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砚看起来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这怎么算是过分呢？范导当初想要利用我的时候，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用我的名声做事的时候，你自己觉得过分吗？还是说，到现在为止，范导你都不觉得过分？”
盛书砚就是有点遗憾现在的条件不支持现场直播，不然，她就能让全国人民都来看看眼前这人是有多无耻。
世界上总是会有这么一群人的，他们的羞耻心极低，底线也极低，所以做起来损人利己的事情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不会觉得羞愧。哪怕被拆穿了也无所谓，反正就当事人跟自己知道，小范围，没有被传播开来，他们的那点羞耻心根本不会被激发。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能看见你如此卑鄙，才可能令他们觉得丢人。
很显然，眼前这个叫范鑫的人，就是这种人。
盛书砚又不是什么圣母，对于自己切实遭受到的伤害，她不可能因为加害者的三两言语的装惨，就一笑而过。
不行。
必须道歉。
就按照周围的人说的那样。
不仅仅要道歉，她还让身边的肖爱党录像。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没有分量。
要让一个无耻的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犯下的恶行。
范鑫暗自咬牙，盛书砚的坚持，让他根本就没有后退的余地。
不得已，范鑫只好开口了。
“对不起，盛小姐。我不应该明知道邱洁说谎，但还是顺水推舟，将她带进了剧组。我也不应该在剧组众人跟前，欺骗他们说你跟我们剧组关系不一般，跟我关系也不一般。我还不应该欺骗大家，说什么你也会来参加我们的拍摄。” 范鑫说，“对不起。”
盛书砚挑眉，“背地里，你就只做了这些吗？”
“当然！”范鑫一口肯定。
盛书砚：“那邱洁来找你的时候，她说她是我妹妹，你就信了？”
范鑫迟疑了片刻，“她还拿了一张你的照片。”
盛书砚：“就你就信了吗？”
范鑫点头。
“然后呢？难道就因为她是我所谓的妹妹，你就同意她来你们剧组做女二号？哪怕得罪了之前你们已经定好的演员？”盛书砚问。
范鑫哑然，这话，如果他回答是的话，怕不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智障，他堂堂一导演，还不是什么新人，怎么可能就因为忽然出现一女的，手里拿着一张盛书砚的照片，自称是她妹妹，他就可以不经过试戏等等，直接录用人，甚至还将之前定好的演员挤下去？
这不是失了智又是什么？
但如果说不是的话……
范鑫一时间有些卡住了，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盛书砚的问题。
盛书砚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回答，“范导，这问题是很难回答吗？”
范鑫：“……”
“不然，我给你点提示？”盛书砚说。
范鑫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他刚想开口，哪怕直接承认自己是个智障也行，但盛书砚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
“我想，可能我的好妹妹还拿出了什么东西，跟范导演你交换。你们俩做了什么交易，这才让邱洁进了你的剧组。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呢？”盛书砚问。
范鑫一个激灵，像是见鬼一样看向盛书砚。
“你，你别胡说。” 范鑫嘴硬说。
盛书砚：“我的一位朋友的朋友，也在南城报社，最近我收到了些消息。”盛书砚见现在范鑫因为自己刚才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她微微抿唇，“也不知道在背后造谣，诽谤，会判多少年。 ”
范鑫在听见“南城报社”的时候，就知道盛书砚已经知道自己过去还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他不确定曲柳会不会出卖自己，毕竟，后者跟他一样，属于明哲保身的类型。
范鑫也不确定盛书砚在这一行业的人脉，如果触碰到曲柳的利益，范鑫相信，曲柳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卖了。
这么一想，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难看。
“对不起，盛小姐，我不是故意的。邱洁给了一张有你签名的空白纸，我是想要利用这空白签名，强行让你拍摄我们的电影。但是，那两篇通稿，真的不是我想出来的，这是曲柳率先提议，只是让我找人写了稿子给他。如果不是他提出意见，说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威胁你，让你名声扫地，必然会同意给我们合作，我也不会想到利用全民舆论的这种方式啊！”
范鑫不确定曲柳将自己卖成了什么样子，但是，既然对方可能会卖了自己，那不如让他先一步把对方卖个干干净净，将主要责任都推在曲柳身上。
就算是之后他跟曲柳扯皮，也决不能让现在的盛书砚以为自己才是主谋。
何况，他当时的确是只想利用剧组的舆论，利用圈内人来逼迫盛书砚。想到利用全民舆论这一招的，还是做新闻行业的曲柳。
论起黑心，范鑫坚决不承认自己比曲柳还黑。
盛书砚听见范鑫这话后，也有些惊讶。
她其实还想着要花费点精力去一趟南城，将曲柳那边的通稿处理干净，给整件事情一个利落的收尾。
没想到，范鑫跟那曲柳的关系这么塑料。她才透露出来一点自己有人在南城报社，范鑫就这么直接地将曲柳给卖了。
这人还真是……
两面三刀，卑鄙无耻啊。
盛书砚一面这么想着，一面似笑非笑地看着范鑫。
“好的，我知道你的道歉了。”盛书砚说。
她说完这话后，就转过身，没顾忌自己这轻轻地一句“我知道你的道歉了”的话，对于范鑫来说意味着什么，反正，她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现在对于盛书砚更重要的，是感谢刚才从路上就一直跟着自己的路人和粉丝们。
别说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说话好像没什么分量。但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本身就已经是很大的能量。
盛书砚知道，自己今天能这么顺利，就跟这些普通人脱不了关系。
所以，现在盛书砚转过身，看着周围的大家，笑盈盈说：“今天的事情麻烦大家啦，所以，我今日请大家喝汽水！”
刚才进来的时候，盛书砚就已经在侯天河耳边安排，这时候汽水已经被侯天河买了回来，她刚才已经看见男人站在了片场的入口处，有些滑稽地推着小推车，活脱脱像是个小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