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她的经纪人没有那么容易。
cc落落大方，姿态从容地一口流利地道的韩文介绍自己。
听完过后，裴芷儿摇摇头，“韩文讲得不错，履历一般。”
她在韩国时的经纪人个个都是顶级团队经纪人，无论是资源人脉还是从业经验都优于cc。
cc面不改色，“资历并不代表什么，能给你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分析了StAR女团两年内成名爆火的历程，总结了几点经验，你想听听吗？”
StAR女团，她也不是没找人分析过，首屈一指的数据分析团队给她出过无数次报告，也收效甚微。
“你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裴芷儿带着些嘲意，实在不行她从韩国调个经纪人过来，本来签约华夏互娱也只是为了离江雪砚更近，实在没必要签个经纪人束手束脚。
裴芷儿看不上cc，cc本人也很理解。
林向南在旁边双腿交叠，背靠椅子， cc是他亲自选的，他相信cc能够让裴芷儿满意。
“裴小姐，您确实对我不了解，我能否对您提供帮助，您不妨看了这个再决定。”
cc递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平板。
裴芷儿接过，索性也耽误不了几分钟时间。
起初裴芷儿是怀着不屑和打发时间的态度去看平板内容的，越看她表情越认真。
cc默默站在一旁，表情淡定。
在签约裴芷儿之前，她已经针对裴芷儿做了一个全面调查。
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才能对症下药。
她给出的，是裴芷儿不会拒绝的。
这是她的优势。
关上平板，裴芷儿一改方才态度，“你很好，签约吧。”
“以后你是我的经纪人，团队和助理都由你帮我调配管辖。”
签完合约，裴芷儿总算离开，临走前她看向林向南，“江雪砚要是来公司了，记得给我说下。”
林向南兴致勃勃准备看cc的平板，“你写了什么能让裴芷儿改主意？”
预想中，裴芷儿那么难缠，经纪人恐怕要换两三轮，没成想cc直接将其搞定。
cc夺过平板，“林总，商业机密，不能告诉你。”
说完，帅酷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
林向南：？
商业机密？他有啥不能知道的？！
倒反天罡！
……
魔都观景台。
这里靠近郊区，夜里远眺市区，一片灯火通明。
是难得的绝佳观景位。
夜风萧瑟，江雪砚的手冰凉，容珩让人点燃篝火，一边烤火，一边看着夜景。
面前铁质的网上，用炭火烘着水果和茶水。
橘子肉汁水丰盛，果香充盈，江雪砚却如嚼蜡一般，目光没有焦点，虚虚地落在炭火堆里。
察觉的女人的心不在焉，容珩苦笑，“容夫人。”
连喊了两声，江雪砚才像梦中惊醒一样，她有些失落，“抱歉。”
她没想到电影才刚开始就这么难。
江雪砚被困在了动画cG和科幻制作上面，业内知名的公司几乎都是海外的，他们不愿意合作。
哪怕江雪砚把金额提高，也只有几家公司愿意合作。
但他们统一，不接急单，手里还有别的项目可能没有办法及时交付。
江雪砚还庆幸，他们算是挺诚信，愿意提前把这些利弊讲出来，而不是接了单到最后才说没有办法交付。
龙老要求上周交结果，可她一直延到现在，都没定论。
如果有考核，江雪砚这次已经挂科了。
吃不好睡不好，连出来约会她也心不在焉。
江雪砚心里生出几分对容珩的愧疚来，他堂堂总裁每天也忙不完的事，仍然愿意挤出时间陪她。
她呢。
忽视容珩太多了吧。
“对不起。”
她垂下眼眸，细密的睫毛微颤。
容珩嘴唇勾了勾，把她整个抱在自己怀里。
她跨坐在大腿，上身几乎与容珩贴紧。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呼吸间，满是对方身上特有的味道。
“准备怎么补偿我？”
