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出停尸间，就迅速消毒洗手。
反反复复几遍，折腾了很久这才觉得身上没那么难闻了。
尸臭味是真的难以消除。
见周围没什么人，黎笙才开了口：“宋彪肯定找人尸检过了，现在没什么线索，恰恰说明对方心思缜密，手段高明。”
姜小渔点头：“能做到这样天衣无缝，反侦察能力不错，案发现场必然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
“也不是打算替温瑾玉洗刷冤屈，只是觉得留着这样的人在，对我来说是定时炸弹。”
以前只能说欧峻宁很有可能作案。
检查完尸体，欧峻宁作案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想了想，黎笙还是开了口：“需不需要我帮你调查清楚？”
姜小渔愣怔了一下：“你要帮我？”
最近他们是走的近了一些，但那也是为了孩子。
她从不认为自己跟这个男人关系要好。
他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却存在的沟壑。
当年她带着孩子差点死在冰天雪地的郊外，都是因为男人的不作为，所以她无法原谅。
逸逸的抚养权她也要夺过来，他们迟早都会站在对立面。
黎笙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开口问道：“你很诧异？”
姜小渔垂眸：“我们的关系好像没有好到我可以理所应当的接受你的帮助。”
黎笙点点头，既然她不需要，也就没必要自作多情了。
男人面上不改，心里却莫名的酸涩……这女人拒绝的干脆，这说明她还是想跟自己保持距离。
此时，前厅一阵喧闹。
姜小渔警惕起来，孩子们在前厅，该不会出事了？
她不由分说的往前，男人紧随其后。
前厅闹哄哄的，吊唁的人一副吃瓜的模样，哪有半分端正。
可见闹得挺大。
走近了，才发觉是欧峻宁跟赵欣儿在叫骂。
周素则是抱着肩膀旁听，脸上尽是冷意。
赵欣儿破口大骂，哪有半分豪门名媛的模样：“欧峻宁，你个杀千刀的，咱们离婚官司还没打完你就跑来给温贱人主持丧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要是没有我赵欣儿，没有我赵家，没有我舅舅黎家，你能在这个圈子立足？”
欧峻宁的脸黑的宛如铁块：“欣儿，逝者已去，别闹了，我出面办丧礼只是想尽一份心。”
赵欣儿白了他一眼：“闹？是你不要脸在先，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男人！”
说完，赵欣儿抬起了手。
看她的架势是要掌掴男人。
只是男人先她一步攥住了那双手。
欧峻宁眼里迸发出了杀气：“赵欣儿，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你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姜小渔看过去，落入眼帘的是男人那缠了绷带的手。
电光石火之间，她瞬间有了想法。
她下意识看向了黎笙。
而黎笙也冲着她点了点头。
她怀疑欧峻宁受伤，是杀人时造成的，伤口处或许有温瑾玉的dNA。
只是想拿到欧峻宁的皮肤组织绝对不容易……
这边赵欣儿跟欧峻宁吵的不可开交。
周素也将目光放在了四只奶包的身上。
奶包们坐在不远处的餐桌上，此刻正大快朵颐的吃的餐点，再看那空着的碟子，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了。
想起这几个孩子的伶牙俐齿，她脸色越发难看。
顾不上别的，很快凑上去，她冷声道：“这些都是你们吃的？”
奶包们对于这个奶奶嗤之以鼻。
恬恬毫不客气：“你是想吃我们剩下的残渣吗？我们都是乖宝宝，吃的干干净净的呢。”
“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帮你找一些泔水来？”
阮阮歪着脑袋，一本正经。
这话实在不好听，偏偏出自最纯真的小奶娃口中。
周素恶心的犹如吃了一只死苍蝇，这几个孩子简直是太过分了，居然让自己吃泔水？
真是随她妈。
周素磨着牙，沉着脸怒道：“我是说你们太能吃了，就不怕把胃撑大？”
“我是长辈，你们怎么能这样跟我讲话？这就是你们的教养？都给我回黎家，我亲自教导你们！”
“不必啦！”
阮阮撅着嘴巴：“你都进精神病医院了，一定不正常，有病的人怎么教导我们……别瞪啦，就不怕把眼珠子瞪出来嘛。”
周素再也忍不住了，‘腾’地一下举起了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女，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
大大的手掌举起来，又迅速落下。
阮阮惊呼一声，眸里全是惊恐。
就在此时。
一双小手用力抓住了周素的大手。
周素一扭头，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跟黎笙有七八成像，那双眼眸却十成十的像。
逸逸一脸冷漠，小脸上带着认真，一板一眼的开了口：“放开我姐姐！”
人虽然小，那双眼睛异常明亮，仿佛带了魔力一般，看得人发毛，让人莫名胆怯。
鬼使神差的，周素松开了阮阮的小手。
只是说出的话仍旧不好听：“逸逸，奶奶不喜欢你这样的眼神，你是黎家的长孙，跟这几个小女娃混在一起算什么？她们喜欢洋娃娃，可不要把身上的公主病传给了你，你是男孩子，可不能娘兮兮的！”
“那依你的意思，还是你会教育孩子？”
逸逸勾唇讥讽的笑：“在你看来，孩子就应该被送进训练基地，对吧？”
对上逸逸的笑，周素莫名觉得烦闷。
这小家伙笑的太瘆人了，身上一股子阴郁气。
周素本能的垂下了眼眸，不愿意直视他：“你父亲就是从那里出来的，现在很优秀，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否认那里面的教育能培养出人才。”
逸逸点点头：“奶奶，您的话我记住了。”
“哼，记住就好，也不枉费我的……”
一片好心。
只是不等周素的话说完。
逸逸便直接打断了她：“训练基地被我爹地妈咪毁了，但我应该送奶奶去类似的地方体验体验，说不准能让您重返青春。”
周素拧起了眉头：“说什么呢！”
她哪能去那种地方。
逸逸一本正经：“我是认真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