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痘之策初定,推广事宜在乾隆的强力推动和紫薇的技术指导下,有条不紊地展开。
大清的百姓,在经历了最初的疑虑和观望后,亲眼目睹了接种牛痘者安然无恙,甚至能抵御天花疫情,纷纷踊跃参与,颂扬皇恩浩荡之声不绝于耳。
紫薇和蔷薇的声望,随着牛痘的普及,在朝野民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蔷薇并未因此而满足。
站在她一手经营、如今已富丽堂皇的琉璃阁顶楼,俯瞰着日渐繁华、道路平整的京城,她的心中却想着更远、更基础的事情。
光有璀璨的玻璃、坚固的水泥、预防恶疾的牛痘,还远远不够。
这些是锦上添花,是一个帝国强盛的“面子”,但真正支撑一个庞大帝国根基的,是更朴实无华的东西——粮食。
“民以食为天。”蔷薇脑海中回荡着这句古老的箴言。
她清楚地知道,即便是在所谓的“康乾盛世”,底层百姓依然常常挣扎在温饱线上。
一场水旱灾害,就可能导致饥荒遍地,流民失所,动摇国本,前世她和紫薇一起逃亡时,看到了多少绝望的农民。
而大清现有的主要粮食作物——水稻、小麦,产量受地域和气候限制极大,且亩产有限。
就在这时,她意识深处的系统光屏再次自动闪烁起来,似乎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意念。
一个之前她并未过多留意的图标亮了起来:【高产作物种子库(初级)】。
图标下方,清晰地展示着两种作物的三维图像和简介:
【作物名称:甘薯(别名:红薯、地瓜)】
【特性:耐旱、耐瘠薄、适应性强。块根可食,亩产极高(远超稻麦),营养丰富,可作主食、加工副食。藤蔓可作饲料。】
【兑换积分:100点(含基础种植技术手册)】
【作物名称:马铃薯(别名:土豆、洋芋)】
【特性:耐寒、耐贫瘠、生长周期较短。块茎可食,亩产高,富含淀粉,可作主食、蔬菜及加工原料。】
【兑换积分:200点(含基础种植技术手册)】
蔷薇的眼睛瞬间亮了!红薯!土豆!
她天天看商城!
这两种农作物能救多少人,是大清多少人的“救命粮”,在这个时代的大清,还并未广泛种植,尤其是在北方!
如果能把它们引进并推广开来,其意义,绝不亚于甚至远超牛痘!
牛痘是救人命,而高产作物,是养活了人,是让大清拥有更强大的抗风险能力和人口承载力!
巨大的兴奋让她几乎要跳起来。
她强压下激动的心情,仔细盘算:目前系统积分因为兑换牛痘技术和一些零散物品消耗了不少,但近期由于牛痘成功推行带来的“颠覆性影响”和持续的能量收益,加上之前玻璃、水泥等产业带来的隐性“改变国运”的能量积累。
这300点积分,轻轻松松,完全可行!
“兑换!立刻兑换!”蔷薇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叮!消耗积分300点,成功兑换【甘薯基础种植包】、【马铃薯基础种植包】。相关种子(经系统优化适配本时代水土及抗病性)及《甘薯栽培技术详解》、《马铃薯种植与管理》手册已存入系统空间,可随时提取。】
感受到系统空间里多出的那些饱满、奇特的块茎和两本厚厚的、图文并茂的技术手册,蔷薇心中充满了豪情。
这是一场新的、意义更深远的战役!
她立刻离开琉璃阁,返回西三所,找到正在整理医书的紫薇。
“妹妹!快来看!我们有新的事情要做了!”蔷薇关上房门,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紫薇放下手中的笔,看到妹妹眼中闪烁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不由莞尔:“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现在令妃失去了两个孩子,这段时间一直想要笼络回皇阿玛都失败了!”
“比那些更重要!”蔷薇压低声音,将红薯和土豆的惊人特性、高产潜力以及自己对推广它们巨大意义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紫薇。
紫薇起初有些疑惑,但随着蔷薇的讲解,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继而转为震惊,最后是和蔷薇一样的激动!
她精通医理,更明白“粮食”二字对于个人健康和国计民生的根本性作用。
若真如蔷薇所言,这两种作物如此高产且易活,那简直就是天赐的神物!
