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程志文火急火燎冲到周淮生办公室。
“终于结束了！”
他拧开一瓶凉白开一口气灌了大半瓶。
然后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样了？”
“还行，最后就差3片，原因也找出来了，是切割那边员工切裂了没上报，系统没销号。”
周淮生凝神看着电脑，抬头看了他一眼。
“人员是生产最不可控的因素，加强管理，别惹出更大的麻烦。”
“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事不过三。”
“你在看什么？”
程志文坐起来。
周淮生电脑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范总说系统有点问题，让我改一下。”
“什么问题？”
周淮生靠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地摸了摸额头。
“说是财务那边不太好核算成本，让我们把超六个月以上的产品划为呆滞品。”
“六个月？”
程志文有些吃惊。
“钻石哪有呆滞品一说？”
“我跟他简单提到过，他说到时候会找你商量。”
车间里的籽晶每加工一次，尺寸就会相应变小。
小于6.6毫米的籽晶因为长不了1克拉就会暂时存在仓库。
其实长不了1克拉也可以长80分等。
但是培育车间最缺的就是培育仓，有空去长80分，不如去长1克拉。
如果籽晶不拿去长的话，放在仓库又无法变现。
这又是一个死结。
“也行吧，到时候我再跟他说说。”
“晚上去吃饭？我把那群定岗的实习生叫上。”
程志文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也最喜欢请人吃饭。
“不是你说的吗？培养培养感情！”
“不去了，最近有点忙。”
周淮生眼睛盯着屏幕。
“老周，你怎么回事？这两天怎么感觉你蔫蔫儿的。”
程志文挑眉看着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别人抛弃了？”
周淮生心一沉，在笔记本上划掉了一串代码。
“我明天有个技术研讨会，我要准备一下。”
“真不去啊？”
程志文觉得他很没意思，拿上衣服准备出去。
“我是带那些定岗的实习生，我还说你……”
“等一下。”
“怎么，后悔了？”
“我那还有两个实习生，帮我带一下。”
他抬头说了一句又继续低头翻书。
“嘿，你这领导当的。”
周淮生不以为意。
他不是一个专业的程序员，却承担起了半个系统的运作。
写着写着笔没有了墨水。
他拉开抽屉翻找笔芯。
手刚好碰到那个白色的杯子。
他愣神一会儿，又关上了抽屉。
把桌上的东西摞开，在书底下翻到手机。
打开聊天框，又往上刷新了两次。
思绪飘飞。
突然手机弹出一个熟悉的微信电话。
“砰”地一声。
手机在手里弹起来没捧住，重重地砸在桌上把他吓一跳。
他捡起来。
“喂？老周，我刚刚水忘拿了，把我的水给我丢下来，我就在你楼外面！”
“……”
是一个粗犷且聒噪的男人的声音。
“我才喝了一口，丢了可惜了，不用送下来，丢给我就行，我能接的住！”
程志文的声音从四楼下面和电话里同时传出来。
有些震耳。
“喂？”
他不自禁地把电话拿远了一些。
“马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
邓薇敲门进来。
“主管，你要的东西。”
她在桌上放了一批新产品和资料。
“你来的正好，把这个水给老程送一下，他在楼下。”
他指了指那半瓶凉白开。
“好的。”
“还有，明天拿出来的东西先入库，就不要送过来了，明天我不来公司。”
“好的。”
邓薇拿着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