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涩谷，五条悟，他没下得去手，不是吗？
可是，十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
物是人非，他也不确定五条悟是否还是当初那个将他看作挚友的五条悟。
十年的时光，白驹过隙，五条悟他……
“如果是……”出云粹摇摇头，“没什么，那明天十点钟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前，她听到夏油杰柔和的声音，他说：“好。”
手里拿着手机，出云粹想，高专的高层消息并没有那么灵通才是，等到他们接到消息派出人手的时候，只怕夏油杰早已经演讲完跑路了。
再说了，就如夏油杰说的，只要不是五条悟，那么高专派出谁前来清缴都没有胜算。
只是，她有些不愿意看到昔日的伙伴兵刃相向，想必夏油杰本人也不想。
电话挂断没多久，出云粹就收到了五条悟的消息，在发了一串大笑的表情后，她看到五条悟说——
【团建的日期就定在明天上午十一点哦，行程如下：】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就来了，密密麻麻一大堆。
【首先，我们在银座碰面，硝子说要购物，购物完就去后街吃饭，下午去参加祭典，晚上去酒吧，夜里去唱K，暂时是这样的。】
出云粹别的没太在意，眼睛自动放大了“银座”两个字。
她皱眉，心想不会这样巧吧，这是什么心电感应吗？
她反手发回去消息问五条悟能不能改个地方，五条悟发回来三个问号，外加——“为什么？女人不是都喜欢逛银座吗？”
双手放在手机的键盘上，出云粹愣是没能找出一个听上去合理的借口。
最后，她放弃让对方改地方的想法，心道，银座那么大，百货商场和各种商店密密麻麻，他们总不至于会碰上的。
这都能遇到的话，那说明是天意。
依照约定，出云粹十点钟的时候来到了跟夏油杰约好的百货商场，夏油杰在三楼的活动大厅里演讲，出云粹去的时候，他的演讲还没结束。
她悄悄地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看向他，那个声称最讨厌猴子的家伙，穿着五条袈裟，举着麦克风站在台上，吸引着无数的目光。
他正在声情并茂，慷慨激昂的演讲，悦耳的声线，极富煽动性的论调，调动了现场群众的情绪，宣扬着盘星教带给普通人的好。
出云粹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明明真相就是想要圈钱，想让那些身上带有诅咒的人前去找他祓除，他好以此得到钱和咒灵。
但是经过了他的加工和美化之后，听的出云粹都恨不得跟着那群被他洗脑的民众一起高喊“教主万岁”！
过去那个温柔的总是替别人考虑的男生，到底是变得不一样了。
在高专当保护弱小的咒术师时的落寞，此刻全然不见了，他眼睛里有光，在商场过分明亮的吊灯的照射下，他整个人都发着光。
他微笑着看着台下响应他的民众，明明内心鄙夷厌恶，脸上却露出诚挚的笑容。
他像王一样，享受着别人的顶礼膜拜。
那一刻，或许他就是真正的王，在膜拜他的人眼中。
出云粹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越过一颗颗脑袋，站得高看得远的夏油杰不经意间与出云粹视线相撞。
嘴角顿时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出云粹没看错，这个在舞台上胡乱散发着魅力的男人，刚才冲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察觉自己又被对方戏弄了，出云粹忍不住撇撇嘴，她决定去距离这边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等。
远离人群来到休息区，出云粹趴在护栏往一楼的大厅望去，因为是周末，这里客流量非常大，一眼望过去，到处人头攒动。
“出云妈妈？”
正在看一楼人来人往像极了蚂蚁搬家时，出云粹听到后面有女孩子喊她的声音，她转过身来，看到来到近前的美美子和菜菜子两姐妹。
因为上了中学，她已经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这两姐妹了。
夏油杰十分重视她们的教育，哪怕讨厌猴子，却还是将她们送去普通学校读书，像这个年纪的普通孩子那般长大着。
课业的繁忙，让她们的时间变得不再自由，但是，每次见夏油杰的时候，他都会给出云粹捎来两姐妹的问候。
今天是周末，她们不用去学校，跟着夏油杰来到了银座的百货商场。
再次见面，她们还是这样称呼，出云粹长叹一声，无奈的纠正她们，“都说了，不要这样叫。”
美美子吐吐舌头，笑了，“改不过来啊。”
这两个小丫头刚被夏油杰从那个村子里救出来时，一度被寄养在了出云粹家里，这个称呼也是那时候叫起来的，出云粹纠正过很多次，可那时候她们年纪小，总也改不过来。
后来，见面的次数少了，也就没再说过这件事，很长时间不见了，再见面，她们依然这样叫。
犹记得那时候，从没有养孩子经验的夏油杰真的将这两个孩子救出来带到身边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养。
如果他本人是女性的话，说不定可以凭借自己的人生经历去抚养这两个孩子，可偏偏他是男的。
最初，这两个孩子因被折磨的厉害，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心和防备，哪怕对方是将她们从魔窟中救出来的恩人，哪怕这个恩人总是那么温柔。
而且，彼时的夏油杰太忙了，犯下了那样大的罪孽，又有回一趟老家的想法，彼时情绪非常不稳定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带这两个孩子。
他也不愿意请保姆带，咒术师不会去做保姆，而当时应激的他，他根本不允许普通人接触他和他身边的人。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带着这两个受惊过度的孩子在凌晨找到了出云粹，夏油杰歉意的表达想将这两个孩子寄放在出云粹这里一段时间。
他再三表示，只要自己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来将她们姐妹两个接走。
彼时，出云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怯生生的躲在夏油杰身后，只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的两个孩子，她莫名想到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顿时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