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白家胜利,万事顺意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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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6章 归墟迷途(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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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刚过,东海的雾就浓得化不开。沈砚蹲在东沙嘴的礁石上,指尖摩挲着块带鳞的碎木——这是今早渔民从渔网里捞出来的,木质发黑,鳞片却泛着珍珠白,边缘还沾着几缕水草似的暗红发丝。空气里除了咸腥味,还飘着丝若有若无的灯油香,像极了地方志里写的“鬼船引魂香”。

“沈先生,别碰那东西!”身后传来粗哑的喊声,老渔民陈阿公拄着船桨快步走来,袖口还沾着鱼腥,“这是‘木龙鳞’,沾了归墟的晦气,碰了要招灾的!”他说着用船桨把碎木挑进海里,海水泛起一圈灰泡,瞬间就把碎木吞得没影。

沈砚是来编《东海渔民俗志》的,打上月住进陈阿公的渔屋,已听过不下十桩怪事:先是三艘渔船在雾里失踪,船板没找着,倒捞上来半块写着“癸亥”的木牌;接着是晒网的渔民暴毙,死状蹊跷,眼窝深陷,剖开肚子全是湿沙,沙里混着细小的鱼鳞。今早更邪门,港里的渔船集体“闭眼”——前几日刚启眼的船眼睛,不知何时被一层白霜蒙住,像被人用手捂住了似的。

“阿公,这雾不对劲。”沈砚指着海面,浓雾里隐约浮着点幽绿的光,随浪晃悠,“像是‘引魂灯’。”

陈阿公脸一白,往海里撒了把米,嘴里念念有词:“海开口,鬼讨食,莫缠活人……”他说这雾是“归墟吐气”,三十年前见过一回,那次雾散后,港里丢了七条船,都是载着七男一女出海的,正应了“八仙过海”的忌讳。昨晚他数过,失踪的三艘船里,有艘就载了六个渔夫和一个补网的婆子。

正说着,雾里传来“吱呀”的船板声,一艘破败的福船破雾而出。船头挂着盏青铜灯,火苗幽绿不灭,船身爬满藤壶,却没沾半点海水——这正是渔民最怕的“悬船”,传说载着归墟的亡魂,靠吸食活人的阳气航行。

“快躲!”陈阿公拽着沈砚往礁石后钻,可那船像长了眼,直直往岸边漂来。沈砚趁机细看,船身刻着模糊的纹样,竟是洪武年的封舟制式,和地方志里记载的嘉靖鬼船一模一样。突然,船舱里传来指甲刮木板的声响,接着“哐当”一声,一盏油灯从舱口掉下来,灯油泼在礁石上,瞬间燃起绿火。

“是‘不灭灯’!”陈阿公声音发颤,“那船是‘镇海号’的幽魂,嘉靖年载着倭俘沉的,里头的棺木摆成北斗阵,专找活人讨替!”

绿火燃尽时,雾散了些。沈砚在灰烬里捡到块鎏金牌,刻着“汪氏”二字,边缘还嵌着半片鲛人鳞片。他想起昨天在天童寺翻的旧案卷宗:嘉靖三十五年,巡海道副使汪某监造七艘封舟,谎称载着倭俘祭海,实则全是被掳的百姓,后来船在东沙嘴附近失踪,汪某也离奇暴毙。

“得找慧能师父问问。”沈砚把金牌塞进布囊,陈阿公却摇头,说慧能大师今早闭关了,临走前留了话,若见悬船,就去请“听潮楼”的苏晚娘。

听潮楼在渔港最里头,是间卖渔具的铺子,兼修船眼。沈砚到时,苏晚娘正给新船装“眼睛”——硬木做的圆板,外圈涂白,中间点黑,她指尖沾着朱砂,在船眼旁画了道符。见沈砚进来,她头也不抬:“陈阿公让你来的?木龙鳞沾了归墟气,不灭灯引的是枉死魂,你要查汪家的旧案?”

“你怎么知道?”沈砚惊讶。

苏晚娘举起手里的船眼木,上面竟映着悬船的影子:“这是‘照海木’,能显水里的邪祟。汪某当年没祭海,是想借归墟的混沌气炼‘龙符’,用四十九个活人的魂养着,结果被反噬,七艘船全沉进归墟了。”她顿了顿,把船眼木塞进沈砚手里,“这木能镇邪,再给你包‘避沙散’,防着尸沙入体。”

沈砚刚要道谢,外头突然吵起来。出去一看,几个渔民正围着艘新船骂,船眼上的红布被扯掉,蒙着层白霜,和港里其他船一样“闭眼”了。苏晚娘脸色一变:“是‘归墟风’吹的,船眼闭了,木龙就没了魂,要出大事!”

