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想要问它“怎么了,可是不喜欢?”,可还没等他开口,又见白九思高高仰着半截身子,吐着信子又游回食碗边。
只是这次,它绕过了食碗,径直游进了一边的水碗中。
又将自己紧紧盘做了一团,还将脑袋牢牢的藏在了身体里,既不说话也不动作。
应渊看着白九思不住的发笑,他俯下身去,特意凑了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那只碗和这两只是一模一样的。”
白九思又将身体盘紧了些,就是不理人。
应渊故技重施,捏着白九思的后颈将它拎了起来。
白九思这回真的生了气,一回头便咬在了应渊手指上,不仅咬了上去,还忘了将牙齿收起来。
应渊挑了挑眉,他任由白九思咬着自己。
当口腔里有了一丝鲜血的味道时,白九思立刻松了口,它那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应渊看。
应渊微微摇了摇头,忽的他愣了一下,立刻瞪圆了眼睛,着急的低声说道,“糟了,糟了!”
“什么?”白九思被他说的心惊胆战,急忙将脑袋贴在了应渊的指尖上,用信子探了探,还有些丝丝的血腥气味飘过来。
它心中更急了,只不停的用侧脸去蹭应渊的指尖,“这怎么办?怎么办?”
应渊见它这样着急,忽的也失了玩笑的心,急忙说道,“我不是说我自己遭了,这点小伤口,对我可不算什么。”
白九思“嗯”了一声,只是不信,它可是一条蛇,虽然是条小蛇,可被它咬破了手,怎么会一点事儿都没有呢?!
它还是将脸颊紧紧贴在应渊的手指上,身体也不自觉的缠在了应渊的手指上。
只不停的吐着信子,不停的探查着应渊指尖的伤口,“你别骗我了,我是蛇,我有……”
应渊呵呵笑了起来,“你又忘了,我可是你亲爹,你咬我一口,又有什么关系。”
白九思愣了愣,它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口中喃喃说道,“那你说什么糟了、糟了的话?”
“我是说你呀~”应渊晃了晃手掌,将白九思整个握在了手心中。
“我?”白九思呆头呆脑的四处探着信子,它不明白应渊说的话,“我怎么了?除了心中不舒服以外,别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应渊摇了摇头,“等下你就会感觉到不同了。”
说了这句,应渊便安静下来,让白九思自己感觉。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开口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特别冷,特别空,尤其是腹部,冷冰冰的发寒?”
白九思将自己的脸颊从应渊的指尖离开,垂头先是吐了吐信子,然后又用自己的脸颊去贴自己的肚子。
本来没有什么,可听到应渊这样说,便也觉得有些不对。
于是,它立刻抬头,睁圆了一双眼睛瞪着应渊,不安的吐着信子。
“是吧,我就说么。”应渊点了点头,见这小蛇一脸的不安,他立刻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吃些东西,立刻就好了。”
白九思只觉应渊是在胡说,可即使此刻应渊是在胡说,它也没有办法,谁叫它犯了错。
认命般,白九思慢悠悠的顺着应渊的胳膊再一次的游回了托盘中。
它趴在那只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碗边,犹犹豫豫的回头望着应渊,小心翼翼的吐着信子,试探了半晌,见应渊一点也不心软,只好将脑袋探进了碗中。
应渊清了清喉咙,他知道白九思是无从下嘴,只好小声提醒,“先将那鸟蛋吸着吃了,就像吸葡萄汁那样……”
白九思试了试,这鸟蛋滑腻腻的,味道比那个叫做葡萄的果子差远了。
可这鸟蛋却十分听话,只吸了一下,整个蛋便滑进了它的喉咙里,接着又滚啊滚的,滚进了它腹中。
正要歇一口气,又听见应渊说道。
“然后将碗中剩下的东西也吞下去。”
白九思犹豫,那几丝东西,虽然没有血气,可它也知道,那便是肉了,它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去,眼巴巴的朝着应渊吐着信子。
应渊眉头微蹙,他心知白九思不愿吃肉,可要是想要白九思能顺利的活着,就是强灌也要将那肉给白九思灌下去。
又见白九思这样的可怜巴巴,应渊也只好轻声哄道,“你听话,快吃了,要不然爹爹也无法救你。”
“救我?”白九思瞪圆了眼睛。
“嗯~”应渊一边点头,一边扬起手指在白九思眼前晃了晃,“爹爹的血……”
白九思歪着脑袋,想不通这血怎么了。
若是说这血有毒,那它也有毒,既然它的毒牙对应渊无效,那应渊的血也应该对自己无效才对呀。
应渊见这小白蛇歪着脑袋看着自己,他忍不住也歪着脑袋去和白九思说话,“你吸了爹爹的血,就要听爹爹的话,要不然……”
白九思不再犹豫,一脑袋扎进了碗中,叼住了那肉丝,闭着眼睛将那肉丝一口吞了下去。
吞了一个,它又回头,见应渊的脸就在自己眼前,它不适应的后退了些,这才看见应渊用力的皱着眉毛。
“快吃,这些都吃了。”应渊朝着那小碗扬了扬下巴,“都吃了,便没事儿了。”
白九思无法,只好一口一口的将那几条肉丝都吞了下去……
应渊见那碗里的东西终于都被白九思吃干净了,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抬手擦了擦额间冒出的细微汗珠。
余光中,他见白九思还在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手掌的方向,便笑着在白九思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口中轻声说着,“没事,没事,已经好了。”
听见了这话,白九思只觉眼皮发沉,还不等它做出什么反应,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