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柔，阿堰他……一定想要你好好的，别做傻事……”李亦柔再次清醒，司煦几人都守着她。
她眼睛红肿，明明想要安慰李亦柔，可自己却先流下泪来，断断续续说了一句话，就泣不成声。
“别犯傻。我们中若有人成神，一定能找到他。”洛寒初给她一句充满希望的安慰。
倚在一边的司徒川却冷哼一声，“转世投胎，前世记忆尽失，再相逢，便是陌路。”
他刚说完，司煦瞪向他，“你乱说什么！阿堰一定会等着她！”
司徒川没看司煦，只沉沉盯着李亦柔，想要她认清现实。
“洛师兄，我有话想问你。”李亦柔没理会别人，只看着洛寒初。
空间中的人还是没有呼吸，她将唯一一点期望寄托在洛寒初身上。
“好。”洛寒初应下，让剩余几人退开，布上隔绝阵法，避免听到他们交谈。
“他真的死了吗？我总觉得不该这样的……”李亦柔想知道，季十堰会不会可以像踏雪一样，只要杀死伤害他的人，就能重新复生。
洛寒初叹息一声，“你若成神之后，就可以找到他的魂魄，帮他唤醒记忆。”
“没有别的办法？”她不死心，眼泪又挂在眼眶中，虽然在追问着，心中却不得不承认。
“可是我的小猫……之前也受过很重的伤……”
“它不一样，器灵即便拥有身躯，只要本身灵器不毁，就可自行修复。”洛寒初看着她，“人，不可以。”
他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未言明的话，转而问她，“难道对你来说，除了阿堰，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了吗？”
这语气怎么和异火一样，他又不是她的灵宠。李亦柔深深看向他，“你当时，怎么会去那里救我？”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每一次秘境选地的提议，都是他引导。也几乎每一次，都出了事。
可这一回，失去了季十堰，让她无法承受。
之前卜卦的大凶之势，是否洛寒初早有预料？
他的目的是什么，害死季十堰，好让他们的师父更将他这个曾经的徒弟视若珍宝？
“连我都开始怀疑了？”他自嘲一笑，仿佛李亦柔质问让他受伤，“只是算到我与司煦在西界甚至凡界都有机缘，所以不时会去一次。”
那里有元婴修士布下的阵法，寻常人看不破的。
可想到自己也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了山洞，即便追问，他也会找理由搪塞，毫无意义。
“不止是阿堰，只要你需要，我也愿意为你赴死。”他神色认真，说得李亦柔恍惚片刻，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没有丝毫暧昧之意，李亦柔形容不上来，像是默默守护的狂热真爱粉？
她凭什么要一个修为比她强的单灵根这样相待，他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正要问个明白，灵台突然又痛一下，她眼前一黑，脑袋发晕，无法再继续思考。
丹田有损伤，灵台几乎破碎，只剩一个带着裂缝的莲蓬，加上玄悟的药和司煦的丹，药物作用下，她显然已经支撑不住。
“面具呢，我帮你戴上，别叫阿堰的长辈们看到。”洛寒初趁着她还保留有最后一丝清醒，赶紧提醒她。
李亦柔闭上眼之前，焕颜面罩出现在指尖。
“等你好了，可以先回无极宫，过段时间……”洛寒初轻声和她说着什么，可李亦柔已经失去意识。
他撤掉阵法，司煦和玄悟一脸愁容地坐在草地上，而司徒川正略带阴森地盯着他，很是不满。
死了一个季十堰，又来一个洛师兄？她身边的男修可真多……
“怎么样，劝住了吗？”司煦见他出现，赶紧过来问他。
洛寒初叹口气，司煦和玄悟的肩膀也塌陷几分，可他接着又说：“大概是有点用。”
二人终于好受一点，可想到死去的季十堰，又是悲从中来，都纷纷陷入沉默。
“秘境快要结束了。”洛寒初看了眼时历，将李亦柔放在一个单手可拎起的担架上。
“司煦、玄悟，与阿堰长辈们解释的事，就拜托你俩了。”洛寒初安顿着，还保证会照玄悟所说，先行将她带去自己家中照顾。
“你不一起吗？”司煦一时又心疼起来，他与季十堰本是同门弟子，想到这儿，又怕他那狠心的师父迁怒责怪他，又后悔问出了口。
“不太方便。”他承诺过，再不主动出现在秦云州眼前，还是算了。
“等你们忙完就过来找我。”他说完，就要带李亦柔离开，却被司徒川拦下。
“我可以照顾她。”司徒川显露出修为上的强势，洛寒初神色淡漠，对上他也毫不畏惧，“先出去再说。”
她认识的人，都这个样子吗？不过显然这个洛师兄修为高很多，大概也快要结丹了。
司煦二人先行，洛寒初和司徒川带着李亦柔在后，给她扣上面具，又重新变成了方也的样子。
是她这几个队友都很得她信任，还是仅季十堰和洛寒初？
司徒川皱眉，又将灵识落在这么一张普通的中阶法器面罩上，怎么会叫元婴修士都看不出破绽？
又想到妖族出现在中原秘境中，面色更冷峻几分，终究是被它们找到封印的破绽。
他呢，即便真的成为守界人，得到师父的所有传承，也遇上一个动荡时代。
利益不知能有多少，危险却很多。
刚出了秘境，司徒川忽然收到两张传讯符，师父和家主各一张。打开一看，眉头凝起。
‘“麻烦你先照顾她一段时日，等好了再……”不知洛寒初知道多少她的事，司徒川住了口，递给他几枚上品灵石。
洛寒初没接，“不必劳烦。”说完，拎着李亦柔走了。
司徒川想到他之前说了句“先出去再说”，难道那时候，就猜到自己会被其他事绊住手脚，无法照看李亦柔？
洛寒初带着李亦柔上了他自己的小型灵舟，缓缓飞往玄悟门派梵音阁所在的崇安城。
崇安天气温暖干燥，城市中不时有古刹沉淀万年的钟声响起，也适合她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