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北街老者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他谢过段七送食物的美意后，送他们离开北街街口。
段七回头望，还能看到老者目送的姿势。
“不对劲。”
段七越想越觉得丽城怪异的很。
热闹的月老庙，失踪的人口，被放弃的北街，还有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干活的难民。
顾君生皱眉，“他们像是被圈养。”
段七忙道，“对！你也有这种感觉吧，就是很奇怪，明明是难民，却对食物挑剔。刚才排队的时候，在他们脸上看不出对食物的渴望。”
顾君生也发现了这点，当初太子来找自己分析眼线送过来的情报。上面只写到丽城难民增多，秦灿灿贪墨赈灾款两项。
关于其他的，情报上并未提及。
他得单独会见南方分会长，了解详情。
“我有一同窗好友在丽城定居，我去看看他，你先回去吧。”
段七不疑有他，“你早点回来，血符带了吗？”
“带了，放心吧。”
顾君生走后，段七回到庄园，画出今日见过的北街景象。
她还有一个觉得怪异的地方，北街很干净，除了烟火气和活人气，她感受不到一点鬼气。
月老庙附近都还飘着几个老鬼，北街被烧过，居然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看？”她问凑过来的北冥。
北冥打量了一眼段七的画，“你这手艺，还不如不画！”
“我只是先画个形，等君生回来，他帮我改改就行，他画画很好的。”
北冥不忍心，提了一句，“小九也会画画。”
“是啊，他最喜欢画我的丑照，手机也不用，就喜欢画画。”
段七不在意地说道，“你先将就看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北冥无奈，没救了！这人脑子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一定要再问问王毛毛，自己走后，段七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对小九的事情不敏感的。
“如果你都感觉不到鬼气，大概率北街有个阵法。”
段七也是这么认为，“明天我要去找找一趟苏娘，后天你跟我夜探北街。”
北冥见她还是盯着画像，“你要管北街的事吗？”
“不是我要管，你不觉得这些事情隐隐约约能连起来吗？”
“京城失踪了孔如雪，白荷花在京城也失踪不见，子乾是在丽城下落不明。而丽城每年失踪不少人，居然成了正常的？”
段七理着杂乱的思绪，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北街被烧，难民聚集北街，知府杀人贪财，身边却干干净净。秦灿灿在庄园安插人手，试探若离此行目的。”
北冥听完，突然觉得恶寒阵阵，他皱眉，“你是觉得整个丽城都不对？孔如雪失踪跟丽城有关？”
段七停下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北冥，屋子里空气仿佛静滞了一般。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身上的鸡皮疙瘩浮起一层。
“你说话啊，你这么看着我，很吓人的！”
北冥忍不下去，扯了扯段七的胳膊，“说话！”
段七压下念头，慢慢坐下来喝了杯暖茶。
“你知道贪玩鬼吗？”
“知道，就是天管不着地也管不着，四处爱溜达的贪玩鬼。”
北冥好奇，“你提他干嘛？”
“我见过他。”
北冥一愣，惊的嘴巴合不拢，“你见过他！”
段七将见过贪玩鬼，和孔大儒梦见贪玩鬼的事情告诉了北冥。
北冥脑子一转，快速反应过来。
“你是被引到丽城的，他想让你调查丽城的事情！”
段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早就应该想到，能让贪玩鬼注意的事情，不会是简单的事情。
从她见过贪玩鬼后，孔大儒找她帮忙，她顺藤摸瓜找到塘篱村，得到教书先生的帕子，根据帕子找到绣娘，又通过绣娘来到丽城。
段七想了想，“搞不好，丽城只是一个开始。”
北冥冷汗阵阵，造了什么孽啊，好不容易跟段七相聚，居然就搅进了大事里。
“你准备怎么办？要管吗？”
段七拿出金色符咒，“收了东西不能不管。而且我要是不管，后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北冥摇了摇铃铛，没有响，幸亏没有厉鬼之类的。
“不过，你可以把所有失踪的人，打包成一个事件了。”
段七点头，确实可以联系到一起。
她揉着酸胀的眉心，有些事情还要再确定一下，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糟糕。
“顾君生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
北冥这才发现顾君生不在。
“他去见同窗了。”
顾君生戴上面具，坐在隔间之后，听着分会长的汇报。
南方分会长张天，是顾君生在京城捡到的，大冬天，被冻的僵硬。原本以为都死了，张天突然睁眼，喊了声救命。顾君生当时让严武救了人。
救活了之后，发现张天脑子挺好使，就让他做了南方分会长。
“主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上一次见主子还是在鬼市，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张天憨憨地等着顾君生说话。
顾君生看着眼前的账本，丽城是真富有。
“北街难民具体什么情况？”
“难民是在端午前后聚集在北街的。”
张天回忆难民的事情，“秦灿灿派人发过衣服和粥，他们不愿意外出劳作，基本靠北街百姓送吃的。”
顾君生问道，“你看，他们像难民吗？”
“不像，更像是好吃懒做，靠别人施舍养活的。”
张天曾经就是难民，所以他最知道难民是什么样。
“秦灿灿，还有什么可疑的？”
张天忙汇报最近获得的情报。
“据眼线汇报，发现秦灿灿府中经常会有一个带着帽围的人进出。”
“可查出来是什么人？”
“没有，而且此人身法很是怪异，明明在眼前，忽闪一下人就原地消失。几次咱们的人都跟丢了。”
忽闪一下消失不见……
顾君生慢慢敲着账本。
“丽城每年失踪不少人，怎么线报里没写？”
张天懵了一下，说了一句。
“因为每年都失踪，也没人为此闹过，所以没报。”
不对劲。
顾君生看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天，整个丽城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