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交给我了。”
林子墨面带感激地说道：“还得多谢袁兄拖住了此人，我才能有机会将他们一一击破。”
话语间，他刻意掩瞒了一些信息。
虽然袁天玑已经插手，但还是尽量不要让他更一步牵扯进来了……
如果幕后黑手真是皇家之人，那几名浮屠卫，还不足以让皇室问罪阴阳家。
此刻的袁天玑却完全没工夫去想这些，眼中尽是迷惑与难以置信：
“林兄，那可是两名浮屠啊！你一人就把他们全部解决了？！”
“侥幸！纯属侥幸！”林子墨摸着后脑，不好意思地说道。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袁天玑见状，也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林子墨没问自己关于天珠的事一样。
古怪的默契在二人间建立。
林子墨忽然环绕起荒芜一人的田野，略微丧气道：“袁兄，看来我们又只能用腿走到徐州了。”
话音落下，袁天玑拍了拍林子墨的肩膀，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不是我们。”
林子墨：“……”
——
——
两人继续结伴而行，直到七日后。
眼前的旷野终于走到了尽头，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段连横的山脉。
穿过它，便是西洲了。
路上，林子墨转头好奇地问道：
“袁兄，那只……寻灵鸡哪去了？”
“它啊”袁天玑闻言，脸上竟是浮现出几分歉意。
“抱歉，之前是我对林兄有所隐瞒了。”
他摊开手，其中有着一片圆形的白纸，从那不起眼的短喙上和小翅，勉强能看出是个鸡形。
“此物便是寻灵鸡了。”
什么？
林子墨顿时一愣，不由得想起前世那些影视电影中常常出现的角色。
“式神？”他惊呼道。
“林兄不愧为稷下弟子，竟是对我阴阳家的谜法也有所了解。既然林兄清楚，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袁天也是微微惊讶地说道：“灵儿修的是操控式神之法，这寻灵鸡正是她的式神，为了以防万一，她在出门前将收回的式神的口诀交给了我，没想到竟真的用上了……”
“原来如此，既是袁兄道侣之物，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林子墨表面平静，心中却暗暗咂舌。
式神！那可是活生生的式神！
召唤式神联合战斗，这可……真酷啊！
林子墨略带激动地指向西方，也想看看这位‘灵儿’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袁兄，我们快走吧。”
袁天玑笑着点头，迈出一步。
随后，猛地顿住！
“怎么会……”
袁天玑面露愕然。
下一刻，他手里的符纸突然化作了一只圆滚滚的胖鸡，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冲去。
“林兄，寻灵鸡有感应了！居然歪打正着撞见了任务目标！”
林子墨看了一眼寻灵鸡冲去的方向，正好，与去西洲的路相反。
旋即，他朝渐行渐远的道袍青年拱了拱手：
“袁兄，我们奉天城再会。”
已经冲出一段距离的袁天玑感到身后并无人跟来，疑惑转身，又很快恍然。
他同样拱起手，回道：“奉天城见！”
——
——
告别了袁天玑，林子墨重新踏上了旅程。
“小子，你其实可以和他去看看的，寻灵鸡可是阴阳家的寻宝神物，能让它有这样的反应，那里藏着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
无为略带惋惜的说道。
“没必要。”
林子墨摇了摇头：“还剑才是头等的大事，我不想再耽搁了。而且，那是袁兄的机缘，我不能插手。”
旋即，他又看向腰间的玉佩，幽幽道：“倒是你。”
“你一个习武的莽夫，怎么对阴阳家的秘法这般了解？”
“啊。哈哈……”无为尬笑一声：“我活了那么多年，对敌无数，还能不清楚这些人的手段？”
“倒也是。”
林子墨觉着有几分道理，抬步踏入了面前连绵的山脉之中……
直到三天后，茂密的树影间，一处扎着帐篷的空地上。
“林小子，你又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无为在此刻飘了出来，他凑近脸庞，细细打量着眼前之物。
这几天，他总是看见林子墨收集些砂石之类的无用之物，还拿着手中细细打量，就跟见了宝似得！
“你懂什么？这叫分馏器！”
“粪…留…器？”
这几天在森林，林子墨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把简易的酒精提纯装置做了出来。
成了修行者果然方便了许多，像眼前这个蒸馏瓶，就是林子墨用无情铁手生生捏出来的。
林子墨从君子玉佩中拿出几罐美酒，将泊泊的酒液倒入瓶中。
随着明亮的火光微微摇曳，使其内的液体渐渐升起一缕缕轻烟。
“差不多了！”
林子墨打出了一道正气，将火焰暂时隔绝。
他时刻都在关注着火焰的温度，如果没记错，乙醇的沸点应该在78c左右。
若是在现在，想要不借助仪器达到这样精准的温度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现在可是修行者！
掌控火焰是种极其耗费心神的事，仅仅半个小时，林子墨的额间已是布满汗滴。
但他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瓶不算太纯的乙醇。
林子墨面露欣喜地取下玻璃瓶，拿出一旁准备好的酒葫芦，里面已经事先装好了他最好的美酒。
“咕噜噜……”
随着透明的液体尽数灌入罐中，一股沁人的酒香在空气中蔓延。
“这……这股味道是！”
一旁目睹全程地无为终于忍不住出声，语气中带着浓浓地震撼。
“你一个残魂还能有嗅觉？”
“关你何事？”无为先是一怒，随后又急切地问道：“小子，你变得是什么戏法？”
闻言，林子墨调笑道：“就说你满脑子肌肉了，少见多怪！”
他拿起那支飘荡着酒香的葫芦在无为面前一荡，引得他眼馋不已。
“行了，瞧你那样，还有七境武夫的样子吗！”
林子墨瞥了他一眼：“给你，你喝得了嘛！”
“你这臭小子！……”
在无为垂涎欲滴的眼神中，林子墨轻抿了一口葫芦嘴。
嗯……大概有四五十度的样子。
不错了，科技改变生活！
即便只有这种程度，在这个世界也算是独一份了！
“林小子，把这……粪留器的做法告诉我！”
“可以啊！”
林子墨嘴角弯起：“不过这世界可就只有我一人知晓此物的制作方法，如此珍贵之物就这样白给了出去，不太符合它的身份啊！”
“你这坏蔫了的小子……”无为无奈地说道：“我用锻体之法给你交换吧。”
“锻体？我已有先生所授的《八十八段锦》，不需要了啊！”
“你小子懂什么！若真考一门功夫便能一路突破至武道最高峰，那还要我等武夫作甚？！”
“你那功法……确实极为不凡，但依我看，它提升的更像是你的内在，或者说，生命本源！我现在给你的才是真正的武道修炼之法！”
“什么？！”
林子墨又惊又喜：“那现在的我能活到两百岁吗？”
无为点了点头。
顿时，林子墨大喜过望，虚挽住无为的肩膀，真挚地笑道：“无为兄，你我一见如故，共历生死，情比金坚……”
“行了！”
无为穿过林子墨肩膀，面带嫌弃地说道：“头移过来，我传你！”
林子墨笑嘻嘻地将头凑了过去……
半晌后，一人一鬼共坐在营地篝火旁。
酒葫芦再次举起，却只是抬起了一点弧度。
林子墨感受着口中那股莫名熟悉的辛辣感……忽地抬头望向了月亮，久久不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