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爷，我听我爸说你最近咳嗽的厉害。”李恒主动打破了平静，说道。
李河的几个兄弟里边，老大老二都是烟鬼，每天能吸一两包的那种。
小时候住在老家，每天清晨叫醒他不是鸡鸣，而是住在隔壁院子的二大爷的咳嗽声。
二大爷每天起得特别早，早早起来扫院子，边扫边咳嗽。
那声音挺大的，反正鸡叫都没他咳嗽的声音大。
李恒印象特别深。
直到他们一家搬来市里，这才没再听到二大爷的咳嗽声。
大大爷也不遑多让，不过咳嗽的没有二大爷那么厉害。
大大爷闻言，满不在乎道：“哪个老烟民不咳嗽？你爸咋啥事都跟你说？”
李恒笑道：“我爸这不是担心您的身体健康吗？”
大大爷也知道一些李恒的事，问道：“你爸说你现在医术很厉害，让你给我们看病来的？”
李恒点了点头。
“对，我正好回来，顺便给大家看看病。”
大大爷闻言，沉默了片刻，脸上浮现一丝急躁之色，说道：“我也了解一些你的事，你给大大爷看看我身体有啥毛病吧？”
涉及到健康问题，没有人敢随意轻视。
况且李恒的医术之高，他们早就听闻了。
李恒点了点头，说道：“我帮您看看吧。”
过了片刻，李恒结束了诊断，随后施展了一下针灸，又开了个药方留下。
“您身上的毛病很多，尤其是长期吸烟导致的肺部问题，如果不早点处理，恐怕有癌变的可能。”
李恒轻声说道。
李莱听到这话，顿时嚷嚷道：“爸，你听到了吧？以后戒烟知道了不？”
大大爷李河仍然满不在乎，说道：“戒烟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李莱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李恒也觉得烦，说道：“我再给您施一针吧。”
针灸完毕，李河突然嚷嚷道：“奇怪啊，这烟味怎么那么难闻啊？身上都是烟味，我先去洗个澡，你招待小恒。”
等李河去卫生间洗澡，李莱小声道：“你做的？”
李恒笑嘻嘻道：“对，我改变了他的嗅觉，以后他闻到烟味就想吐。”
“你也太神了吧！”李莱竖起大拇指，感激道，“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啊，再过几年，我就得守在他病床旁了。”
“都是一家人，别见外。”李恒说道，“我再给你们也看看病吧。”
说罢，李恒又给李莱等人都看了看。
李莱除了胖之外，生活作息很规律，反而身体很健康，不过胖也往往是大病之源，于是李恒给他施了一个减少胃口的针灸，以后他胃口会变小，吃的少了，自然会慢慢瘦下来。
至于三个侄儿，身体都很不错，除了一些小毛病之外，没有啥大病，李恒开了几服药，吩咐让他们按时吃，吃上几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给几人看完，李恒就准备离开了。
堂嫂上班还没回来，至于大大娘则在二女儿家里帮忙照顾孩子，短期回不来。
刚准备离开，大大爷洗完澡出来了。
他见李恒要离开，连忙叫住了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包东西，塞到李恒的手里：
“小恒一回来，我手气就变好了，这是大爷今天的战利品，便宜你小子了。”
李恒哭笑不得，但在大大爷恳求的目光下，他无法拒绝，只能收下他今天的战利品。
李莱等人也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倒霉蛋今天手艺这么好的吗？
平时不是总输钱的吗？
等李恒离开之后，李莱问道：“爸，你今天真赢钱了？”
李江脸色一红，梗着脖子道：“怎么？只许我输钱，我就不能转运赢钱了？”
一见他这模样，李莱顿时就明白了，今天肯定还是输钱了，至于给李恒的那些钱，不过是他自掏腰包充面子的罢了。
.........
李恒离开之后，马不停蹄朝着姑姑家驶去。
姑姑家住在老家的镇上，距离市里有个三十多里地。
又和姑姑一家寒暄几个小时，给他们一家也看了病，还将姑姑几个孩子身上的肝炎给治好了，在他们千恩万谢中离去。
最后一家是姑奶奶家。
姑奶奶已经九十岁了，当看到李恒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愣，就认出了李恒，咧嘴笑了起来。
“小恒来了啊~”
李恒已有大半年没见她了，再次见面，发现她更老了。
李恒站在屋子门口，只见一位老太太安静地坐在窗前。
她的额头宽阔而布满了皱纹，就像被雨水冲刷过的黄土高原。
稀疏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浑浊而深邃，此时咧嘴笑着，满脸的褶子，像一朵盛开的花。
李恒仿佛被一束阳光照进了心里，也跟着咧嘴笑。
“姑奶奶，我来看您了，想我了没？”李恒走上前，笑道。
姑奶奶大笑道：“你这娃子，怎么一直不来看我，我哪天死了，你都看不上一眼喽。”
一听这话，李恒心中一酸，很不是滋味。
以前他一事无成，混的像条狗一样，最怕见亲人了。
尤其是从小就对他呵护有加的姑奶奶，他更不敢见。
此时，一听姑奶奶谈及死亡之事，李恒心中生出一股害怕的情绪。
他害怕姑奶奶死去，害怕姑奶奶离开他，他害怕再也见不到姑奶奶了。
或许，只有面对老人时，才会对死亡有更深的感触吧。
李恒收起情绪，笑骂一声：“姑奶奶，您现在身体好着呢，可不能把死字挂在嘴边，万一阎王爷哪天听到了会派黑白无常来勾您的魂的，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吃。”
“你小子别想吓唬我。”姑奶奶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变化这么大，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
尽管李恒变化很大，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姑奶奶，却一眼就能认出他，这或许就是亲情的力量吧。
李恒笑道：“还得是您火眼金睛啊，不然怎么能认出我呢？”
“哈哈，你现在不仅变好看了，还会说好听的话了，以后啊，娶媳妇不用我发愁了。”姑奶奶说了几句，又扯到了结婚上。
似乎在老人的朴素价值观里，孩子只有结婚了，才算真的让他们放心一样。
甚至，有的老人还会认为没有后代，纵使家财亿万，也不如人家月入五千却有后代的强。
当然，这不过是落后的价值观，但也从侧面说明，他们对传宗接代的执着。
李恒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转移话题，聊起了家常。
他问了问几个表哥的情况，当说起他几个表哥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就气呼呼的。
当说起重孙多可爱时，她又露出了笑容。
老人早就没了伴，这些年都是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也渴望着陪伴。
李恒的到来，让她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