她立刻取来桃木剑,蘸着朱砂在船板上画符,又让渔民取来雄黄酒,往船眼里泼。“砰”的一声,船眼里冒出股黑烟,化作只小蟹,爬了几步就不动了。“是夜叉的探子,”苏晚娘擦了擦汗,“归墟里的东西要出来了,得赶紧启眼。”

启眼仪式要选涨潮时,苏晚娘让沈砚帮忙扶着船眼,自己念起咒文:“木龙睁眼,照见凶吉,海妖回避,顺风得利……”她猛地揭开红布,船眼突然亮了下,映出海面的景象:浓雾深处,七艘悬船排成北斗阵,每艘船的桅杆上都绑着具白骨,正是三十年前失踪的渔民。

“他们在等癸亥年的潮。”苏晚娘低声说,今年就是癸亥年,惊蛰后第三个涨潮日,归墟的“海眼”会开,到时候枉死魂会借着混沌气上岸讨替。

当晚,沈砚在听潮楼住下。半夜被水声弄醒,窗外飘着细雨,海面泛着白光,无数细小的鳞片从水里浮起来,像撒了把碎银。苏晚娘站在窗边,手里握着串鲛人泪做的珠子,珠子正微微发烫:“文鳐鱼来了,它们是归墟的信使,跟着它们能找到沉船。”

文鳐鱼长着鱼身鸟翼,苍色纹路,白首赤喙,正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神鱼。它们在前面游,沈砚和苏晚娘驾着小渔船跟着,越往深海走,雾越浓,灯油香也越重。突然,水面泛起巨大的漩涡,苏晚娘大喊:“抓紧船板!是归墟的海眼!”

渔船被漩涡吸着转,沈砚看见漩涡中心浮着七艘封舟,正是汪某当年的船。船头的青铜灯还亮着,舱门大开,里面摆着七口黑棺,呈北斗状排列,棺面水珠凝结成“癸亥大凶”的字样,和嘉靖鬼船案的记载分毫不差。

“别碰棺木!”苏晚娘扔给沈砚一把糯米,“尸沙有毒,沾着就会被缠上。”她举起桃木剑,对着最近的一口棺木刺去,棺盖“吱呀”打开,里面躺着具女尸,口含夜明珠,颈悬鎏金牌,正是汪某的妾室。女尸突然睁眼,嘴里吐出股黑烟,化作只夜叉,青面獠牙,举着骨叉扑过来。

沈砚忙用照海木挡住,木头上的符光亮起,夜叉惨叫一声,退了回去。苏晚娘趁机撒出避沙散,黑烟遇散即消。“这是汪妾的怨魂,”苏晚娘喘着气,“汪某用她做了‘棺引’,镇着四十九个活人的魂。”

这时,其他棺木也陆续打开,里面的尸身都没腐烂,脚踝缠着铁链,链上系着半块腰牌——不是倭俘的,是百姓的。沈砚突然明白,汪某当年是想借百姓的魂养龙符,再用龙符控制归墟的巨鳌,称霸东海,结果被怨魂反噬,连船带人沉进归墟。

“看那边!”苏晚娘指着漩涡底部,隐约能看见座沉没的仙山,山尖插着根断柱,刻着“岱舆”二字。沈砚想起《列子》里的记载,归墟有五座神山,岱舆和员峤被龙伯国的巨人钓走巨鳌后,沉入海底 。那断柱旁,趴着只巨大的鳌龟,背甲上刻着符文,正是汪某想控制的巨鳌。

巨鳌突然动了下,漩涡变得更急,七艘封舟开始摇晃,棺木里的怨魂都飘了出来,围着渔船打转。苏晚娘从怀里掏出颗鲛人泪珠,塞进沈砚手里:“这是我祖上传的,能通万物之灵,你去跟巨鳌说,汪某的孽已经清了,让它别再帮着怨魂作恶。”

沈砚握着泪珠跳进水里,泪珠发出蓝光,驱散了周围的尸沙。巨鳌的眼睛缓缓睁开,像两盏灯笼,沈砚听见它的声音在脑海里响:“汪氏以魂养符,困我数百年,需得龙符碎,怨魂散,我才能脱身。”

他游回渔船,告诉苏晚娘巨鳌的话。苏晚娘点点头,指着最中间的棺木:“龙符在汪妾的尸身里,得用照海木和鲛人泪一起破。”两人合力撬开棺木,汪妾的尸身胸口嵌着块黑色的符牌,正是龙符。沈砚用照海木按住符牌,苏晚娘将鲛人泪滴在上面,符牌发出刺耳的声响,渐渐裂开。

龙符碎的瞬间,巨鳌发出一声长啸,漩涡开始平息,七艘封舟上的青铜灯陆续熄灭,怨魂化作光点,飘向归墟深处。汪妾的尸身也开始腐烂,露出底下的白骨,手里还攥着块布,上面写着“救我”二字,墨迹早已发黑。

“快走!海眼要关了!”苏晚娘拉着沈砚跳上渔船,巨鳌用背甲推着渔船,很快就出了漩涡。回头望去,归墟的海眼慢慢合上,浓雾也散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回到渔港时,陈阿公正带着渔民等在岸边,港里的渔船都“睁开”了眼睛,船眼亮着淡淡的光。慧能大师也来了,手里拿着串佛珠:“汪氏的孽了了,但归墟的混沌气还在,三百年后癸亥年,还会有异动。”

沈砚看着手里的照海木,上面映着归墟的景象:海眼深处,岱舆仙山的断柱旁,躺着块巨大的本源石,石缝里渗着淡淡的黑气,像条沉睡的蛇。巨鳌趴在石旁,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在守护,又像是在监视。

苏晚娘走过来,递给沈砚个布囊:“这里面是新的船眼木和避沙散,下次归墟有动静,用得上。”她指着海面,文鳐鱼正跃出水面,翅膀上沾着金色的光,“它们是归墟的信使,也是守护者,只要还有人记得这些规矩,混沌气就出不来。”

