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爱的轮回
飞行汽车平稳地飞行在水月城上空500多米处，看着地面奔流不息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行人，飞扬陷入沉思，感觉每个人就如蚂蚁一样渺小，又如蚂蚁一样忙绿，生命转纵即逝，人们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是呀，飞扬想不明白，可这个问题有确定的答案么，可以肯定的说，没有，既然没有，那么生命的意义就由自己来定义，然后去践行，直到离开世界的那一天，再诠释自己的答案。
随着飞行汽车缓缓落入一个古旧的宅院，文若虚率先下车，在王思雨地协助下，小心翼翼地将文东施抱下汽车，正向房门走时，就见屋内传来一阵埋怨声，说道:
“真是活见鬼，刚收拾好床铺，枕头什么时候掉到门口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文东施的闺蜜苏晓雪，她刚想低头去捡门槛上的枕头时，迎面就看到文若虚背着文东施朝她走来，忙捡起枕头，笑脸打招呼道:
“文叔叔，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
苏晓雪说着就扶着文东施进入里屋卧室。卧室并不大，放着三样木质红漆家具，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和一个配有椅子的梳妆台。
安顿下文东施后，文若虚满怀感激之情，向苏晓雪谢道:
“苏晓雪，真的太感谢你了，这些天都是你帮忙照顾东施。”
“文叔叔，谢什么呢，东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您一样也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说完苏晓雪便往外走，说道:
“我去给你们倒水。”
文若虚不想打扰到文东施，便说道:
“王秘书，咱们出去坐下也休息会儿，我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多亏你我们才能这么快住进来。”
“文董，要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比起您对我的帮助，这些忙根本不算什么。”
文若虚欣慰地轻轻点了两下头，他没有看错人，他一直认为王思雨是个正直上进，善良懂事的女人，就像当初的自己，所以提拔她，把过错都归咎于自己，保住她的前程。
而王思雨确实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善良的女人，当得知文若虚家中突发变故，不惜请假过来帮忙，可以说从打理丧事，会客见友，找家搬家，但凡能为文若虚解忧的事，她都主动去做。
文若虚已经离职，觉得再没必要称呼自己董事长了，便说道:
“思雨，以后别叫我文董了，就叫我文叔吧。”
可王思雨还是习惯性地说道:
“好的，文董。”
看着王思雨露出浅浅笑容后又恢复正常，文若虚也略微张开了嘴，说道:
“渴了吧，咱们出去喝点水去。”
两人刚到外屋，苏晓雪便把水递了过去，文若虚边喝水边四处观看，不时地夸赞着王思雨和苏晓雪，把房子改造和收拾非常好。
房屋共两间房，外屋就比内屋大多了，也是以木家具为主，和里屋摆设一致，一张双人床靠近窗户，一个大衣柜在床对面，靠近门边是一个大点的梳妆台，而这些东西都是刘晓静卧室中的家具，唯一例外的是房屋中间则放着一个旧的八仙桌，已经重新加固上漆，这是文若虚让留下的。
里外两屋都是水泥地，看着已有好多年了，尤其外屋地面还有几个小坑，墙面刚刚刮白，照明插座都是新装的，走的明线，也是为了简单快捷。
房屋门窗都是新换的，而外部墙壁也只是重新粉刷了一遍，经过简单地改造，古宅才有点新屋的味道。
飞扬下车后，看到被改造的古宅，却显得尤为惊讶，院子里转完后，又疾步来到院外，心中叹道:这不就是武三郎的家，文若虚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住，他和武三郎有啥关系呢。
当飞扬回到院中时，苏晓雪也递上热水来，几人便开始闲聊起来，这时靠近房门的苏晓雪就听见“咣当”一声，忍不住嘟囔道:
“真是见鬼了。”
就在苏晓雪走近房门时，直接大叫道:
“文东施！”
