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就是太急功近利”她冷笑一声，“哼，我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可是听说有些地方，以最大的优惠条件给了投资商用地，结果呢？人家把土地转手一卖，拍拍屁股就跑了，惨到眼下什么地步？几千万地国有资产流失……”
“既然有了前车之鉴，你就不能和其他地方一样了，要查查庞家华侨的老底，看看他们在海外发展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发展壮大到回国投资几个亿的程度。”
“这倒是，”沈明哲点点头，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只是，他很悲哀地发现，官场混得越久，自己遇到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越多，比如像这次，大家都一门心思的想把投资商留住，却没有人怀疑他们是不是骗子？
但是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他不得不承认，火车不是吹的，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骗子的手段也不是一天两天练就的。
他对兰姨，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心，听到她这么说，很高兴地举起了酒杯。
“呵呵，既然是这样，那我倒是要好好地把这件事办一办了……来，以茶代酒，干杯！”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兰姨也笑吟地举起了茶杯，眼神迷离地轻叹一声，“呵呵，能让我放在心上的事，还真的不多……”
“咦，要不这样吧？”沈明哲脑瓜一转，你能放在心上的事儿，明明很多的嘛，“你还有其他事情没有？雅婷的事情，我真的想先放一放。”
“其他事情？”兰姨的眼中，一道异彩一闪而过，显然她有些异样的想法了，她略一错愕，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呵呵，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可以帮我的？”
“呃……理论上没有，一般的事情，您都能摆平。”沈明哲一边沉吟着发话，一边点头，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嗯，不过呢。”
沈明哲想说，兰姨长期寡居，要不要给她介绍一个男人，但是这话又这么的难以说出口，毕竟年龄相差很多。
他迟迟不肯张嘴答应兰姨和她的女儿交往，虽然这她的女儿，美得令人眩目。
只是，眼下他实在不愿意接受和刘雅婷的那种关系，他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他是靠女人上位的人。
“不过什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说说看？”兰姨却是不肯放过他，她的脸上，也有些阴晴不定。
“你要是能接受，那我就说，否则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吧？”沈明哲微笑地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一旦说出来，可能会让兰姨误会。
“那你就不用说了，”兰姨的脸色一绷，毫不犹豫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也随之低落了下来，“好了，不早了，你回吧。”
沈明哲登时就有点愕然了，他当然能看出，兰姨不高兴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既然人家都撵人了，他也不好多呆了，只是他真的有点纳闷我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吧？
女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啊，这么念叨着，沈明哲悻悻地离开了，嗯，以后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
事实证明，女人远比他想像的可怕得多，第二天一上班，白玉莲就将他喊了过去，神色不豫，“沈明哲，你昨晚……？”
“我什么也没做啊，”沈明哲笑着地回答，“你昨天喝多了，我把你扶到办公室的休息室，后来……我就离开了！”
白玉莲当然知道他什么也没做，否则的话，贴身的衣物会记录下一些东西的，而她今天早晨检查再三，全然没有任何外来产品的迹象。
“嗯，我是想问你昨晚怎么回家的，醉这么厉害。”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对了，庞家华侨来考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问问郭书记，今天下午有没有空，我们带着接轨办的人和郭书记碰个面。”
