。
金色的夕阳悬在街道尽头，渐渐将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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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邱朗朗的印象里，这一带从前是个农贸交易市场，步行街应该是这几年城区新规划的产物，只可惜周边只有一所中学，也没什么写字楼，目前还不太成规模。
除了餐饮和服饰，两侧还有几家礼品店、宠物店，邱朗朗招猫逗狗，逛得很开心。
“朗朗！”
一个女孩忽然从宠物店里跑出来，冲着正趴在玻璃上看荷兰猪跑圈的邱朗朗就是一嗓子。
邱朗朗偏头“啊”了下，立刻笑着喊道：“妙妙姐！”
“还真是你啊！”缪妙迎上他，左右端详，“胖了点，更帅啦！我昨儿还和你磊哥提起你呢，这是考完了对不？”
邱朗朗傻笑加点头：“嗯嗯！我哥来带我吃大餐。”
缪妙有点不好意思和裘力对视，微微一点头，裘力也不在意，抄着兜站在邱朗朗身后。
邱朗朗探头往店里看看，急切问：“磊哥呢？”
“那边儿呢，”缪妙笑着往斜对面指，“我就过来送个外卖。走走走，姐请你喝奶茶！”
何磊老远看见他们，在柜台后露出吃惊的表情，等缪妙走到跟前，他问：“你昨儿是不是念咒了？”
缪妙笑得不行，打他一拳。何磊反手抽出张纸巾贴在缪妙脑门上：“这些汗。”
“磊哥！”邱朗朗大声喊。
“亲哥也就喊成这样了，”何磊笑，一拍台面，“想吃啥口味的，哥给你现做！”
“这是啥？”邱朗朗问，指指面前长得跟饼铛似的东西。
“和果子。”何磊说，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也就是这么叫，其实跟日式点心可差太远了，外皮口感是华夫饼，里边可以夹馅，这几种，豆沙、抹茶、奶黄、巧克力，馅料都是哥自己做的。”
“巧克力。”邱朗朗一扭头，带点谄媚地跟裘力说，“哥你吃个抹茶的吧。”
裘力无所谓地点下头。
“这一听就也是给自己挑的。”缪妙捂着嘴笑。
邱朗朗有点不好意思，嘴硬：“我哥要是不吃我再吃。”
几个人站着聊天，过程中一直没有别的客人，略显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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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俩口之前有个蛋糕店，何磊跟一群总来店里捣乱的人干了一仗，设备砸得稀烂，人也受伤住院，出院后房东不敢再租给他们，不得已租了现在的地方。
“生意好吗？”裘力仰身观察了一下店头，忽然开口问。
“还行。”何磊乐呵呵的，“慢慢来吧。”
裘力点点头，没再接话。走之前他打包了二十份点心，还问何磊要了个联系方式。
两人走上主路等公交，裘力低头回复信息，邱朗朗盯着他的侧脸，半晌，他说：“哥你真好。”
“嗯？”裘力没抬头，淡淡发出问询。
邱朗朗可太喜欢他发这个音了，嗡嗡的，音波从胸腔里震荡而出，一波波落上他的眉心。
有时候他明明没什么事，也想喊一声裘力哥，就为了听这一声低低的“嗯”。
“你想帮磊哥。”邱朗朗说，是陈述的语气。
裘力扫他一眼，没否认，在手机上点击发送。
“为什么？”邱朗朗追问。
华灯初上，裘力收起手机，抄着兜沉默地偏头望着街尾，暖黄的光柔和了他的轮廓。
良久，他喉结滑了滑，开口只道：“他对老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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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回，轮到邱朗朗疑惑。
“山哥说，”裘力仍定定直视远方，过了许久才复又开口，“这片土地上女人活得太艰难......一个懂得疼惜女人的男人，至少不是混蛋。”
邱朗朗：“……”
他记不清当年的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说出这番话，也许是伤感于裘望东轻易抛妻弃女；也许是又一次撞破曾发誓只爱母亲一人的裘旺西别处留情；又或许是在劝慰裘力不要太怨恨母亲......
此刻，裘力单手插着口袋，双肩微垂，眼睛空茫地望着远方，少有地放任情绪外露，看上去落寞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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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邱朗朗抿了抿唇，顺着力的视线一同看向街尽头，听到他亲口喊“山哥”，他心头不可抑制地漾起一片苦涩。
若是回到从前，若他还是他的山哥，他会揽过他，吻着他的额头无声哄慰。
可现在，他却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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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片刻，邱朗朗伸出细瘦的五指，擦过光滑的布料，在西裤内袋里紧紧贴上裘力宽大的手掌，用力握了上去。
时间仿若静止，只有行道树的叶片随着微风在昏黄的路灯下轻轻摆动。
裘力缓缓侧过头，左眼微不可察地一眨，像是有些迷惘，又像是受了什么蛊惑。
下一秒，他缓缓俯低身体，大掌托住邱朗朗的后脑，嘴唇轻轻贴上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