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陷入“疯狂”的几人，长鱼栖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目前暂时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两位上将还在监控室等着她，不能再耽搁了。
她下达命令：“身份不明，将这群人押入牢中，等候审问！”
“是！”
闻言，十人都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被驱逐出去了。
牢房重兵把守，十人一旦被关进去，便没有机会独自闯出来。
未来的两个小时将会发生什么？难道又要失之交臂了？
可都擎川勾唇，“放心，灵器已经放出去了，实时直播。”
“太好……咳咳咳……”墨鸳捂着脖子，“不好意思，刚才吼得太过了，嗓子有点疼。”
封兆从空间灵器里取出一瓶水丢给她，“喝点水，老墨。”
“谢了。”
……
十人专注地盯着灵器传来的画面。
三位上将在监控室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他们听了进去。
长鱼栖带领所有A级部队将三十一军区接进了城中。
……
楼外躁动，邹定安走到窗前，话却是对身后的三位上将说的。
“九死一生，我们只好回来了。”
微型灵器就在窗外，此刻清晰地拍下了，他狰狞的面目变化。
这一刹那，监控画面“滋滋”两声，彩色的屏幕闪烁了几下。
轰——嘭————！！
上将们所在的楼房毫无预兆地坍塌，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附近的军官有的稳不住身形摔倒在地，有的被昔日信任的战友撕成碎片。
三位上将从四散的烟灰中猛然撤出。
潭上将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邹定安！”
“他不是邹定安……”长鱼栖微微喘着气，看着从烟中走出来的“人”。
她按住颤抖的手，“三十一军区有问题，全城警戒！！！”
邹定安白色的瞳仁缓缓转动，停留在了右上方的微型灵器上。
“！”封兆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有种大气都不敢喘的压迫感，“他发现我们了？”
话落，就见屏幕中灰色皮肤的“人”大咧嘴角，盯着镜头诡异地微笑。
他歪了歪头，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猎物，神情痴迷又兴奋。
邹定安屈腿，嘴巴以一种人类做不到的姿势张开，呈现九十度，长满了牙齿的口腔展现在十人眼前。
他猛地起跳，一口将灵器吞入腹中。
可都擎川从神经紧绷的状态脱离出来，“他发现我们了，现在外面估计已经乱成了一团，趁现在冲出去！”
十人动身。
须臾，距离事发地有半座城远的牢房屋顶被一阵狂风掀飞。
“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长鱼栖对不敢妄动的军官们喊道：“动手，击杀！”
看着眼前的邹定安，她释放精神力施压，高阶剑灵器凭空出现在手里。
超十阶强者的精神压力就算是同阶的邹定安，一时半会也难以挣脱。
长鱼栖几乎用尽了全力压制他，躬身跪地的怪物背上的皮肉都被挤压撕裂，脚下的地板出现大量裂痕。
邹定安是超十阶的异能者，必须在他大开杀戒之前将其击败。
这么想着，长鱼栖持剑以惊人的速度挥向他的脖子。
在极大的精神压迫下，邹定安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般奋力抵抗，直起身子。
他每站起来一分，自己头部的皮肉便会炸开一处。
面对长鱼栖的猎杀，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反而对她露出了激动病态的笑容。
像一个心理不正常的变态。
噌——
咚！
他听到了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冰冷的血液喷射到长鱼栖脸上，令她的眉心又紧了几分。
这些鲜红的血，犹如一种异变的精神力，黏在她的皮肤上蔓延冷气，冻得她半张脸都失去了知觉。
一股恐惧冰寒的气息刺入她的头盖骨，给人的感觉就和……那满目疮痍霜气萦绕的域外一样。
“嗬嗬…………”
耳边诡谲的笑声惊得她心跳都要停止了。
长鱼栖颤抖着瞳仁看向地上邹定安血肉模糊的头颅，漆黑的眸中映出他笑意更深的面孔。
那些肉糜，那些伤口，都如同黏土般涌动，在邹定安的脸上爬行，寻找自己的位置。
眼睁睁看着他的头恢复成原状，被割开的缺口也开始蠕动，支撑着一颗头缓慢移动到自己的身体前，想要重新连接头身。
杀不死……
“啊！！！！”
长鱼栖双目通红，大吼一声，握着灵器在那颗头颅上胡乱砍下数次，捏紧拳头，空气中暴动的精神力猛然收紧，将那怪物连身带头挤压成了一滩肉泥。
可下一秒，那四处飞溅的人体组织疯狂地蠕动，聚集在一起，重塑的速度比方才还要快上数倍，像是失去了玩游戏的耐心。
“嗬嗬……嗬嗬嗬嗬嗬……”
这惊悚的笑声从那一坨人肉中传出。
长鱼栖大口喘着气，环视周围被这群怪物虐杀的战友们，心头一紧。
它们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根本杀不死。
城门……
不能让它们从城门逃出去！
挡下了邹定安的一道攻击，长鱼栖即刻朝后城门的方向跑去。
“两位上将，帮我拖延住它们，事已至此，唯有启动禁符！就算是死，也要和它们同归于尽！”
潭上将和张上将听了纷纷怔住，分心看向她的背影。
启动禁符？
那不就代表，城中的所有人都将失去退路，全部死在这里！？
尽管是身经百战，已经见过无数次生死离别的长官们面对死亡，也难免有些发怵。
面前的怪物张开一张能一口咬下自己人头的嘴，张上将瞥了眼周身不断扑来的怪物，迷离地仰了仰头，望着黑云压顶的天。
中南岭既为人类边疆，与域外土地紧密相连，仅一结界之隔，便受到域外由人命炼化的祟气影响，常年不见天日。
那些杀千刀的域外物种，将所有祟气驱赶于人类边疆上空，让人类不得不在黑暗里厮杀，被笼罩在暗夜中挣扎苟活。
昔日的战友身死，躯体都要被利用，送回家乡屠杀自己的同胞。
眼前一望无际的黑夜，与深不见底的寒潭有何区别？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张上将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有多久，没见过太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潭上将忽地大笑起来，眼中多了些许弑杀之意。
“身为一名常年在域外厮杀的军人，能死在自己国家的地界，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来啊！！”
“你们这群鬼东西，有本事杀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