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他本身，只是南书从来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南书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宛如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着，异常沉重。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团浓重的迷雾，将他的心灵紧紧笼罩，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试图回忆昨晚梦到了什么，可脑海里像是有一层薄纱，模模糊糊的，具体的细节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脑子里记起，那段和小团子的交流。
【书书，我有点事情要去做，这个世界就不能陪你了，等你做完任务之后再见。】小团子那熟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怎么了吗，需要我做什么吗？】南书记得自己当时急切地询问，满心担忧。
【没事，书书好好做任务就好，我先走了，很快就会再见的。】小团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虚无缥缈，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传来的回音，带着一丝不真实。
只是那时南书还发着烧，身体还极度虚弱，整个人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脑袋像是被浆糊填满了，并没有察觉到小团子语气中的异样。
原来小团子先走了，那这个世界真真实实的就只剩着一个他了。
一连几天，南书都没有再看到过褚言赫的身影。
在这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航向的孤舟，满心的茫然与不安。
他总是不自觉地看向褚言赫常出现的地方，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可每次迎来的都是失望。
好不容易再见到他，居然是他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
“褚……”南书犹豫了好久，嘴唇微微颤抖着，准备叫住他。
他的心中满是慌乱，他觉得可能是那天的自己没有解释清楚。
可是没想到褚言赫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让开”。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就像一把锋利的冰刀，直直地刺向南书的心。
这副神态，南书只有刚来的那天才看过，那时的他们还不熟悉，可现在，这种冷漠再次出现，让南书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南书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尽力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褚言赫，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你能不能听我解释解释。”
南书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是被他忍住了，还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坚定一些。
褚言赫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他便绕过南书，继续收拾他的东西，仿佛南书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南书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破碎，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的手脚都在止不住地颤抖，那颤抖如同狂风中的树叶一般剧烈，每一根手指、每一寸肌肤都在传达着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像一座失去根基的大厦般轰然倒塌，再也站不稳。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你喜欢何笙的话，那我也可以永远都只是何笙，你能不能原谅我……”
南书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那话语中满是哀求与无助，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渴望着一丝救赎。
“你……”南书试图再次开口，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恐惧交织的光芒，期待褚言赫能给他一个回应，哪怕是责骂也好，可恐惧着褚言赫那可能更加冷漠的态度。
可是没有，他说的这一切并没有换回褚言赫的任何回应。
因为褚言赫背对着南书，看不到南书那泪流满面、摇摇欲坠的模样，也没有发现他此刻身体和内心都处在崩溃边缘的状态。
甚至回宿舍的那一刻，褚言赫都不敢抬起眼好好地看看他。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孟和生才好，如果说他不怪孟和生，那是不可能的，孟和生骗了他这么多年。
在他的记忆里，那些与“何笙”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像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每一次的欢笑、每一次的倾诉，都因为这个真相而变得面目全非。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他？
明明是男生却要以女生的身份和自己相处那么久，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每一次回想都带来一阵刺痛。
如果一开始是他误解了，那孟和生他也可以解释，可是他从来没有。
看着他每天发的那些充满关心与爱意的信息，褚言赫都不敢想，孟和生在背后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是嘲笑自己的愚蠢，还是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