沈砚把布囊收好,翻开《东海渔民俗志》,在空白页上写下:“归墟者,海眼也,通生死,聚怨魂,需以木龙镇,鲛泪安,人心守之……”他抬头望去,东海的浪平静下来,阳光洒在船眼上,泛着温暖的光。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归墟深处的黑气还在,三百年后的癸亥年,还会有新的故事,新的守护者。

陈阿公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茶:“沈先生,喝口暖暖身子。渔民的规矩多,可都是保命的,你得记好了。”沈砚点头,喝了口茶,茶里带着淡淡的海水味,像极了归墟的气息。远处的海面上,文鳐鱼越飞越远,消失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只留下几道金色的痕迹,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沈砚把新写的志怪条目折好塞进布囊时,指尖沾到了点细盐——不是渔港常见的粗盐粒,而是种发乌的细粉,捻开时带着股铁锈味。陈阿公正蹲在码头上刮船底的藤壶,见他盯着掌心发愣,突然“呸”了口唾沫:“这是‘鬼盐’,昨儿盐场那边飘过来的,沾了要烂手的。”

顺着陈阿公指的方向望去,西北方的盐场冒着灰雾,往年这个时候该是白花花一片的盐田,此刻竟泛着暗沉沉的光。几个盐工背着竹篓往渔港跑,竹篓里的盐块黑黢黢的,像被烟炱染过,其中一个盐工的手背红肿流脓,溃烂处还嵌着细小的盐粒,看着触目惊心。

“盐场的张老栓今早没了。”跑在最前的盐工跌坐在地,声音发颤,“昨儿还好好的,今早发现死在盐池里,浑身都硬了,一掰就掉盐渣,跟腌透的咸鱼似的!”

沈砚心头一紧,想起昨晚苏晚娘说的话:“归墟的气能顺着地脉走,盐脉通海,最容易被染。”他转身往听潮楼跑,刚过石板桥就撞见苏晚娘背着桃木剑往外走,照海木在她手里泛着淡青的光,木面映出盐场的景象:无数黑盐粒在盐池里翻滚,像群躁动的虫豸。

“是‘盐巴鬼’。”苏晚娘把照海木塞给他,“我祖上传的札记里写过,归墟浊气染了盐脉,就会生这种东西,专缠晒盐人,吸了阳气就化成盐渣。”她从柜角翻出个陶瓮,倒出些淡黄色的粉末,“这是‘盐婆灰’,正月初六祭盐婆时烧的符灰,能暂时挡一挡。”

两人赶到盐场时,灰雾更浓了,呛得人直咳嗽。盐田边的盐婆雕像裂了道缝,原本涂着丹红的嘴唇掉了漆,露出底下发黑的石料,雕像脚边的盐池里浮着层黑膜,用竹竿一挑,膜下全是细小的鳞片,和沈砚之前见过的木龙鳞一模一样。

“沈先生,苏姑娘,你们可来了!”守盐人李伯拄着拐杖跑过来,他的草帽上沾着黑盐,帽檐下的脸皱成一团,“这雾是三天前开始浓的,先是盐粒发黑,接着张老栓就没了,昨晚我守夜,看见盐池里站着个人影,浑身是盐粒,一靠近就散成烟!”

李伯领着他们往盐场深处走,路边的晒盐架全塌了,竹架上挂着些破烂的盐巴,凑近了能听见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爬。转过盐仓拐角,突然看见一口老井冒着黑烟,井沿的青石板上刻着“盐母井”三个字,字迹被盐渍糊得模糊。

“这井通着归墟的盐泉。”苏晚娘蹲下身,用桃木剑挑开井边的黑盐,底下露出块断裂的石碑,刻着“六月六晒龙盐,盐母显灵,浊气尽散”的字样,“札记里说,东海盐脉连着岱舆山的沉渊,那山沉了之后,盐母就守在泉眼上,每年六月六晒龙盐时,得用清水祭井,不然盐脉就会生邪祟。”

话音刚落,井里突然传来“咕咚”一声,接着涌出股黑水流,流到地上就化成堆黑盐,慢慢聚成个人形,正是李伯说的盐巴鬼。它朝着最近的盐工扑过去,盐工吓得转身就跑,后背沾到的黑盐瞬间冒烟,衣服烧出个洞,皮肉也红肿起来。

“撒盐婆灰!”苏晚娘大喊着抛出陶瓮,灰粉落在盐巴鬼身上,冒出阵阵白烟,鬼形顿时矮了半截。沈砚趁机举起照海木,木面的符光亮起,照得盐巴鬼浑身发抖,化作滩黑水流回井里。

“得赶紧祭井,不然天黑了更麻烦。”李伯急得直跺脚,他说祭盐母井得备三样东西:六月六的龙盐、怀孕妇女剪的“开盐符”、还有鲛人的眼泪。龙盐倒是有去年留存的,用红布包着藏在盐仓里,可开盐符和鲛人泪一时难寻。

“鲛人泪我有。”沈砚想起苏晚娘之前给的布囊,里面还剩半颗鲛人泪珠,“开盐符……渔港里有没有怀孕的妇人?”

李伯一拍大腿:“陈阿公的儿媳妇正怀着呢!我这就去叫她!”