沈明哲满脑袋的黑线，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但是看着白玉莲的面容，沈明哲使劲的回忆着，昨天是怎么惹恼这个老女人了？
沈明哲脸上努力的挂着微笑，心里却是已经有了成算，“女人啊，女人，都是让人猜不透的生物，莫不是更年期了？心情不好，也不用往我身上撒气吧？”
早上一上班，白玉莲就召集大家开会了。
“今年县里的招商任务很重，”白玉莲只当沈明哲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也不做解释，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地发话，她执意要好好地摧残此人一番，不如此，也不能消去她心中地愤懑。
“去年全年，东临县共吸引外资1.8个亿，今年市里下达的任务翻番，也就是说保底3.6亿，截止目前包括那些签了合同尚未开始执行的，我们也只完成一个亿左右，这就是说……”
白玉莲滔滔不绝地讲了十分钟，总之就是那么一个意思，这次的招商工作非常重要，只要拿下了庞家的华侨，年度人物就算是完成了。”
而且，县里和很支持，郭书记让沈主任专门对接我们招商办，说明县里对我们的工作很重视，沈主任代表了郭书记，以后很多事情，如果我不在，你们尽管向沈主任汇报。”
沈明哲心里不以为然地腹诽，脸上却是挂着灿烂的微笑，不住地点头，“嗯”，但是他心里明白，这是白玉莲给自己压担子呢，年度任务完不成，不是白玉莲一个人的责任，他这个县委办的主任肯定难逃其咎。
走出会议室的门，沈明哲遗憾地撇撇嘴，唉，看来这个联络招商办的主任，还真的不是那么好混的啊，招到了项目是招商办的功劳，招不到项目是沈明哲和白玉莲没能力，这叫什么破事？
接触了白玉莲这种年长的女人之后，沈明哲意外地发现，李烨其实比一般女干部还有点好处，起码一直是非常洁身自好的。
沈明哲正想着，接到了袁为民的电话，通知他晚上到西柚酒庄，袁为民邀请了市公安局一个副局长，所以请沈明哲作陪。
晚上的时候，沈明哲按时到场了，甚至还提前了十分钟，市里公安局的人虽然说级别不大，但是怎么也是权力部门，再说这个副局长也是孙新余的同事，不能怠慢了。
市局副局长叫朱月林，为人还算爽快，肥头大耳，看起来大腹便便。
几巡小酒过后，他也不避讳自己的想法，甚至将风度抛在一边，开始骂娘了，“钱这种事，我做得绝对不会出格。在市局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
一边说着，他一边拍拍自己肥硕地肚皮，“再干几年副局长，无非也就是这儿再肥一点，妈的，到时候老子搞女人都不能用正常体位了。”
“是嘛？”沈明哲倒也非常配合，“不能用正常体位没关系啊，姿势多着呢！”
“那可不是，男人嘛，活一辈子，总得快意人生吧？反正我也快到点儿了，既然享受人生，那当然要按照自己的节奏，咱不能被别人玩啊”朱月林坦然地看着他。
看你那肚子，其实更像个……孕妇！
沈明哲心里笑笑，没说什么，到了朱月林这个地位，如果不是特别出众，那基本就到顶了，再想往上走？那就太难了，公安系统那不比一般单位，孙新余同样是市公安局的，破获了这么多案子，到现在连个副局长还没混上，只能是个打黑组组长，相比来说，这个朱月林已经是幸运儿。
“朱局，您话说的，您也不算胖的，前途无量呢，来，再敬您一杯。”袁为民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袁所，我们是老朋友了，不用这么客气，你跟沈主任的关系这么好，”朱月林侃侃而谈，“有件事，你就多费费心了，你懂的……”
袁为民频频点头，“我懂，我懂，您放心，保证安排妥当。”
话说到这里，两人也就再没什么私密的东西可谈了，接下来就是袁蕾带着几个小姐陪他们唱歌。
看着袁蕾时不时地出去一下，朱月林笑着指指沈明哲，“沈主任啊，再找一个小姐吧，你的这位美女实在太忙了。”
沈明哲撇撇嘴，刚要说话，却见袁蕾急匆匆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
“明哲哥，警察临检呢，你们要不要避一避？”
西柚酒庄在装修的时候，就留下了后门的，不过以朱月林肥胖的身材，再加上喝了这么多酒，等扶着他出去，说不定已经被警察堵上了。
沈明哲听得就是一愣，看看表已经十点钟了，正是各个娱乐场所运营的高峰期，怎么可能有警察来堵门呢？
这种时候不是不能堵门，可通常都是在县里或者市里发动“扫黄打非大检查”、或者大规模会议召开时的打击行动中，才有可能发生类似的情况，不过，市里最近没搞这个吧？
就算最近有行动，沈明哲不知道，袁为民作为派出所所长却是没理由不知道的，更况且朱月林也不可能不知道啊？
“老袁呢？”沈明哲看着袁蕾。
“袁所在前面正跟警察顶着呢，”袁蕾低声解释，“好像不是东临县的警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查到这儿了。”
看着袁蕾和沈明哲一直在紧张的低语，其他小姐好像看出来要出事了，不知道谁悄悄关上了音乐，所以袁蕾的最后一句话，大家都听到了。
陪着朱月林的那个小姐早吓得魂不守舍，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住地发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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