江雪砚红唇凑上去，亲亲下巴又亲亲耳朵，最后落在男人滚动的喉结处。
“不够。”
男人的声线已经带上了些暗哑。
江雪砚抬头就撞进他充满欲色的漆黑双眸里。
她凑上，吻住男人被风吹得有些凉的嘴唇。
浅尝辄止？
不，男人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些侵略、急迫的意味，他来势汹汹，她只能被动招架着。
双手无意识攀上他的肩，肉粉色泛着微微光泽感的指甲用力，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甩下去。
“知道错了吗？”
江雪砚茫然，嘴唇还微微肿着，是因为忽视他了吗？
“我错了。”
“错在哪？”
“对不起，不该忽视你。”
啪。
江雪砚懵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瞬间染上委屈的水色，“你打我干什么？”
“遇到事，不跟我说。”
男人言简意赅。
江雪砚还是皱着眉，委屈巴巴，“工作上的事，你又帮不上忙。”
容珩被气笑了，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帮得上？”
好吧。
江雪砚闷在心里也没别的排解方式，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点点肉最近也消减下去。
“就是……”
一打开话匣子，江雪砚就收不住。
从合作方态度再到质量上，全都被她说了一个遍。
“其实国内也有很多做动画的，但是……”
“我不是崇洋媚外的人，但目前来看，他们的制作水准确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国内的特效一直受人诟病，就是这个原因。
哪怕现在有很多新兴的制作团队，他们某些方面也可圈可点，但确实差距明显，有很大很大的成长空间。
动画本就是烧钱的行业。
或许是经费限制了他们发展，江雪砚坚信如果有足够多时间和投入，华国的特效和cG水平，绝对不会低于国外。
或许，等她有闲钱，遇到合适的动画工作室，她会愿意投资，为华国的动画事业添砖加瓦添砖加瓦。
但不是现在。
也可惜，她等不了那么久。
“如果实现不了，我只能放弃这两个题材，去拍爱情片了。”
容珩听完，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等着。”
“帮我拿下手机。”
“在哪？”
“你屁股底下。”
西装裤的口袋里。
江雪砚赶紧起身，手伸进他裤子口袋里，轻薄的面料根本挡不住热意，江雪砚手飞快地抓住手机抽出来。
容珩笑看了她一眼，“脸红什么，老夫老妻的。”
江雪砚瞪他，谁跟你老夫老妻的！
容珩在江雪砚吃人的目光里拨通电话，“喂，东田。”
他说得英文，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调。
电话那头也是个男人。
“alex，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挺好。”
“有空来日本，咱哥俩好好聚聚。”
江雪砚看着容珩嘴角的笑意，对方应该跟他关系挺熟的。
两人简短寒暄几句，容珩直接切入正题，“你那边有没有做动画的公司？”
“动画？有啊。”
对面的男人追问，“怎么，要求我帮忙？”
“嗯。”容珩没有否认，他看着江雪砚，眉眼里染上几分动人情意，“我老婆有个项目。”
东田宣雄：……
老婆就老婆，这莫名其妙宠溺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欺负单身狗？
“你这种人也能找到老婆？祖坟冒青烟了吧。”
容珩就当他是在嫉妒，“对接记得推我。”
“行，等着吧。”
三言两语挂了电话。
江雪砚面露崇拜，“容总~”
“没想到您还有做动画的朋友，啊~我对你的开发还是太少了。”