趁李伯找人的功夫,苏晚娘在盐母井边画了道符,又在井沿摆上猪头和公鸡,这是祭盐母的老规矩。沈砚翻看着李伯给的《盐场志》,里面记着晒龙盐的习俗:每年六月六龙王生日,盐工要把新晒的盐铺在石板上,让日光晒足九个时辰,再取盐粒撒进盐母井,说是能“清盐脉,镇归墟”。可今年才三月,离六月六还早,只能用去年的龙盐应急。

陈阿公的儿媳妇很快来了,是个眉眼清秀的妇人,手里拿着把银剪。她按照李伯说的,在红纸上剪了三个盐粒形状的符,嘴里念叨着“盐母睁眼,邪祟回避”,剪好的符纸落在井沿,竟自动贴了上去,符纸边缘泛起淡淡的金光。

苏晚娘立刻把鲛人泪珠放进瓷碗,倒入龙盐,用桃木剑搅匀,对着盐母井念起咒文:“盐母显灵,龙盐为引,清我盐脉,散我浊气……”她将碗里的混合物倒进井里,井水瞬间沸腾起来,冒出的白烟里夹杂着细小的金点,像碎星子似的。

井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涌出股清水,顺着盐田的沟渠流开,所到之处,黑盐粒纷纷融化,盐田又恢复了原本的白色。盐婆雕像的裂缝里渗出些清水,裂缝慢慢合拢,嘴唇上的丹红也重新亮了起来。

众人刚松口气,照海木突然剧烈震动,木面映出归墟的景象:岱舆山的断柱旁,本源石的黑气更浓了,像条黑蛇缠在石上,巨鳌的背甲裂开道缝,黑气正从裂缝里钻进去。苏晚娘脸色一变:“盐脉只是小问题,本源石的浊气漏得更厉害了。”

这时,远处的海面上飞来群文鳐鱼,它们的翅膀沾着黑盐,飞得跌跌撞撞,其中一只撞在盐母井的石碑上,掉下来根羽毛,羽毛上沾着块碎玉,刻着“少昊氏”三个字。沈砚想起《列子》里的记载,归墟曾是少昊之国,难道这碎玉是当年遗留下的?

“这玉是‘盐神佩’。”李伯捡起碎玉,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老辈人说,岱舆山沉的时候,盐神把佩玉掰成三块,分别镇在盐脉、海眼和鲛人居,现在碎玉出血,怕是另外两处也出事了。”

话音刚落,渔港方向传来呼救声。两人赶回时,只见港里的渔船全在摇晃,船眼睛上的白霜又回来了,只是这次的霜是黑色的,像涂了层墨。几个渔民正往船上撒米,可米一沾船板就化成黑盐,其中一艘船的桅杆突然断裂,砸在甲板上,断口处爬满了细小的盐巴鬼。

“是归墟的气顺着海眼上来了!”苏晚娘跃上最近的渔船,用桃木剑挑开船眼上的黑霜,“得重新启眼,还要做‘送王船’,把浊气引回归墟!”她所说的送王船,是闽浙沿海的老习俗,用纸扎的船载着祭品焚化,能送走海上的邪祟,只是仪式繁复,得找懂行的法师。

“天童寺的慧能大师来了!”人群里有人喊。只见慧能大师背着经卷走来,手里拿着个纸扎的小船,“我算到归墟异动,特意带了‘引魂船’来。”他指着港边的空场,“赶紧糊艘大船,今晚子时化船,不然等黑气封了海眼,就来不及了。”

渔民们立刻行动起来,劈竹的劈竹,糊纸的糊纸,苏晚娘负责在船身画符,沈砚帮着写祭品清单,慧能大师则在一旁诵经。陈阿公的儿媳妇剪了对纸人,贴在船首当“水手”,说这样能让船“识路”。到了傍晚,一艘两丈多长的纸船就糊好了,船身画着鱼虾纹饰,桅杆上挂着写有“驱邪纳福”的旗幡。

祭船仪式在亥时开始。慧能大师领着渔民们焚香跪拜,供桌上摆着猪头、公鸡和龙盐,他用毛笔蘸着鸡血,在船眼睛上一点,嘴里念道:“龙睛开光,照见归墟,邪祟尽去,四海平安!”船眼睛突然亮了下,映出海面的景象:文鳐鱼正围着海眼打转,试图挡住黑气。

子时一到,慧能大师点燃火把,扔向纸船。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纸船在火中慢慢化为灰烬,灰烬顺着海风飘向海面,落在海眼的位置,泛起圈金光。港里的渔船不再摇晃,船眼睛上的黑霜渐渐融化,露出原本的黑白分明。

可就在这时,照海木突然炸开道裂纹,沈砚看见归墟深处,本源石上的黑气化作只巨大的手,正抓向巨鳌的背甲,巨鳌发出声长啸,声音震得盐田的盐粒都在跳动。慧能大师脸色凝重:“是‘盐海之主’要醒了,岱舆山沉的时候,它被盐神封印在本源石下,现在浊气把封印冲开了。”

苏晚娘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札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幅地图,标注着“鲛人居”的位置:“札记里说,鲛人居藏着第二块盐神佩,只要集齐三块佩玉,就能重新封印盐海之主。可鲛人居在归墟边缘,进去了九死一生。”

沈砚握紧手里的碎玉,碎玉传来阵温热,像是在呼应什么。远处的海面上,文鳐鱼又飞了回来,这次它们的翅膀上沾着金色的光,领头的文鳐鱼嘴里衔着片珊瑚,正是鲛人冢的珊瑚礁碎片。

