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捏捏鼻子说：“你没读过三字经吗？竟然怀疑我们的传统文化？”
江云宁淡定地说：“传统文化也有精华和糟粕，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子本性恶的案例，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虽然事情有些扯远了，但林凡还是想表达清楚自己的观点，他说：“害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但对一个人好不需要理由，这就是人性本善。”
“我不想跟你纠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本就没有答案，我们还是聊聊食堂浪费的事吧。”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把这件事辩清楚，我坚信人性本善，所有的恶都有原因。”
见江云宁一脸不以为然，林凡不慌不忙的坐下，说：“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假设现在在一个悬崖边，你偶然经过，旁边有一个人困在了峭壁上无法动弹，如果你拉他一把就能救他一命，可如果你推他一下，他就会摔下去死掉，你会怎么选？”
“你有病啊，干嘛问这样的问题。”江云宁不以为然道。
“你先回答。”
“仅代表个人观点，我肯定会救。”
林凡点点头接着说：“如果这个人跟你有仇，或者是这个人死了对你有好处，而且附加条件是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监控，也就是说即便你把他推下去也百分百不会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这个时候你会不会把他推下去？”
听到这里，江云宁沉默了。
其实这个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凡冷笑道：“看到了么，这种情况人的第一反应是救人，害人的话需要有前提，这还不足以说明人性本善吗？”
“你在大街上看到乞丐，会没有任何原因给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些都是善。”
客观地说，此时江云宁已经被林凡的观点说服了，但她嘴硬不承认，略带不耐烦的说：“行了别扯那么多没用的，说说吧食堂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江云宁挑眉道：“你是说，食堂的厨师是源头？”
林凡摇摇头说：“应该不是，农业局的食材采购有专门的人，我觉得采购才是源头，当然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应该多多少少拿到一些好处了。”
“负责采购的，是办公室主任张德开。”
“等等，如果我们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会不会被人职责不务正业？”
这个问题也要考虑，林凡想了想说：“刘波那边是不是马上开始公务员考试了？”
“从时间算还有半个月了，怎么了？”
“让他从综治办离开吧，到农业局来，将食堂采购的事交给他来负责。”
听到这里，江云宁立马明白了，笑道：“你怎么鬼点子这么多啊。”
一旦有了利益冲突，那背后的人自然会自己站出来。
几天后，张德开果然坐不住了，直接找到林凡说：“林局长，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嗯？说呗。”
“林局长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了你好才说的，换成其他人才不会说呢。”
林凡直言道：“你直接说，不用绕弯子。”
“哎，我知道林局长跟刘波关系比较好，不过你只凭关系就让一个外人来负责我们农业局的食材采购，只怕会被人说闲话啊。”
林凡故意岔开话题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那两个保安，是你的亲戚吧。”
言下之意，你一个办公室主任都能安排自己的人，我一个局长难道安排一个人也要被你说三道四？
张德开立马解释说：“那件事我真的不知情啊，再说了江书记在查清楚之后不是立马把他们开了吗？我主要担心会有人说闲话啊。”
“可是，自刘波接手食材采购之后，食堂的伙食并没有变差啊。”
“林局长，这不是伙食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怕有人诟病啊。”
“嗯……确实存在这个问题，这样吧，我跟江书记商量一下。”
又过了两天，办公室里林凡正给江云宁汇报工作。
“铜梁镇潘大叔的事已经解决了，经过权威检测，店家卖的饲料确实有问题，最终的责任认定已经下来了，关于赔偿部分正在走法律程序。”
江云宁点头道：“其实只要不偷懒，大家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就在这时，刘波敲响办公室的门。
“怎么了小刘？”
虽说两人将刘波安排到农业局负责食材采购，但并不是农业局的人，所以理论上他平时不会到这里来，这次直接找到办公室，显然是有事要说。
“食堂共五名员工，包括打扫卫生的阿姨，全部提出要辞职。”
江云宁无奈道：“看来吧张德开逼急了，准备用这招给你施压。”
刘波接着说：“还有一件事，养猪场的王老板找到我，说是想跟我谈一谈泔水收购的事，他给我开出每桶五十元的价格。”
“他直接找到了你？”林凡皱眉道。
“没错，我还纳闷儿呢。”
心思细腻的林凡立马就想明白了，一拍桌子说：“张德开这货，两头吃啊。”
“我懂了，每日购买大量食材，不仅从商贩那边拿回扣，这糟蹋的粮食还卖给养猪场当泔水，这么好的食物当做泔水，养猪场的老板肯定乐意。”江云宁也反应了过来。
刘波担忧道：“可是，现在食堂工作人员全部要辞职威胁啊。”
林凡冷哼道：“你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还有，跟那个王老板私下联系，看看能不能套出他私下收购农业局试探泔水之前是跟谁对接的，以及详细流程和价格。”
当天下午，张德开带着食堂的五个工作人员来到局长办公室。
“林局长，他们想辞职，我实在劝说不动，只能带他们来见你了。”
林凡故作惊讶道：“几位师傅，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呢？”
大厨叹气说：“家中有事没办法啊。”
其他的人也跟着说出了各自的理由。
张德开正准备说话，林凡抢先道：“既然你们不相干了，那我就不留了。”
“辞职信拿来，我给你们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