容珩笑着瞅她一眼，刚才还嫌弃他帮不上忙，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还别说，她娇滴滴地喊一声，他还蛮受用。
“他不是做动画的，他是黑社会。”
江雪砚：？
“该不会是什么山口组吧。”
日本有名的黑社会组织，鼎盛时期比那谁都厉害。
容珩不置可否，“他集团旗下有动画公司，是顶尖水平，你的项目可以交给他们。”
江雪砚抱着容珩，“太好啦太好啦。”
“那你还认识什么做特效的大厂吗？我投资那个漫画改编需要大量特效！”
江雪砚眼睛亮晶晶的，灯下黑了哈，完全没想过容珩从商搞It，还有一堆人脉呢。
容珩拿起手机，就当江雪砚以为他要打电话时，却看他登上去微博。
找到当初《创世界》最新一条视频。
播放。
“你觉得这个视频怎么样？”
江雪砚当场愣住，下意识想反驳，“你视频生成都是虚拟数据啊，跟特效电影不一样。”
说着说着她声音弱了下去。
特效不也是虚拟的么。
《创世界》的渲染还更真实，更漂亮还原。
一些游戏大场面，仅仅是看着视频就像身临其境一般，如果进入游戏舱实地感受，比什么3d4d牛逼多了。
江雪砚弱弱问了声，“那这个特效画面的制作周期会很长吗？”
“比特效厂快一半。”
脑子里像是有个开关被打开，江雪砚呼吸微窒，还能这样？！
如果用《创世界》的团队，岂不是可以很快地完成电影？甚至还能分为两个版本。
院线版，传统电影。
脑机版，实地观摩？！
啊啊啊啊？！
这完全是电影的另一种全新模式啊。
“容珩！”
容珩显然也如她想法一致，“你那个漫画推给我看看。”
如果不错，可以以漫画为模板，开发一个游戏。
到时，电影就成了游戏的宣传片。
江雪砚一改挫败，整个人脸上泛着兴奋的红，“老公！你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公！”
如同心里放下一块大石，江雪砚总算没了负担，舒舒服服睡了个早觉。
项目确认之后，江雪砚把题材发给龙老。
虽然延期了三天，好在她总算摸通了门路。
龙老看完，觉得她最终选出来的三个题材热门但竞争激烈，投资也大。
把江雪砚叫过去，亲自辅导了两三天，最后才让她开始看剧本。
江雪砚又进入了下一阶段。
她以为在电影这条道路上翻过一座山，会是一片坦途。
没想到翻过一座山后还有一座山。
她每段时间都要经历一遭无比煎熬的折磨。
比如选剧本。
从成千上万个剧本里挑一份出来，看得她头晕眼花。
她感觉自己像是网文编辑一样，每天一起床，邮箱都爆满。
时不时还有新的邮件发到她邮箱里，江雪砚一听到邮箱的声音都要ptsd了。
最后江雪砚干脆让助理朱甜先帮她接收一下，每天的邮件都先发到朱甜的邮箱，由朱甜汇总整理打包。
每天她只需要接收一个邮件。
顺便继续先把之前没看完的邮件看完回复，跟皇帝批奏折一样。
一周的时间里，江雪砚少说看了上万个剧本。
看得她产生后遗症了，一盯着电脑屏幕就下意识反胃。
一边呕，一边机械地点开下一篇邮件。
大脑重复地处理着数据，每天都在高负荷运转。
这样堪比魔鬼的训练，让江雪砚苦不堪言，真没办法偷懒。
邮件这种私人的东西又没办法复刻到游戏舱里，让她在游戏舱里解决。
她只有在感觉头脑一阵阵发痛时，才逼自己停下来，去游戏舱里躺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不长，但在游戏舱里已经是很长时间了，江雪砚的脑细胞和精神得到了充分休息。
从游戏舱里起来，江雪砚又恢复神清智明。
人体的适应功能无比强大，在看剧本的第八天，江雪砚已经毫无反应。
处理邮件的速度也逐渐加快，基本能在当天完成前一天所有邮件挑选回复。
到后来，剧本越来越少，江雪砚的效率越来越高。
上午十点。
江雪砚伸了个懒腰，份邮件，全部处理完毕！
她挑选出来三百多份质量还可以的。
其余全都pass。
接下来，她只需要从三百多份里挑出十份来，进入决赛圈。
……
半个月过去，江雪砚一边接商务，拍杂志，出席品牌活动，顺便走了个红毯露露脸。