“鲛人在帮我们引路。”沈砚站起身,把《东海渔民俗志》塞进布囊,“既然盐神当年能封印它,我们也能。”苏晚娘点点头,从柜里翻出件鱼皮甲:“这是我祖上传的‘避浊甲’,能挡归墟的浊气。慧能大师,盐场和渔港就拜托你了。”

慧能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会守着盐母井,你们一定要小心。”他递给沈砚一串佛珠,“这是‘定魂珠’,盐海之主能乱人心智,戴着它能保神智清明。”

两人跟着文鳐鱼往深海走,越往前雾越浓,不过这次的雾带着淡淡的咸味,是盐脉的清气。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文鳐鱼突然往下俯冲,沈砚跟着跳入水中,避浊甲立刻发出淡光,挡住了周围的浊气。

水下隐约可见座珊瑚城,正是鲛人居。只是往日里鲜艳的珊瑚此刻泛着灰光,城门口的鲛人雕像裂了道缝,里面嵌着块黑盐。苏晚娘用桃木剑挑开黑盐,雕像突然动了下,指向城内的祭坛。

祭坛上摆着个玉盒,里面正是第二块盐神佩,佩玉旁躺着只受伤的小鲛人,尾巴上沾着黑盐,正虚弱地摆着尾。沈砚刚拿起佩玉,祭坛突然震动起来,周围的海水开始旋转,形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浮出只巨大的章鱼,触手沾满了黑盐,正是盐海之主的分身。

“小心!它的触手沾到就会化成盐!”苏晚娘抛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符光亮起,挡住了袭来的触手。沈砚举起两块盐神佩,佩玉发出金光,照得章鱼惨叫一声,触手纷纷缩回。小鲛人突然吐出颗珍珠,珍珠落在佩玉上,金光更盛,章鱼彻底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小鲛人用尾巴拍了拍水面,指向归墟深处,嘴里发出细碎的声响。苏晚娘听懂了:“它说第三块佩玉在岱舆山的断柱下,巨鳌正用身体护着它,可黑气已经缠上巨鳌了。”

两人跟着小鲛人往归墟深处走,越往前水压越大,避浊甲的光芒也越来越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看见座沉没的仙山,正是岱舆山,山尖的断柱旁,巨鳌趴在那里,背甲的裂缝更大了,黑气从裂缝里钻进去,巨鳌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在强忍痛苦。

断柱下果然摆着第三块盐神佩,只是佩玉被黑气缠着,拿不下来。沈砚刚要伸手,巨鳌突然动了下,尾巴扫向他,苏晚娘一把拉住他,指着巨鳌的眼睛:“它的神智被黑气乱了,定魂珠!”

沈砚立刻把佛珠扔向巨鳌,佛珠落在巨鳌的额头上,发出阵金光,巨鳌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里的浑浊渐渐退去。小鲛人吐出珍珠,珍珠落在黑气上,黑气瞬间消散,沈砚趁机拿起第三块盐神佩。

三块佩玉合在一起,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化作把玉剑,剑身上刻着“盐神”二字。沈砚握住玉剑,剑身上的金光顺着手臂蔓延,他突然明白盐神当年的用意:盐脉、海眼、鲛人居互为犄角,佩玉合在一起才能引动盐脉的清气,净化归墟的浊气。

巨鳌突然站起身,驮着两人往本源石走去。本源石上的黑气更浓了,像条黑蛇缠在石上,看到玉剑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无数小蛇扑过来。沈砚举起玉剑,金光扫过,小蛇纷纷化成黑盐,落在地上。

苏晚娘抛出照海木,木面映出盐母井和鲛人冢的景象:慧能大师正在盐母井边诵经,盐田的清气顺着盐脉往归墟流;鲛人冢的珊瑚礁重新变得鲜艳,鲛人正往海里撒盐,引动盐脉的力量。

“用盐脉的清气净化它!”苏晚娘大喊。沈砚举起玉剑,指向本源石,盐母井和鲛人冢的清气顺着盐脉流过来,顺着玉剑注入本源石。本源石发出阵轰鸣,黑气慢慢消散,露出里面的白色石料,石料上刻着“生生不息”四个字。

巨鳌发出声长啸,背甲的裂缝慢慢合拢,眼睛里恢复了清明。小鲛人欢快地摆着尾,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砚看着手里的玉剑,玉剑渐渐化作光点,融入盐脉,盐脉的清气顺着归墟流开,所到之处,浊气纷纷消散。

两人趴在巨鳌背上往回走,沈砚翻开《东海渔民俗志》,在空白页上写下:“盐神佩,分三块,镇盐脉,守海眼,护鲛人,合则清归墟,散则保一方……”他抬头望去,远处的海面上泛起金色的光,是盐母井的清气正与海眼的清气汇合。

突然,巨鳌停了下来,指向归墟深处。沈砚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本源石的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里泛着淡淡的黑气,像是颗刚发芽的种子。苏晚娘握紧桃木剑:“看来归墟的浊气没那么容易散尽,只要有执念在,就会有新的邪祟。”

