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泱心里想着，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季向眠太骄纵。
他盯着屏幕上季向眠的脸，抬手把声音调大了一点。
倒想看看季向眠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季向眠鼓了下脸颊，捏了两个樱桃塞进嘴里，脸颊塞得鼓鼓囊囊。
张姨叹了口气，在季向眠身边坐下。
“小眠，和顾总闹脾气最后还是你吃亏呀，你不想吃零食了吗？”
季向眠一噎。
张姨做的小零食超级好吃，有时候是炸小黄鱼，有时候是薯条和鸡块，还有果脯之类的甜食。
张姨循循善诱：“你告诉张姨，说不定张姨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季向眠把嘴里的樱桃肉吃掉，把籽吐进垃圾桶里。
他缓缓开口道：“是顾先生说，让我认清身份，不要说没有意义的话。”
季向眠抱着玻璃碗的手指紧了紧：“我觉得顾先生可能是不喜欢我，我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张姨讶异：“啊？顾先生真的这么说？”
季向眠疯狂点头，小声埋怨：“是啊，说的时候表情可吓人了。”
张姨抿起唇，表情有点严肃。
按照顾先生对季少爷的关心来看，不像是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样子啊。
她沉吟着道：“那小眠你这几天先离先生远一点，等他消气了就好了。”
季向眠认同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泱一哽，感觉有点心塞。
他当时，也不是让季向眠以后都不要再说话的意思啊。
再说就算他那天说话是重了点，季向眠就不会来找他道个歉吗？啊！真是气死他了！
顾泱的脸色更差，视线甚至好像透过了监控画面，季向眠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他搓了搓胳膊，下意识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张姨起身问道：“是冷了吗？我去把温度调高一点。”
季向眠摇了摇头：“不用啦。”
刚才那种莫名的阴冷好像只是错觉，短短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打了个哈欠，让护工扶着他坐在轮椅上。
“下午还要复健，我先去休息了。”
张姨爱怜的揉了揉季向眠的头发：“去吧，晚上张姨给你做好吃的。”
季向眠抱了张姨一下：“张姨你真好！”
张姨乐的合不拢嘴，直到护工已经推着季向眠离开还笑眯眯的。
顾泱气笑了。
他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呢？
还说什么他好，原来这小骗子也能轻而易举的说别人好？
顾泱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把桌上的东西都拂了下去。
办公室外不远处的秘书处里，几个秘书不约而同一抖，眼巴巴的看向张昊。
张昊叹了口气，握着文件大义凛然的走向了办公室。
站在门板前，他呼出口气，小心的抬手敲响了门。
“进来。”
张昊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倒吸一口冷气。
他一边蹲下身收拾散落了一地的文件，一边小心的开口问道：
“顾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泱一顿，脸色好像更差了点。
张昊：“……”
他干笑一声：“那个，我说错话了。”
他是从顾泱刚起家的时候就跟着的人，从来没见过顾泱像现在这个样子。
不对，还是见过的，那还是公司刚刚起步的时候。
那段时间很困难，顾泱的脸色总是沉郁的。
但张昊隐隐觉得，也并不光是因为这个。
因为哪怕再忙，顾泱也会准时回家，好像家里有什么人离不开他。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只有他才知道，顾泱那时候有多辛苦。
公司的事情繁杂，为了准时回家，只能无限压缩在办公的时间。
就连他都几次差点干不下去想跑路。
一直到后来公司有了点规模，顾泱的脸上才渐渐多了点笑容。
只不过比起之前，顾泱更拼了。
不仅工作强度没变，每晚下班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虽然工资越来越多，但张昊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被掏空了。
张昊愁眉苦脸的回忆着那时候的艰苦时光，把散乱的文件都收拾起来。
把东西放在顾泱手边，就在张昊思索该怎么劝慰一下顾泱的时候。
顾泱突然开口：“你被人背叛过吗？”
张昊神情一凛，难道是公司出了内鬼？生意出问题了？
可公司的所有项目他都过过手，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啊。
他斟酌着回答：“是有人背叛您了吗？”
顾泱抿紧唇，低低的嗯了一声。
张昊深吸一口气，就听顾泱带着点茫然问道：“你会原谅背叛了你的人吗？”
张昊不知道该说什么，办公室里一时之间静谧下来。
他犹豫着开口：“如果不原谅他让您很难过的话，不妨就放下吧。”
虽然他不知道顾泱说的人到底是谁，但前两天顾泱肉眼可见的开心他是看在眼里的。
不管是作为下属还是伙伴，他都希望顾泱能不要再那么苦了。
顾泱茫然抬头：“是这样吗？”
张昊耸了下肩：“与其满怀怨恨，不如及时享乐。”
顾泱一顿，眼神慢慢亮了。
顾泱薄唇缓缓弯起，叹息似的开口：“对，你说的对。”
张昊看顾泱好转了一些的心情，也松了口气。
他想起什么，将新得到的消息告诉顾泱。
“对了顾总，周晟那边有动静了。”
顾泱挑眉：“怎么回事？”
张昊解释：“是周晟的人看到了医护人员出入你的别墅，他们在想办法调查。”
“不过暂时被我们的人拦下来了，还没有和医护人员产生直接接触。”
顾泱手指轻轻敲在桌面，开口道：“拖延他们发现的时间，时间控制在一个月左右。”
张昊一愣：“一个月后要告诉他们吗？”
顾泱想了一下：“如果周晟真的废物到一个月都没发现，直接告诉他也没事。”
张昊嘴角抽了一下，自家老板对小周总的敌意还是丝毫不掩饰啊。
顾泱看了一眼时间，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文件。
“你还有事吗？”
张昊摇头：“没事了。”
顾泱抬眸看他一眼：“没事就不要在我面前乱晃了，让他们别被周晟发现什么不对劲。”
张昊磨了磨牙，万恶的资本家！
用完他就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