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三问破迷局
监视者面色不变，却是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程尘皱了皱眉，低沉道：“我与你素未谋面，虽不知你如何对我产生恶意，但此刻总归是大局为重，尚未到恩怨清算时！”
“大局为重？”监视者轻笑两声，嘲笑道：“你还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怎么敢这样说话！”
监视者语气陡然间凌厉起来，他几乎是咆哮着呵斥程尘，向他发泄出愤怒：“因为你，我的女儿死于非命，因为你，无数人家破人亡，因为你，社会乱成一团！”
“天灾、人祸，罪恶横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作出这样的事，你怎么敢说出大局为重！！”
“哈哈！那你要将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吗？！”程尘怒极而笑，大声驳斥道：“世间事皆有因果，即便发生天大的事，我亦不过诱因，你又怎敢擅自定我罪名！”
两人怒目而视，面色骇人，皆是心有戾气而难以发泄。
这样的情况，显然又一次超出程尘预料，他自己都未曾发现，长时间高压与睡眠不足，缺少休息，已经让他精神出现异常。
不过，他终究是理性多过感性，对视不过两秒便回过神来，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面对暴怒的监视者，程尘快速思索一番，刹那间有了应对。
他神态恢复平静，对面色漆黑的监视者再一次说道：“正如我先前所说，一切恩怨对错，皆有清算时。”
“不管是私情还是大义，等到那时皆有终局，了结一切。”
“所以，在尚未清算之前，还请你保持理智。”
程尘面色酡红，大口喘息，攫取着空气中占比不多的氧气，供以大脑消耗。
他快速思索，瞬间想出了十几种方案，修改之前的计划。“愤怒和宣泄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需要沟通。”
虚弱的身体和年幼的体魄，无法支撑程尘那超越正常人的精神，他的意志总是压过本能，驱使着大脑消耗过量能量。
不论是空气中氧的含量，还是血液中运输的养分，都无法满足程尘的消耗，自从医院中醒来，程尘时常感到头疼、窒息，这一次也不例外。
程尘按住太阳穴，没有被其影响，他继续说道：“如你所说，这样的局面，即使你们杀了我情况也不会好转，甚至可能错失机会。”
“不妨先听听我的意见，若是可以扭转局势，待情况稳定，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追究。”
“你想说什么？”监视者沙哑着声音，脸上依旧余怒未消，但程尘的劝告显然起了作用。
他同意了程尘的观点，愿意与他沟通。
“先回答我的问题。”程尘闭上眼睛，停下思考，尽量缓解精神压力和大脑负担。
他按照确定的思路问道：“是否灾难发生在我附近，地球另一端，有没有受我影响？或者说，影响大不大？”
监视者稍微思索，给出了答案：“灾难确实更多围绕在你附近，越是远离你，异常事件越是稀少，地球另一边几乎没有。”
程尘轻笑两声，道：“如我所料。”
“你怕是要失算了。”监视者泼了盆冷水，冷漠俯视道：“若你想要离开华夏，那我只能说，你是异想天开。”
“灾难确实是围绕你而生，但它的范围却是不断增长，即使你离开了华夏，华夏也会因你而受灾，不如从一开始便毁灭，断绝灾难的源头！”
“不，灾难并非围绕我而生，而是发生在我附近，在概率层面上，拥有对我造成威胁的可能性。”
“同时，那些灾难并不是毫无踪迹，同样是在概率层面，它们发生的可能性很大，在现实有迹可循！”
程尘纠正了监视者的观点，并点出灾难发生的可能取决于现实条件，并非凭空而生。
监视者目光微闪，仍旧坚持消灭程尘，认为这才是唯一之法，且一劳永逸，一了百了。
程尘没有反驳，而是说出一个被人忽视的细节，一个不被认为是异常的异常：“我在医院，与幕后者交手博弈，若没有军方插手，应当可以拖延更多时间。”
监视者不明所以，暗自皱眉，程尘继续道：“是什么让你们发现我，锁定我，认为我就是那个异常的源头？”
“你，你想说什么？”监视者大惊，感到了一股寒意，惊悚直冲天灵。
普通人意志薄弱，受异常影响，许多人走上歪路邪路，可军人无不是意志信仰坚定，若军人也受异常影响......
监视者心中产生了莫大恐慌，倘若这样，国家将彻底失去希望，全面沦陷！
程尘睁眼看了监视者一眼，知道他产生了误会，于是稍微解释：“你们能够发现我，应当借助了某种未知的新型设备或技术，并不是受到天意直接操控。”
监视者这才安定下来，额头已经细汗密布，可见其惊惧之深。
此时，程尘已经知道了监视者权限不足，没有得到相关信息，不过，他仍旧向他分析：“所谓天意是个笼统的抽象概念，并非真实存在的实体。”
“祂不会，也无法对人进行直接干预，现实发生的一切，皆是自然规则正常演化，但不可否认，祂对于现实拥有趋向于某一可能性坍缩的表现力。”
“正如你先前察觉的，一个本就拥有异心，或是原本不是一心的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会抓住机会，达成目的。”
“比如心向黑暗者，比如投机取巧者，又比如他国间谍，私通外敌者，这些都是灾难的根由之一！”
“这些因素，在天意的影响下，他们会更大可能抓到机会，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为不可告人，于是倘若被人发现，势必要杀人灭口，又因处于我附近，于是我受到波及的可能性不断加大，陷入死亡的机率不断提升。”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闭门不出，躲避了绝大多数危险，于是，我所在的环境再一次发生巨变，一伙人贩子选中了我存身之地，危险离我更近。”
“因种种机缘巧合，我的身份信息流出，被人预定购买，于是成为人贩子目标，之后，我又因种种巧合，入住了西安市医院。”
“原本凭借我的筹谋，可以在那医院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获得安全保障，可是，就在我要成功的时候，你们来了！”
“你们凭什么而来？”面对程尘这一问，监视者陷入了沉思。
程尘没有等待，他继续阐述道：“所有的机缘巧合都有现实依据，人贩子买卖人口，偏僻鲜有人知的孤儿院是合适目标。”
“聪慧过人的孩童，价值极高，信息传到有心人手中，心动是极有可能发生。”
“罪恶的屠宰场，买卖人口与器官，背后关系深厚，拥有枪支与受到围剿同样是极有可能发生。”
“可我一个病患，一个孩童，在这样满世界异常的情况下，在我即将脱离危险，进入安全期的那一刻，你们，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巧合」，来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