巨鳌突然吐出颗珠子,珠子里映出未来的景象:三百年后的癸亥年,东海再次出现黑盐,盐母井的雕像又裂了缝,港里的渔船集体闭眼,只是那时的守护者换了新人,手里拿着本泛黄的《东海渔民俗志》,正是沈砚此刻写的这本。

沈砚把书紧紧抱在怀里,碎玉在布囊里发出温热的光。远处的文鳐鱼又飞了过来,翅膀上沾着金色的盐粒,像是在为他们引路。他知道,这次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守护归墟的路还很长,就像盐脉的清气源源不断,守护的信念也会代代相传。

巨鳌慢慢浮出水面,渔港的灯火就在不远处,慧能大师和渔民们正站在码头等着他们。沈砚站起身,风吹起他的衣角,带着淡淡的盐味,是盐田的清香,也是归墟的气息。他知道,只要盐母井还在,鲛人还在,文鳐鱼还在,就总有人会拿起武器,守护这片海,守护归墟的平衡。

走近码头时,陈阿公递过来一碗热茶,茶里放了点龙盐,喝起来暖暖的。李伯拿着新晒的盐巴跑过来:“沈先生,这是刚晒的龙盐,你收着,以后用得上。”沈砚接过盐巴,盐巴泛着淡淡的金光,像块小小的太阳。远处的盐场亮着灯火,盐工们正在晒新盐,盐田泛着白色的光,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

沈砚把新晒的龙盐收进布囊时,指尖蹭到了点黏腻的东西——不是盐粒的粗糙感,而是种带着海腥味的黏液,低头一看,布囊角落沾着几根半透明的海草,草叶上还缠着细如发丝的触须,轻轻一碰就缩成了团,像活物似的。

“这是‘缠魂草’。”苏晚娘正好从听潮楼出来,手里拿着块刚打磨好的照海木,木面映出布囊的景象,触须在里面微微蠕动,“我祖上传的札记里写过,这草长在归墟的沉木上,能缠人的影子,影子被缠久了,人就会慢慢变虚,最后化成海雾。”她从抽屉里翻出个铜盒,倒出些白色的粉末,“这是‘晒影粉’,端午晒过太阳的蚌壳磨的,撒在草上能让它现形。”

正说着,陈阿公的孙子阿福哭着跑过来,手里攥着半截断掉的红绳:“沈先生,苏姐姐,我爹不见了!他今早去赶海,说要去‘老海桩’那边捡花蛤,到现在还没回来,就剩这个在海边!”那红绳是正月里妈祖庙求的平安绳,绳头还沾着点缠魂草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淡绿的光。

沈砚心里一紧,老海桩是东沙嘴外的一排枯木桩,传说是岱舆山沉时露在海面的残木,渔民们平时都绕着走,说那地方“吸人”。他赶紧把晒影粉塞进布囊,和苏晚娘跟着阿福往海边跑,刚到滩涂就看见几个赶海人围着根海桩议论,桩子上缠着件破烂的蓝布衫,正是阿福爹的衣服,衣服上沾着的缠魂草比沈砚布囊里的更粗,草叶间还嵌着颗浑浊的鱼眼,正死死盯着人群。

“是海桩精。”陈阿公拄着船桨赶来,他的脸比平时更皱,手里还拿着本泛黄的《赶海禁忌》,“老辈人说,这海桩是岱舆山的船桅变的,沉了之后吸了归墟的浊气,就成了精,专找赶海人的影子。每年三月三祭海桩时,得用生鱼和米酒供着,不然它就会抓人。”

沈砚顺着陈阿公指的方向望去,老海桩共有七根,排成半月形,每根桩子上都缠着些破布、渔网,最中间的那根桩子裂了道缝,缝里渗出黑水流,流到滩涂上就化成缠魂草,慢慢往人群这边爬。苏晚娘用照海木凑近桩子,木面映出桩子内部的景象:里面裹着十几个模糊的影子,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影子穿着蓝布衫,正是阿福爹,正被缠魂草紧紧缠着,慢慢变得透明。

“得赶紧祭海桩,不然阿福爹的影子就没了。”苏晚娘从听潮楼取来桃木剑和盐婆灰,“祭海桩得备三样东西:刚捕的生鱼、妈祖庙的香灰、还有赶海人织的‘平安网’,网眼得是七乘七的,取‘七七避煞’的意思。”

陈阿公立刻让渔民们准备:年轻的去海里捕鱼,女人们在家织平安网,他自己则带着沈砚去妈祖庙取香灰。妈祖庙在渔港的最高处,庙门的铜环上沾着层盐霜,庙内的妈祖像泛着淡淡的金光,供桌上摆着些渔民送的贡品,其中一个陶碗里还剩着半碗米酒,正是祭海桩要用的。

“取香灰得跪着走,不能踩门槛。”陈阿公边说边跪下,双手捧着香炉,小心翼翼地把香灰倒进布囊,“这香灰是去年三月三祭妈祖时烧的,混了鲛人泪,能镇海桩的浊气。”沈砚跟着跪下,刚要伸手接香灰,突然看见妈祖像的裙摆下藏着个东西——是半块玉牌,刻着“员峤”二字,和之前在鲛人居看到的岱舆山断柱纹路相似。

“这是员峤山的‘镇岛玉’。”陈阿公接过玉牌,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老辈人说,归墟有五座神山,除了岱舆,还有员峤、方壶、瀛洲、蓬莱,后来员峤也沉了,玉牌就流到了这里。札记里说,这玉能引沉岛的清气,说不定能帮着祭海桩。”

