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只要我帮助你，我就能进入黎明城了？”
酒吧老板沉吟片刻，内心蠢蠢欲动......
“哈哈......”
莫尔斯的笑声在昏暗的酒吧内回荡，带着几分爽朗与深意。
“黎明城在最开始的时候本就欢迎所有废巢人的到来。”
“你自然可以现在就去，不需要我的引荐也能进入。”
“只是......”
莫尔斯状似不经意地咬下一口小麦面包，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
“那里毕竟是一个秩序之地，里面的条规和惩罚之严重，你可能承受不了。”
“像你这样喜欢偷窃和酒水造假的人，估计第二天就会吊死在广场上。”
“啊？这......”
酒吧老板的手略微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
“不过嘛，”莫尔斯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和而充满诱惑。
“所以我才和你说我有成立‘白羊宫’的权力。”
“白羊宫的法律和规定，只有黎明城最基础的条规，其他的，自然由我来制定。”
“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莫尔斯又将手里的铁杯倒满甘甜的纯净水，推到酒吧老板的身前......
他的目光紧随着那杯纯净水移动，眼中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
“在我建立的‘白羊宫’里，你可以继续开一间小酒吧甚至大酒吧，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占别人的小便宜。”
“我甚至能让偷窃合法化。”
“只要不触碰那位首领大人的底线，你都可以在我的规则下混得风生水起，逍遥快活。”
“‘白羊宫’就是一个混乱与秩序并存的地方，它就是一个过渡带，给其他的废巢人一个适应的时间......”
“而你能待在白羊宫，仅仅只需要你的略微出手......”
莫尔斯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幽幽地看着面前的老熟人。
酒吧老板伽略德没有思考很久，他缓缓地伸出手......
在莫尔斯的注视下，他的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凉的杯壁，最终紧紧地握住。
昏暗的酒吧内，伽略德露出一抹解脱般的微笑。
“好......”
“既然未来的‘白羊宫’有你来制定规则，那我也不必太过担心。”
“你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废巢人，总比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佛门，天主教徒什么的要靠谱的多......”
“佛门？”
莫尔斯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伽略德突然提到的“佛门”感到一丝意外。
他放下交握的双手，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枯槁的指节规律地敲打着桌面，发出一阵阵有序的击打声。
“伽略德，你提到的‘佛门’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势力在废巢人中兴起？”
莫尔斯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显然这个话题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伽略德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泄露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环顾四周，确认四周确实没有人之后，才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
“那些家伙，是最近才新兴的一个教派。”
“他们宣扬慈悲为怀，说我们明明生活在佛光之中却没有顿悟......”
“他们声称自己能够引导废巢人走向心灵的解脱和真正的和平。”
“但......”伽略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虑。
“那些家伙其实就是一群疯子。”
“他们的倡导与所作所为完全自相矛盾。”
“在加入佛门前，都必须自毁双目。”
“他们说这是为了更好的感受佛光的存在......”
“而且只要听到有人谈论和他们有关的话题，他们就会强行让你皈依他佛。”
“如果你不答应......”
伽略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害怕。
“他们就会砍下你的脑袋，然后用诡异的手段串成珠子，挂在他们的脖子上。”
“最诡异的是......”
他的声音越发低微，就连语气都似乎有些颤抖。
“那些被做成佛珠的人，全部都没死......”
“他们的无头身躯，至今还在这里游荡，如果你出去看的话，是能够在角落里找到一两个的......”
“他们的力量太过神秘。”
“有些废巢人在加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莫尔斯的神色变得有些异常凝重，自从亲眼目睹了那一战后，他就已经习惯性地从其他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
“那些加入佛门的废巢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不能是那飘渺且毫不符合实际的理念吧？”
在这个没有粮食饿的吃土的时代，难道还能靠着吃精神食粮活下来？
“不......他们基本都是冲着佛门拥有的力量去的。”
“什么神秘力量？”
伽利略眉头微皱，又将身子靠近了一些，直到快要附在莫尔斯的耳朵旁才停了下来......
“他们能掌握使用核辐射......”