众人闻听起先愣了一下，文若虚第一个奔向扶在门框，显得虚弱无力的文东施，眼看她快站不稳时，立刻扶她坐在身后的板凳上，蹲下握着东施的手，兴奋地说道:
“东施，你终于醒来了。”
文东施来回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寻找某个人，当确定周围只有这四个人时，略显失望地问道:
“叔叔，这是哪里？”
“这是咱们的新家，是你出生的地方。”
“凤阳沟。”
文东施这时回想起爷爷的事，当问及时，见众人一副哀伤的样子就知道爷爷已经走了，突然失声道:
“再也吃不到爷爷做的肉丁了。”
回想起父亲送别自己做的那桌菜肴时，红肿的眼睛已是哭不出眼泪了，扭头看向那张和儿时极像的八仙桌时，父亲夹菜的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片刻后，双手帮女儿抹掉眼泪，露出那极不自然地微笑，起身对面带忧伤的众人笑着说道:
“今天是个乔迁新居的好日子，是你们不离不弃帮我度过人生最痛苦的时刻，今晚谁都不能走，我亲自做几道菜，聊表谢意。”
“文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就别操劳了，咱们出去吃。”
飞扬说完，苏晓雪和王思雨也都应和着。
文东施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执意留大家，开始体谅父亲，感觉父亲就要哭出来时，说道:
“你们都留下来吧，这是我们全家的心意。”
文东施艰难地站起来，苏晓雪忙去搀扶，文东施和气地说道:
“晓雪，没事。”
苏晓雪当即说道:
“我留下来，我这就去买菜去。”
苏晓雪刚走出没几步，王思雨立刻追上去说道:
“苏姐，我去买些水果，咱们一块去。”
最后只剩下飞扬时，博美立刻叫了两声，飞扬眨了眨眼，立刻说道:
“文兄，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还没等文若虚说话，飞扬也转身离开。
文若虚想把女儿扶回卧室休息，可文东施坚决要求帮忙，便负责打扫院子卫生，而文若虚开始忙碌地收拾灶台，搬桌摆凳，系上围裙后便开始热水，把冰箱里牛肉拿出来着手准备第一道菜萝卜炖牛肉，
文若虚其实并不擅长做菜，但是这些常吃的菜肴他还是尝试做过，在将牛肉放入高压锅时，苏晓雪和王思雨提着大包小包地相伴而回。
苏晓雪和王思雨随即和文东施三人便开始摘菜洗菜，两人想帮忙做菜时，被文若虚婉拒，他看着两人陪着文东施有说有笑，内心充满感激。
在一片欢笑声中，文若虚已经做好了六道菜，做最后一道菜时，飞扬左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右手提着一个箱子，迈着欢快的脚步走了进来。
文东施第一个过来接飞扬，就听飞扬微笑着说道:
“东施，你看我给你买啥了。”
苏晓雪打忙接一箱达利园面包，文东施接过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后，依次拿出两瓶红盖汾，一桶汇源果汁，当拿到两排220ml的娃哈哈Ad钙奶时，面露惊喜，说道:
“谢谢，飞总，我最喜欢喝这个了。”
飞扬傻呵呵地笑道:
“我早不是飞总了，光想着去买，也不知你们喜欢喝什么。”
“不管买什么，我们都喜欢。”
这时就见文若虚把做好的最后一盘菜端了过来，王思雨随即接了过来，摆到最中央。
“文山肉丁！”
文东施惊讶地叫了出来，在豪宅那些天她从未见过父亲下厨，而今天父亲不光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还做了她最喜欢吃的文山肉丁，笼罩在内心深处的乌云瞬间被温暖的阳光穿透，沐浴在温暖之中。
只见文东施双手抱着文若虚叫道:
“爸爸。”
这是文东施第一次叫文若虚爸爸，父女俩相拥而泣，在场的无不为之动容。
“好了，东施，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应该高兴才对。”
文若虚轻拍着文东施说道，接着对众人说道:
“饭菜都快凉了，咱们都坐下吧，飞兄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我的手艺么，你评评我做的这几道菜怎样。”
众人陆续坐下后，脑子一片空白的飞扬，只能赶鸭子上架，装作一副美食家的模样，说道:
“这个是西红柿炒鸡蛋，这个是青椒土豆丝，这个是蒜蓉西兰花，这个是萝卜牛肉汤，那个是清蒸鲈鱼，那个是醋熘白菜。”