回到滩涂时,平安网已经织好了,七乘七的网眼整整齐齐,女人们还在网边缝了些红布条,说是能“醒网”。渔民们也捕来了鱼,是刚出水的黄花鱼,鱼鳃还在动,泛着新鲜的银白。苏晚娘把香灰撒在平安网上,又用桃木剑挑着生鱼,往最中间的海桩走去。

“海桩爷爷,生鱼给您,米酒给您,求您放了阿福爹的影子,以后我们年年都来祭您。”苏晚娘边说边把生鱼挂在桩子上,又倒了碗米酒在滩涂里,酒液刚碰到缠魂草,草叶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缩了回去。

可就在这时,海桩突然剧烈震动,缝里涌出更多的黑水流,缠魂草疯长起来,瞬间缠住了苏晚娘的脚踝。沈砚赶紧抛出晒影粉,粉末落在草上,草叶立刻现形,原来是无数细小的触须,正往苏晚娘的影子里钻。阿福爹的影子在桩子里挣扎得更厉害了,眼看就要化成海雾。

“用镇岛玉!”陈阿公大喊着把玉牌扔给沈砚。沈砚接住玉牌,刚靠近海桩,玉牌就发出金光,照得海桩的裂缝更大了,里面露出根黑色的沉木,木头上刻着古老的符咒,正是盐神佩上的纹路。“这沉木是岱舆山的船桅,里面藏着盐海之主的残魂!”苏晚娘忍着痛,用桃木剑砍断缠在脚踝的触须,“它借着海桩精的身子,想吸够影子,重新凝聚形体!”

沈砚举起镇岛玉,金光顺着沉木蔓延,符咒突然亮起,里面传出阵刺耳的尖叫,盐海之主的残魂化作团黑气,从裂缝里钻出来,朝着最近的渔民扑去。慧能大师不知何时来了,手里拿着念珠,嘴里念着经文:“阿弥陀佛,施主,用定魂珠镇它!”

沈砚赶紧掏出之前慧能大师给的定魂珠,珠子发出红光,黑气一碰到红光就缩了回去。苏晚娘趁机撒出盐婆灰,灰粉落在黑气上,冒出阵阵白烟,黑气渐渐变得透明。阿福爹的影子从桩子里飘出来,慢慢落到阿福身边,阿福一把抱住,影子才渐渐变得清晰。

海桩精的震动慢慢停止,缠魂草也枯萎了,只剩下七根光秃秃的木桩,在海风中轻轻摇晃。沈砚捡起地上的沉木,木头上的符咒还在亮着,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着“员峤山,沉于归墟之东,藏浊之眼”的字样。

“员峤山的浊眼,怕是也出了问题。”苏晚娘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沉木收进布囊,“札记里说,浊眼是归墟浊气的源头,岱舆山的浊眼被盐神封了,员峤山的怕是还开着,海桩精就是被那边的浊气引的。”

陈阿公叹了口气,把《赶海禁忌》递给沈砚:“里面记着,员峤山沉的地方有‘潮魂’,专在涨潮时抓人,渔民们都不敢去那边。要是真要去,得备着‘潮魂灯’,用赶海人的头发和麻线编的灯芯,浸过妈祖庙的香灰水,才能照退潮魂。”

当晚,沈砚在听潮楼翻看着《赶海禁忌》,里面除了记着赶海的禁忌,还画着些奇怪的图:有长着鱼鳍的人在海底行走,有巨大的贝壳里藏着发光的珠子,还有座沉没的城市,城门口刻着“员峤”二字。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夹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六月六,潮魂归,浊眼开,需以双玉镇之”,纸条的边缘还沾着点鲛人泪的痕迹。

“双玉应该就是岱舆山的盐神佩和员峤山的镇岛玉。”苏晚娘端着碗鱼汤走进来,汤里放了点龙盐,“我问过小鲛人了,它说员峤山的浊眼在归墟的最东边,要穿过‘潮魂带’才能到,潮魂带里的潮水会变颜色,红的是血潮,黑的是浊潮,都能缠人。”

沈砚喝了口鱼汤,突然想起白天在妈祖庙看到的玉牌:“镇岛玉现在在我们手里,要是能找到员峤山的盐神佩,说不定就能封了浊眼。”苏晚娘点点头,从柜里翻出件旧蓑衣:“这是我爷爷当年去员峤山附近赶海时穿的,上面沾着潮魂的黏液,能暂时避潮。”

第二天一早,渔民们帮着准备去潮魂带的东西:赶海人织的平安网、妈祖庙的香灰、潮魂灯,还有刚晒好的龙盐。阿福把自己的平安绳解下来,系在沈砚的手腕上:“沈先生,这个给你,能保平安。”陈阿公则把船桨递给苏晚娘:“这桨是用老海桩的木头做的,能引潮,遇到危险就往水里划三下。”

两人驾着小渔船往归墟东边走,越往前潮水越急,海水的颜色慢慢变深,从蓝色变成了墨色,空气中飘着股腐烂的海草味,是潮魂带的气息。苏晚娘点亮潮魂灯,灯芯发出淡淡的红光,照得周围的海水泛起涟漪,隐约能看见些透明的影子在水里游动,正是潮魂。

