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婚期定在下月中,也不过半个月。
程家全部上下忙里忙外的开始给程苏准备聘礼。
程苏也求了陛下赏了恩赐,谢女帝原本是没想到程苏想要的居然是这个,有些意外。
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作为这个中间人自然也是乐得其所。
大手一挥,赐了婚 。
抬手间也备了不少礼品尽数送了去。
而白惑作为当事人,是一万个不高兴。
他觉得白玉是把自己给卖了,她都没有过问一下自己的意思,为了那个所谓前途,把自己卖给其他人。
而且还不给他留任何的退路。
他心都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有改变白玉的意思,眼见着赐婚的圣旨也下来了,这是彻底没了后路。
整天哭丧着脸,就连白夫郎也被勒令禁止和白惑接触。
白惑更是绝望,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整整三日。
但就算是这样险些丢了半条命,白玉也没有松口。
在小厮们的劝说下,白惑对母亲的孺慕彻底转变为失望。
认命了。
待嫁。
俞理那边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自从自她的站队明确之后,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不少眼睛盯上了自己。
白惑和程苏的婚事她也有所耳闻,不过也并没有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白家为商,白玉虽然不是个看重名利的人,但想来白惑和白夫郎不这么想。
两家联姻属于情理之中。
程家有权但缺钱,白家有钱但缺权。
两者也算是互补。
想来白惑日后应当日子也会过的不错。
且先不提白家,俞理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大皇女在暗中开始有了动作。
尽管大皇女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耐不住俞理的眼线多。
得知大皇女也在御前求了赐婚圣旨还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知晓被求娶那人还是白惑的时候就更别说了。
虽然只是一个侧夫位,但这对于白家来说却已经是高攀了。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一团团的迷雾逐渐蔓延开来,一切好事都已经被笼罩。
叫人看不真切。
大皇女的势力正在一点点被清除,但大皇女也没有坐以待毙.。
整个京城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各个势力明暗交锋,都不肯让步。
而这表面所维持着的平衡也即将快要被打碎。
俞理回到家里,看着陆云归嘻嘻哈哈的不停说着什么,疲惫的身体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妻主回来了!”
他眼尖,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静静注视着他们的俞理,眉眼弯弯,忍不住笑出声。
快步朝着她而去,一把搂住心爱之人的腰。
“妻主今日可还安好?云归今天和祖父说了好多话,可开心了。”
容老太夫回过身来,朝她点了点头。
“回来了。”
俞理牵着陆云归的手,走到他面前。
“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若是有,不用拘着,让云归来告诉我一声就好。”
对于容老太夫,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抵触。
其一,容老太夫对她确实是挺好的,对陆云归也很有耐心。
其二,他在容家早就没了容身之所,是个死人了,虽是一场误会,但机缘巧合之下,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三,云归喜欢他。
这三个原因,将容老太夫带出容府,留在这里,已然是足够了。
“她们已经走了吗?”
容老太夫开口问。
俞理自然是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不置可否。
“估摸着再有个一个月,也该到了,放心,这一路上他们不会有任何危及生命的问题。”
这也是俞理给这位老人家最后的一点点念想。
该死的只有容思远和容敬,容思宣不过是顺带的。
其他人她也有所了解,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相反的,甚至还有些不属于京城的天真。
容家,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是不容易。
这也是谢时淮愿意放过他们,留她们一条性命的原因。
“理理,多谢。”
容老太夫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眺望远方。
那是远离京城,前往一个未知方向的路。
俞理没有回答。
当初容家抄家的时候,她趁着那个机会让容老太夫乔装混在人群中被运送出来,本以为会被容家其他人拆穿,没想到除了容敬和容思远这两个混账东西外,其余人矢口否认容老太夫的存在。
就连容思宣也不例外。
“你不怪我这样对待你的女孙?”
俞理挑眉。
说实话,他们两个还没有正经聊过天呢,自从把他接回来之后,俞理整个人就忙的跟陀螺似的。
每天脚不着地,连回来的机会都极少。
“这都是命。”
容老太夫摇摇头。
“当年做的孽,总该是要还的,况且我这些年对待她们已然问心无愧,就算是要说……”
“也挑不出错出来的,当年为了她们 ,已经委屈了你父亲太多,甚至连命都……”
“哎……终归是我对不起他,没能好好的护着他长大……”
俞理不擅长安慰人,将这个活儿甩给了陆云归。
陆云归也很是有眼力见儿的开始巴拉巴拉,长篇大论。
夜色渐沉,烟云缭绕,悲伤和孤独藏匿在黑夜之中,将夜空染沉。
风起云涌,簌簌风声响起,带动树影婆娑。
俞府却带着与之完全不同的温馨,三人同坐一桌,虽不是山珍海味,不过家常菜肴却依旧吃得其乐融融。
不知这宁静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