最后飞扬指着中间那道菜时，却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和精神识粮的那道菜一模一样。
“文山肉丁。”
众人异口同声道，在大家的欢笑声中，飞扬拍了下脑袋，笑道:
“你看我这记忆，文东施刚说过我就忘了，确实是老了。”
“人可以老去，但是心态必须永远年轻，这可是你常说的呀，是不是该罚一杯呀。”
文若虚刚说完，王思雨就已经把酒倒入10ml的酒盅中，微笑着说道:
“文董常说，您不光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老师，为了这份友谊，也该喝了吧。”
飞扬极少喝酒，单位聚会时才迫不得已想点，可这次他居然主动想喝，端起酒杯，笑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完一饮而尽，酒杯刚放下，另一旁的苏晓雪就笑着给飞扬满上。这时就听，文若虚对着王思雨说道:
“思雨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呢，是不是也该自罚一杯。”
王思雨满脸笑容地倒满一杯，起身说道:
“文叔，我自罚一杯。”
王思雨一饮而尽后，文若虚忙挥手让她坐下，说道:
“咱们都随意些，没什么罚酒一说。”
这时文若虚却站了起来，从王思雨手中拿过酒瓶，自倒一杯，缓缓说道:
“如今我也不是什么董事长了，搬到这里就是缅怀当初和父母那段穷而温馨的岁月，剩下余生只想平淡度日。这第一杯，感谢大家不遗余力，帮我喜迁新居。”
文若虚举杯的同时，众人也都站了起来，一饮而尽后，文若虚又自斟一杯，说道:
“这半个来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身心日夜煎熬，是你们陪我走过最痛苦无助的这段日子，你们的深情厚谊，我无以言谢。”
文若虚说完便一饮而尽。紧接着便斟上第三杯酒，表情变得舒缓了些，悲中带喜地看着文东施说道:
“这第三杯是要感谢上苍让东施苏醒过来。”
然后满怀激动地含着泪水，对着众人，说道:
“当东施叫我爸爸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是不知有多么欢快，但也是痛苦的，三十五年间，我从青年到老年，从她出生到现在，没有陪伴过她一天，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说着就要给文东施下跪，惊的文东施立刻把父亲拉住，可由于她力气太小，当父亲跪下的瞬间，文东施同时跪倒，哭着说道:
“爸爸，起来，你没错。”
两父母再次相拥而泣，在众人的劝说下才再次回到席上，自此众人便自在随意起来，彼此倾诉，互相分忧，一片温馨融洽的场面。
而此时在院墙顶上坐着一个人，一直好奇地看着他们，而他的目光绝大部分时间停留在文东施身上。
更确切的说，坐在墙顶的是一个鬼，众人注意不到他，也看不到他，而阿芳的灵魂却悄悄地离开博美，一溜烟的功夫便出现墙顶，也随即坐下说道:
“这里已经不是空宅了，你不能待在这里了。”
这个鬼正是武三郎，只见他低头叹气道:
“死后我就一直待在这里，除了这里，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可你待在这里会影响人类生活，我们不想伤害你，你还是自己走吧。”
武三郎突然也跪倒在阿芳面前，哀求道:
“求你们让我呆在这里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芳立刻把武三郎搀起来，说道:
“这个我做不了主，除非……”
“除非什么！”
武三郎用力抓住阿芳问道。
“除非你变成宅鬼，你愿意么？”
武三郎脸上瞬间露出笑容，立刻跪谢道:
“谢谢，隍仆，谢谢，隍仆。”
“那你先离开这里，月隍认可后，你再进来。”
武三郎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很快消失在阿芳的视野之外。
正所谓“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
众人喝到晚上十一点，依旧恋恋不舍，在文若虚的劝说下，三人才和文若虚父女俩告别，各自回家。而最后离开的飞扬，，走到巷口见文若虚父子转身关门后，立刻背靠墙面，两腿伸直，冲着空寂的夜色，仰头失声痛哭起来，叫道: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