“别盯着潮魂看,会被它们引走神智。”苏晚娘边划桨边说,船桨碰到海水,溅起的水花落在船板上,瞬间化成了盐粒,“潮魂是员峤山沉时淹死的人变的,它们的影子被浊气缠了,就只能在潮里漂着,看见活人就想抢影子。”

突然,海水剧烈晃动起来,一只巨大的潮魂从水里钻出来,浑身缠着海草,眼睛是两个黑洞,朝着渔船扑过来。沈砚赶紧举起镇岛玉,玉牌发出金光,潮魂惨叫一声,退了回去。可更多的潮魂围了上来,它们的影子缠在一起,形成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了渔船的去路。

“撒龙盐!”苏晚娘抛出一把龙盐,盐粒落在黑影上,黑影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散开。沈砚趁机划桨,渔船冲出了潮魂的包围,往前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见座沉没的城市,城门口刻着“员峤”二字,正是《赶海禁忌》里画的样子。

城市的中心有座高台,高台上泛着黑气,正是浊眼。浊眼周围缠着无数潮魂,它们的影子被黑气吸着,慢慢往浊眼里钻。苏晚娘用照海木凑近,木面映出浊眼内部的景象:里面藏着块黑色的玉牌,正是员峤山的盐神佩,佩玉被黑气缠着,正慢慢失去光泽。

“得把两块盐神佩合在一起,才能封了浊眼。”苏晚娘从布囊里掏出岱舆山的盐神佩,刚要靠近,浊眼突然喷出股黑水流,里面裹着个巨大的贝壳,贝壳里藏着只章鱼,触手沾满了黑气,正是盐海之主的另一个分身。

“小心!它的触手能吸人的影子!”沈砚举起桃木剑,剑身上的符光亮起,挡住了袭来的触手。苏晚娘趁机把两块盐神佩抛向空中,佩玉发出金光,照得章鱼惨叫一声,触手纷纷缩回贝壳里。浊眼周围的潮魂也慢慢清醒过来,它们的影子不再往浊眼里钻,而是朝着佩玉的方向飘来。

“用平安网把潮魂的影子接住!”沈砚大喊着抛出平安网,网眼正好接住飘来的影子,潮魂们的身体渐渐变得清晰,不再是透明的样子。苏晚娘则用镇岛玉凑近浊眼,玉牌的金光顺着浊眼蔓延,黑气慢慢消散,露出里面的盐神佩,佩玉合在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浊眼渐渐闭合,高台也慢慢沉入海底。

章鱼见浊眼被封,发出声长啸,钻进海里消失不见。潮魂们对着沈砚和苏晚娘深深鞠躬,然后化作点点金光,飘向归墟深处,像是在寻找新的归宿。沈砚捡起落在船上的盐神佩,佩玉上的纹路变得更加清晰,刻着“五山归一,浊气尽散”的字样。

“看来归墟还有其他沉岛的浊眼没封。”苏晚娘擦了擦额头的汗,把佩玉收进布囊,“札记里说,归墟的五座神山都有浊眼,现在只封了岱舆和员峤的,还有方壶、瀛洲、蓬莱的没找着。”

两人驾着渔船往回走,刚出潮魂带就看见小鲛人在前面引路,它的尾巴上沾着金色的光,嘴里衔着片发光的贝壳,正是员峤山沉时的“夜光贝”。小鲛人把贝壳递给沈砚,贝壳里映出归墟深处的景象:方壶山的浊眼在归墟的北边,周围缠着无数“海桩精”,瀛洲山的浊眼在西边,藏在巨大的珊瑚礁里,蓬莱山的浊眼在南边,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着。

“看来我们还有得忙。”沈砚笑着把贝壳收进布囊,翻开《东海渔民俗志》,在空白页上写下:“归墟五山,各有浊眼,岱舆员峤已封,方壶瀛洲蓬莱待寻,盐神佩合,可镇浊气,潮魂海桩,皆为守者……”他抬头望去,远处的渔港亮着灯火,渔民们正在码头等着他们,陈阿公的身影在灯火下格外显眼。

走近码头时,阿福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编好的平安网:“沈先生,这个给你,下次去归墟用。”陈阿公则递过来一碗热茶,茶里放了点龙盐:“累了吧,喝口茶暖暖身子。老辈人说,归墟的浊气封不完,只要有人记得这些规矩,就不怕邪祟。”

沈砚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远处的海面上,文鳐鱼正跃出水面,翅膀上沾着金色的光,像是在为他们庆祝。他知道,这次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归墟的秘密还有很多,方壶、瀛洲、蓬莱山的浊眼还等着他们去封,盐海之主的分身也还没彻底消灭,守护归墟的路还很长。

苏晚娘从听潮楼里翻出张新的海图,上面标注着归墟五山的位置:“下次我们先去方壶山,那边的海桩精多,得准备更多的晒影粉和平安网。”沈砚点点头,把《东海渔民俗志》放进布囊,里面的盐神佩、镇岛玉、夜光贝发出淡淡的光,像是在呼应着归墟深处的沉岛,等待着下一次的探索。

海面上的风渐渐变得温柔,带着淡淡的盐味,是渔港的气息,也是归墟的气息。沈砚望着远处的归墟方向,心里充满了坚定,只要还有渔民在,还有民俗的规矩在,还有这些守护的信念在,就一定能守住这片海,守住归墟的平衡,哪怕这条路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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