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的。
居然是租的。
她联想起自己看过的言情小说，不由扯了扯嘴角。
“你是我见过混得最差的霸总。”
祝怀砚眉头稍皱，没有吭声。
混得差？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
沈清沅解下手中的钻石项链，生怕弄坏要赔钱。
手腕被微凉的指尖捏了捏，祝怀砚略带疑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干什么？”
沈清沅已经解下来，小心地收进包里，头也不抬的回答：“弄坏就不好了。”
祝怀砚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脸色一僵，随后轻声叹息：“弄坏也没事。”
“都是你的。”
沈清沅缓缓抬眼，眼神惊诧不已。
“你租的是我的？”
难不成，她的真实身份是流落在外的财阀千金，被亲生父母找回来了。
祝怀砚：“……”
十来岁的孩童心性，果然适合做梦。
怪不得这么容易被他骗到。
见祝怀砚不说话，她以为是自己惹他不高兴了，伸手扯扯他的衣角：“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她当然知道，世上哪有这么奇葩的事，只不过是想逗逗他罢了。
祝怀砚捏捏她温热的指尖，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又回过神来。
“我不会生气。”
沈清沅心里一暖，反握他的大手，把注意力放回大屏幕上的电影。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电影里的mary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并且她们关系还不错。
“我是不是认识她？”她鬼使神差地问出声。
祝怀砚淡淡点头，不打算隐瞒：“认识。”
“关系还不错。”
“真的假的？那可是影后啊。”沈清沅瞬间不淡定了，她居然跟影后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
祝怀砚依然淡定地回答：“真的。”
“那我可以去找她玩吗？”她转头看向他。
祝怀砚是这么回答的：“等你病好了，就可以。”
这下把沈清沅的好奇心憋回来了，觉得祝怀砚说得有道理，又不免失落。
“你会嫌弃这样的我吗？”
她确实是生病了。
丢失了很多重要的记忆，怎么也找不回来。
祝怀砚微微一顿，捏紧她的手指。
“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
为了尽早治好病，沈清沅更加积极地配合治疗，每天准时吃药，等祝怀砚下班带她出门散心。
面对这个充满陌生的世界，沈清沅总有问不完的话题。
而祝怀砚对她的耐心多之又多，也尽可能满足她的小愿望。
落日余晖倾洒在纽约的街头，金灿灿的光辉映亮整座大地，遍地皆是碎金。
有人搬来一架雪白的钢琴，需要付十美元，才能亲自上手弹奏，陆陆续续有人投币上场。
沈清沅看到有人上手，走不动道了。
祝怀砚看出她的小心思，抬手替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想弹？”
“但我不会，在这里弹不是丢人呢吗。”
沈清沅垂眸，想起祝怀砚很会弹钢琴，他这双白皙纤长的手指，简直就是为钢琴而生。
每每他上钢琴课的时候，她都会蹲在门口偷偷看他弹钢琴，听他弹出优美悦耳的旋律。
祝怀砚笑得温柔：“我教你。”
“现在教来得及吗？”沈清沅眼底露出些许期待，但又怕丢他的脸。
“还是算了吧……我不太行。”
他肯定地回答：“当然。”
长指从钱包里夹出一张美钞，递给钢琴的主人，钢琴主人两眼放光，做出邀请动作，示意他们可以上手弹奏。
来往人见他们长得好看，纷纷驻留原地，围观他们的举止。
祝怀砚当没看到，教给她简单的和弦，沈清沅尽力记在心里，按他教的弹，先试了几遍，在他的帮助下慢慢得心应手。
随他纤长的长指落在琴键上，灵活跳跃，一首好听富有感情的曲子瞬间从他指间流泻出来，搭配她的和弦，完美融合。
姿态优雅矜骄，高贵得像拥有皇室血统的王子，高高在上，神圣不可高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乌泱泱地将路口围得水泄不通，沈清沅小脸也越来越烫。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可以跟祝怀砚四手联弹，跟做梦一样。
一曲终毕，祝怀砚跟个没事人似的，优雅地执起沈清沅的小手，带她离场。
也因为他的缘故，加入弹琴的人越来越多，耳边不断缭绕着钢琴弹奏出的声音。
跟沈清沅此刻的心情一样，七零八乱的。
她心跳得极快，脸上的红晕经久不散，牵着祝怀砚的手紧紧不放。
“你好厉害。”
祝怀砚不由侧目看她，漆黑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
英俊绝伦的容颜在火红的余晖下，冷冽有所减退，染上几分柔和，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她。
“你喜欢？”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喜欢。”
但她不确定，自己能喜欢多久。
因为心里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阻止她去喜欢祝怀砚。
但她不敢说，现在的祝怀砚对她很好，她不想祝怀砚不高兴。
祝怀砚笑着说：“那你要一直喜欢下去。”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肚子有点饿了。
“晚上想吃牛排。”
祝怀砚依然大方的应允：“好。”
带她去了最奢侈的西餐厅，位于云顶之上，准确而言，就是商业大楼最顶层，拥有极佳的观景台。
站在上面刚好可以看到整座城池的景色，抬头便是浩瀚无边的星空。
餐厅所采用的食材都是当天空运来的鲜牛排，由于味道鲜美，价格昂贵，能来这里用餐的基本都是名商贵人。
沈清沅站在露台上看了很久的风景，本该高兴的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心里冒出一道声音，告诉她这不是她想要的。
等她压下这份念想，折返回来的时候。
祝怀砚已经切好牛排，推至她面前，又为她倒上一杯名贵的红酒，酒香醇厚飘远，淡声提醒：“少喝。”
沈清沅越来越愧疚了。
明明祝怀砚对她很好。
为什么心里对他的抵触感越来越强烈？
“你能告诉我，我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出现了多大的裂缝吗？”沈清沅吃着他切好的牛排，问出心里的疑虑。
“你做错了什么，或者，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