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十载乱,海兽岁岁来。
八月十五子夜,正值五百年一遇的逢魔之刻,密密麻麻的海兽围住了边城。
于海兽而言,边城高耸入云的城墙,如同肉罐头的铁皮。
在海兽们饥饿的脑子里,铁皮上闪烁的光芒里,贴着一条广告语:
撕碎铁皮,尽享劲道美味。
海兽,喷着口水,嗅着铁皮里的肉香,疯狂了!
乌泱泱如潮水般,海兽潮撞向了城墙的防御阵法,轰隆如雷响。
防御阵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滕峻宸绷紧心弦,坚守城墙,调遣令一句接着一句。
“阵枢组,南七区灵力注入加三成!阵纹组,东三区裂痕急速修复!后勤组,速补灵石,快!”
滕峻宸的吼声穿透轰鸣。
听到调遣的回澜宗驻守弟子,立刻行动起来。
沉重的灵石箱被飞速搬运,填入阵基凹槽。
修补阵纹的弟子指尖翻飞,符箓疾飞如雨。
一道道灵光亮起来,汇入城墙防御阵的阵光之中。
被海兽撞出来的如蛛网般的裂痕消失了。
滕峻宸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大家伙还没有出现。
......
边城之中,人心各异,少不了那些妄图趁乱生事之徒。
东边那处低矮的茅屋内,传来了几声低沉的私语。
“如此不可!半个时辰后便是吉时!”
“贻误时辰,你我皆难逃一死!”
“破阵之关键,可曾寻得?”
“城内四处皆是巡逻弟子。你我此时出去,唯有死路一条!”
“在此坐等,也是死路!”
“死,我死也要拉个陪葬的.....哈哈哈,老子先走一步。”
“等等......拦住他!”
阻拦的声音刚落下,一个人影从小屋里冲出去,正巧遇上了巡逻的战部弟子。
那人倒也果决,当即自爆!
轰隆,爆裂的威力轰出了巨大的深坑,百米内的房屋轰然倒塌化为粉末。
除了莆记酒家。
......
此时前一刻,离此处不远的莆记酒家,店内人头攒动,喧闹异常。
人们围坐在一起,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轰隆声,心中烦闷无比,只能借酒消愁。
他们感到自己无能为力,面对未知的恐惧和压力,仿佛只有沉醉在酒中才能暂时忘却这一切。
于是,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让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
有人感叹道:“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醉死算了。如果能在醉梦中醒来,那就继续活下去;若是永远无法睁开眼睛,那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这样也好,省得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遇不幸。”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突然发起了酒疯。
他死死拽住跑堂乌乙的衣角,嘴里哭喊着:“你说,守城,怎么守城?海兽来了啊,它们要啃我的骨,吃我的肉,守城!你们守得住吗!”
乌乙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他连忙拍开醉汉抓住衣角的手,喊着:“守城,以静制动;以无形之备,待有形之攻.....松手,别拽我裤子.....哎!守得住,你松手,松手就守住了。”
莆记酒家里,哄堂大笑。
突然,轰隆隆的巨响从外传来,紧接着如海啸的起浪冲击了莆记。
房屋的墙壁被撕裂,挨着墙坐的人,当即被震碎了内腑。
乌乙眼见这一幕,心中暗叫不好,若不赶紧采取措施,恐怕自己也难以幸免。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抛出了自己一直珍藏着的防御法器。
这防御法器是乌乙的最后一道保命防线,平时他都舍不得轻易使用。
此时此刻,乌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法器竟然在眨眼之间就被击溃了!
它就像一面脆弱的薄纸,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乌乙来不及恐惧,近到咫尺的火海烧到了他的眉毛。
怎么办!要死了吗?
突然,一层薄薄的光幕如水纹,挡在乌乙身前,隔开了刺目的火海。
“闪开!老子还在,轮不到你个小崽子出头!”
乌乙回头,见到了莆舂。
啊,不对,这不是莆舂的眼神,这是莆舂身体里休眠的妖王应小二。
妖王应小二,轻抬手,灭了火海挡住了爆裂的气浪。
得救了,可乌乙痛彻心扉,悲泣的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