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之后，黑瞎子扣住时安的后脑，将微凉的唇瓣蹂躏到泛红发肿，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人家。
他捏了捏时安的耳垂，锋利的眉梢挑了挑，笑得有些肆意。
……
【你是人类中的哑巴吗？】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暴躁，时安回过神后，下意识地又咬起了指节，不太高兴地回复祂，一字一顿：“你好讨厌。”
他的声音很冷，不高不低，很没有耐心，却惹得那道声音一顿。
【骗子】
时安低低笑了一声，他五官苍白冷艳，笑起来有种刀刃上开花的眩目感，那双瞳色纯黑清亮，睫毛很长,下睫很密。
“呼…”
一声轻呼响起， 有东西轻轻地撞上了时安的后背。
一些捉弄人的小把戏罢了——
时安无视了身后的异动，不着痕迹瞥过去一眼，便转身离开。
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刺鼻的味道，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血腥气，吴邪和王胖子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这个刻着张起灵名字的棺材，而解雨臣在旁边捂住口鼻，止不住地咳嗽。
而张起灵不知所踪。
黑瞎子在他们对侧，正在撬棺材，侧脸线条俊美利落，时安悄无声息贴近他后背，在他耳畔低声道：“你在偷东西吗？”
黑瞎子反手揽住时安的腰身，将人拖到身前。
时安一脸茫然地仰着头，乱翘的呆毛在头顶支棱着，看起来很有弹性，很想让人按下去，个头也不大小小一只，怎么看怎么好欺负。
“哑巴非说他的刀丢了。”黑瞎子无奈地摇摇头，“我能怎么办~”
行吧，这确实个好理由。
时安挑挑眉，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黑瞎子撬棺材，无视了他扒拉陪葬品的动作。
时安默默把头转过去，把脸藏起来几秒，随后又神态自然转回头。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张起灵想要的刀没找着，黑瞎子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柄黑金匕首，兴奋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oK，收工。”
这一层的强碱浓度十分地高，除了几个张家族长的类似衣冠冢的棺材外，空荡荡地令人心慌。
吴邪和王胖子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让解雨臣先出去，他的嗓子太娇贵了，如果再往上层走的话，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不过，看解雨臣的表情，他似乎不赞成这个提议，惯常会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角根本没有牵起什么弧度,紧绷成一条警惕的直线。
争吵了几句之后，解雨臣站得更远了他的脸色也苍白了不少，表情有些阴郁，见到时安过来，心不在焉地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
“你先到一层等我们。”
时安说。
“有些事，不是强求就能做到的，你要考虑清楚。”
面对这样的时安，解雨臣咳嗽了几下，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口腔 ，他声音闷闷的道：“别丢下我。”
时安迷茫地眨眨眼，在对上解雨臣有些迷糊的眼睛后，瞬间了然于心，他动作迅速地扯下解雨臣脸上的布料，往他嘴里塞了了一把药，然后踮起脚捋了捋解雨臣有些炸毛的头发，温声道：“下去等我。”
将人送下楼后，时安才回头找黑瞎子他们。
第五层同样的也是“张起灵”们的棺材，只不过数量比四层的少了很多。
等到了第六层就不一样了，地上空白茫茫一片全身是强碱，他们转了半天也找不到通往上一层的机关。
时安沿着杂乱的脚步循过去，只看见了面色惊恐的吴邪和王胖子。
扭曲模糊的残影刹那间消散，时安下意识加快了步伐，他一眼就看见黑瞎子整个人直接蜷缩在了地上，无力的垂着头。
“瞎子——”
漆黑的瞳孔猛然缩紧，时安半蹲下去，将黑瞎子的头颈微微托起来一点儿，让散乱着黑色发丝的后脑枕在他掌心。
黑瞎子的呼吸很急促，时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慢吞吞垂眸，手指穿过衣领揪住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滚出去——”
漆黑的眼眸执拗地盯着虚空，若有若无的湿臭味飘了上来，黑瞎子先是如同窒息中猛然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像是把心肺咳出来。
旁边那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给时安添乱。
冰凉刺骨的冷意陡然消退，顾不上那么多，时安连忙将终于缓过来点儿的黑瞎子半抱着站了起来。
腰间死死箍着一条冰凉的手臂，黑瞎子抑着喉头想要呛咳的干痒，安抚性地拍了拍时安的腰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哑巴，哑巴在楼上。”
他似乎命都去了半条，很是疲倦。
几人分头行动找了很久很久，最后是眼尖的王胖子发现了个标记。
时安顺着标记向上看去，却只看到了光秃秃的天花板。
下一瞬间。
砰砰砰——
哗啦哗啦——
天花板被毁得干干净净，出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夹层。
不对劲，上面有东西——
夹层的空间十分地拥挤，只有两三米高，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很多东西。
在视野清晰后，时安下意识一抬眼，突如其来顿在了原地。
干涸的液体在地面上染成了血红色，尿骚气和血气的混合在一起十分难闻，大部分人已经死了，眼珠变得混浊了，面部表情很狰狞，口鼻处全是鲜血和内脏碎块。
而霍仙姑还剩一口气在，呼吸非常微弱。
时安冷眼瞧着他们的惨状，最后沿着熟悉的血腥味找到了因为失血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张起灵。
伤口大概是因为二次割开的原因，伤口十分严重，皮肉翻卷着，猩红的血液流淌得到处都是。
时安只是稍一靠近，就看见张起灵睁着双眼，带着血丝的眼白，黑眸一眨不眨，是盯住猎物的猛兽，眼底透着幽幽的暗沉。
他的目光已经许久未动了，他没有问，张起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时安在他面前蹲下，苍白的指节交叠扣在对方的颈项上，张起灵对他毫无防备，轻而易举就被他扣住脖颈，手底下的血管强劲地跳动着。
“你疯了吗？”时安松手转而握住张起灵的手腕，将人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