其余空余时间里，她完成了剧本挑选。
做完一切后，江雪砚顿觉轻松。
她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点没苦硬吃。
自己明明可以成立一个团队专门去做这些事情，而不是全都自己亲力亲为。
如果要亲力亲为，那她会有数不清的任务去做。
至于剧本的质量问题，会不会底下人沧海遗珠错过好剧本？
江雪砚想如果啥都不放心，啥都自己上手。
那自己活该累。
担心质量，那就像高考那样，几个老师同时阅卷。
多得是办法解决。
自己还是太狭隘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雪砚呜呜哭出声音来，她一整个月的苦算什么？
算她能吃苦吗？
江雪砚翻身起来，跑去容珩书房，从厚厚的书架里抽出那本《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一个人干到死》。
捧着神着读得津津有味。
……
华夏互娱。
江雪砚穿着宽松卫衣出现在林向南办公室。
“帮我成立一个团队，帮我做事的，人数不限工资不限。”
林向南听得认真，“好的，具体什么要求呢？”
“有行业从事经验，对剧本有鉴赏能力，吃苦耐劳的……”
江雪砚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要求提得详细一些，以后相处磨合也没必要那么累。
林向南全都记下，“那是否需要针对不同演艺圈模块，成立不同的团队？”
“比如音乐、舞蹈、电视剧、电影、综艺。”
公司旗下的部门分类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细致。
但随着公司发展，林向南觉得完全有必要架构更清晰一些。
当然，这些小团队是为江雪砚服务，也可以为公司服务。
江雪砚略加思索同意了。
“你可以从现有公司职员里抽调过来，都行，然后人员你来面试。”
若是以前，江雪砚肯定直接参与面试环节，现在想想，权力下放，她应该相信林向南的能力。
“好的，江总，我会在下周一将人选提交给您。”
从办公室出来，江雪砚略微停顿。
要不是她收脚及时，差点踢到人。
裴芷儿缩成一团，竟然直接在林向南的办公室门口等。
她也不知道江雪砚什么时候走，不敢离开，等累了就蹲下。
刚蹲没多久，江雪砚就出来了。
看到江雪砚那张脸。
裴芷儿觉得这两个月的等待，总算没白费。
“江雪砚……我终于等到你了。”
江雪砚：？
“你找我有事儿？”
其实也不算。
裴芷儿最近还挺忙的来着，cc给她安排的工作很魔鬼，训练强度比在韩国练习生时期还要猛。
用她新经纪人的话来说就是，她已经不年轻了，不卷点连新人都打不过。
又被内涵到年龄，但裴芷儿又莫名觉得cc说得挺对。
扯远了，裴芷儿顶着卷毛看向江雪砚，“想约你吃个饭，赏脸吗？”
cc说过，她跟江雪砚不熟，找江雪砚帮忙肯定会被拒绝，还不如先跟江雪砚吃吃饭，拉近感情。
华国人的生意都是在饭局上谈下来的，听说陌生的两人吃了一顿饭之后，就能称兄道弟哥俩好。
裴芷儿略微有些激动，圆圆的狐狸眼盯着江雪砚，带着祈求。
江雪砚心中一动，还真有事找她啊？
“好吧，但我今天约了人。”
“没事，一起！”
……
玉山居。
01包厢。
江雪砚和裴芷儿到的时候，叶兰已经等在包间里了。
“雪砚，你终于来了，怎么感觉你最近又瘦了？”
叶兰关切地问，上次见面江雪砚就很瘦，结果现在更瘦了。
“嗨，别说了，给我累够呛。”
江雪砚带着裴芷儿进去，不忘给叶兰介绍，“这位裴芷儿，公司新签的艺人。”
裴芷儿龇牙一笑，“你好你好。”
她认识叶兰，最近有看华国的电视剧，叶兰是女主，貌似人气很高。
叶兰也认识裴芷儿，她看过p营，是之前江雪砚的竞争对手，她还偷偷蛐蛐过裴芷儿来着。
三人落座。
叶兰有些尴尬。
江雪砚给两人倒茶，“最近特别忙，搞电影给我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