莫尔斯闻言，瞳孔骤然一缩，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就是因为“核”。
古籍里记录的“核战”，毁灭了这颗星球上所有可食用的植物，创造出了无数畸变的怪物。
莫尔斯猛地坐直了身子，直视着伽略德的眼睛，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确认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你确定？佛门真的能够掌握并使用核辐射？”
莫尔斯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伽略德点了点头，神色更加凝重。
“我亲眼见过，他们喜欢在脑后凝聚一圈发光的光环，来显得他们神圣无比。”
“而他们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佛光普照’。”
“凡是被佛光照射到的人，身体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畸变，甚至直接转变为了那些畸变怪物......”
莫尔斯听着他的讲述，暗自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可疑的势力......
虽然一开始还有些惊愕，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
佛门再厉害，能有首领大人厉害吗？
既然这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神秘的“佛门”，那么计划还是早些开始行动吧。
佛门能利用核辐射，那天主教徒呢？他们又有什么其他的手段？
莫尔斯的思绪如同夜色中的狂风，翻涌不息。
他深知，如今的聚集地中，最常见的火拼方式就是冷兵器战斗，热武器很少，神秘力量更是少见。
而现在突然出现了两个或者多个崛起的新兴势力。
这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变数。
佛门掌握核辐射的能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必须得赶快让首领大人知道。
“伽略德，关于天主教徒，你了解多少？”
莫尔斯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不容小觑的锐利。
伽略德摇了摇头，显得有些茫然。
“天主教徒？”
“我只知道他们一直在边缘地带活动，行事低调，很少与其他聚集地有交集。”
“但每次他们的出现，都会有大批大批的废巢人自愿成为他们的信徒。”
“相较于佛门的疯子，他们倒是深受很多废巢人的喜爱......”
“起码人家会真正的分发食物......”
......
理查不紧不慢地走进一家雇佣兵经常聚集的小作坊。
他刚一推开大门，便发觉了此处气氛的异常。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啃着手里的肉干。
在他进来的时候，全都抬起头注视着他。
那眼光里，有幸灾乐祸，也有悲凉，更多的则是一种怪异的解脱......
这与他记忆里一进来便是叫骂声不止的作坊完全不同......
他余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发现还有人不时用着余光瞟着坐在角落那位身宽体胖的巨大身影。
那是谁？
理查没有直接正眼去看，而是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坐下，低着头悄咪咪地打量着那个身影......
那人也在看着自己。
那身影坐在昏暗的角落里，被周围低矮的灯光勾勒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低眉垂眸，一脸的慈祥样貌。
黄的闪人眼的布料简单的挂在身上，其上还有着一长串圆滚滚的珠子绕过他的脖子。
他的脑袋上顶着犹如宝塔般的肉疙瘩，甚至还有些肉瘤已经开始腐烂，流下黄绿色的脓液......
作坊内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位不速之客的存在而变得更加凝重。
理查能感觉到，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敬畏与不安，仿佛那角落里的身影才是这片区域的主宰。
“看来，这里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理查心中暗想，同时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时间很快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人离去......似乎都在等那人开口说话......
他快速吃完从手里拿出来的肉干，站起身准备离去。
作为一名雇佣兵，事情发展如果超出了他的预想，他都会暂停计划，重新再做打算。
他不打算在这里宣传“黎明城”了，这里的怪异情况，他得和莫尔斯商量之后，才会另作打算。
莫尔斯不在身边，他都会打起一百个心眼子......
“最开始察觉不对就应该直接离开的......”
理查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他快速背起行囊，拉开了凳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他的身上，有期待，有挽留......
理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就在他即将迈步离开的瞬间，那角落里始终沉默的身影终于开了口。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既庄严又神圣，仿佛能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阿弥陀佛，小施主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瞻仰我佛的度世之光......”
理查没有理会，也没有扭头看向身后的一群人，直接推门离开。
什么我佛，他心中的光只有黎明城......
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时，作坊里的雇佣兵皆是神态低迷。
那角落里的身影也是一脸的惋惜。
“可惜了，还是差一个人，才能开始我佛的‘众生普渡’仪式......”
“还请各位施主稍安勿躁，静静等待下一位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