“姐姐,此事若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其功德,远胜你我的玻璃、水泥,甚至不亚于牛痘!”
紫薇紧紧握住姐姐的手,眼中闪烁着智慧的火花,“只是,此事比牛痘更为复杂。牛痘关乎医术,我们尚可借太医院和皇权推行。而这农作物推广,涉及农事、土地、民情、赋税……牵一发而动全身,阻力可能更大。”
“妹妹,你说得对!”蔷薇点头,她早已想过这些问题,“所以,我们不能贸然行事。我的计划是,三步走。”
她掰着手指头分析:“第一步,秘密试种,积累实证。我们不能空口无凭去跟皇阿玛和朝臣们说。我打算在京郊我们的静心庄,划出几块地,找可靠的庄户,按照这技术手册上的方法,秘密试种一季。等到秋收之时,用实实在在的、堆成山的红薯和土豆,用惊人的亩产数据来说话!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第二步,寻找契机,献宝于上。等到试种成功,有了确凿的收获,我们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皇阿玛万寿节,或者有什么祥瑞吉兆之时,将这两种‘嘉禾’作为祥瑞献上。同时,将它们的食用方法(如烤红薯、蒸土豆、土豆炖肉等)精心制作成御膳,让皇阿玛和皇祖母亲口尝到其美味与饱腹之感。由俭入奢易,眼见为实,口尝为真,才能最大程度打消疑虑。”
“第三步,循序渐进,利导推广。即便皇阿玛认可,全面推广也急不得。可先在直隶皇庄、八旗旗地试种,由内务府统筹,成功后,再鼓励宗室勋贵、地方官员效仿。同时,要制定优惠政令,如种植新作物可适当减免部分税赋,或由官府优先收购等,引导百姓自愿种植。最关键的是,要编撰通俗易懂的《种植图说》,派发各地,确保种植方法不走样。”
紫薇听着姐姐条理清晰、步步为营的计划,眼中满是赞赏。
蔷薇不仅有点子,更有将点子落地的缜密心思和执行力。
“好!就按你说的办!”紫薇坚定地支持,“试种之事,庄子上的人手和土地现成的,你去安排,务必找最老实可靠的农户,签订保密契约。技术指导,我来研究这两本手册,确保万无一失,毕竟我在上山跟着师父也种草药,我先研究一番。至于献宝的时机和后续推广的策略,我们还需细细斟酌。”
姐妹二人一拍即合,立刻行动起来。
蔷薇通过手上的势力,将系统优化过的红薯薯种和土豆种块,以“海外新奇作物”的名义,秘密运往静心庄,并选派了数户家世清白、世代为庄仆、口风极紧的农户,在庄头亲自监督下,按照紫薇翻译整理的简化版种植指南,开始了小心翼翼的试种。
紫薇则每隔几日,亲自前往庄子,查看作物的长势,并根据手册解决种植中遇到的实际问题。
时光荏苒,数月过去。
牛痘在京畿的推广取得了显着成效,乾隆龙心大悦,对紫薇蔷薇越发看重。
这一日,乾隆在乾清宫召见和珅、纪晓岚等心腹大臣,商议国库存粮及各地常平仓储备事宜。
近年来虽无大战,但各地小规模的水旱灾害时有发生,维持仓廪充足,始终是朝廷的头等大事。
和珅禀报道:“皇上,如今国库粮储尚可,然北方多地地力有限,稻麦产量多年未见显着增长,若遇大灾,恐有不足。南方虽为鱼米之乡,但漕运损耗巨大,且近年来人口滋生,余粮亦渐显紧张。”
纪晓岚也捻须叹道:“是啊,皇上。臣近日翻阅各地奏报,深感‘广积粮’之策,重在开源。若能有亩产更高、更耐瘠薄之新作物,实乃社稷之福。”
乾隆闻言,深有同感,眉头微蹙:“二位爱卿所言极是。然新作物谈何容易?海外或有奇种,然水土不服,贸然引种,徒劳无功者多矣。” 他想到了之前一些尝试引进外来作物失败的例子。
下面的大臣都不敢接话,乾隆思索了一下,“退朝吧!此事再议!”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