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山拿出一件衣服，照着衣柜上的穿衣镜，在身前比了比。
“这件不行，太老气了。”
他把这件放回去，又拿出一件中式长衫带马褂的那种。
“这件呢！”
“也不行，更老气了。”
放回去，又拿出了一件衬衫。
“就它了。”
转身把衣服扔到了床上，路知欢赶紧滚了一圈。
刚坐稳，就看到沈砚山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是裤子。
最后是裤衩。
路知欢“被迫”看着。
嗯？
裤衩没脱。
他转身进了浴室。
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路知欢犹豫着，要不要趁这个时候离开呢？
那肯定是要的。
她下床，快速往门边走去。
经过浴室门口，路知欢一边挠着额角，一边不经意的往里看了一眼。
倒拔垂杨柳啊！
路知欢赶紧悄悄拉开门逃走了。
某人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光了。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收起隐身衣，成大字形往床上一躺。
回想起沈狗刚刚那傲娇又臭屁的模样。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鹅鹅鹅鹅鹅鹅。”
笑的捶床，甚至笑出了鹅叫声。
……
沈砚山换好了衣服，心情愉悦的下了楼。
梅姨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早点，看到沈砚山下了楼，连忙让佣人端上来。
她站在楼梯口，满眼慈爱的看着走下楼梯的沈砚山，“阿砚，我让人炖了鸽子汤，一会儿你多喝点儿。”
“多谢梅姨。”
梅姨笑的开怀，“这孩子，还是这么客气。”
沈砚山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一旁的报纸看了起来。
梅姨见此，赶紧去给他盛汤。
沈砚山想起梅姨的儿媳妇儿生了重病，就随口问了一句，“李家嫂子怎么样了？”
梅姨盛汤的手顿了一下。
“好多了。”梅姨赶紧接话道，“多亏了您，又给请大夫，又给拿药材，她身体好多了。”
沈砚山也就是随口一问，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端起汤喝了两口，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提醒了梅姨一句。
“就我一个人用餐，不用这么铺张浪费，下次少做几个菜。”
梅姨目光在满桌的美味佳肴上扫过，忙赔着笑道，“梅姨就是怕你吃不饱，也担心营养不够，不好好吃饭嘛！那……下次梅姨注意。”
沈砚山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梅姨站在一旁，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心中满是委屈和不满。
嘴上说着把她当家人，可哪里把她当家人看待过？
连同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也就算了。
现在，就连吃点儿他剩下的饭菜都不行了。
梅姨曾经是沈砚山母亲身边伺候的人，算是他半个奶娘。
当年苏老爷死后，苏家就散了，沈砚山念及旧情，让梅姨在沈公馆当管家。
不只梅姨，她们一家八口都在，梅姨的老伴儿财叔，她大儿子李富贵一家三口，他比沈砚山大半岁，也算是小时的玩伴了。
梅姨还有两个女儿，一个李佳人，留在沈公馆做事。另一个叫李丽人，在堂明书院读书。
沈砚山拿起筷子，随意的吃了两口菜，眼神便控制不住的往门外瞟。
她怎么还没来？
是不知道他回来了吗？
不应该啊！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沈砚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欢喜。
“咳……”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平日里冷静的模样。
卓爻大步走进来，“督军。”
看到进来的人是卓爻，沈砚山眉头轻皱，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
卓爻有些疑惑，也回头看了一眼。
“督军在等人吗？”
他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谁敢让本督军等？”
卓爻:“……”
早上吃的炸药包吗？
沈砚山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菜，又一边眼神不受控制的往外瞟去。
“佳人姐姐，早上好呀！”远远的传来了路知欢有些甜甜的声音。
沈砚山耳朵动了动，微微昂起下巴，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又很快被压下。
卓爻回头看了一眼外头，又看看自家督军。
他好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脚步声渐近！
她来了，她来了。
沈砚山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吃菜。
“督军大人，您的药。”是李佳人，她端着刚刚熬好的中药走了进来。
沈砚山的脸色一僵，不是她！
他拳头握了又握，再等等，再等等……
“财叔！”路知欢的声音更近了些。
沈砚山提着的心放了放，又开始一本正经的吃着菜。
“谢谢你啊，财叔，我先回去了。”路知欢的脚步声还挺急促，听得出来越来越远了。
沈砚山捏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有些咬牙切齿的。
好啊，好的很。
他“啪”的一下放下筷子，端起那碗药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咚”的一声放下了碗，直接起身上楼去了。
“督军，水。”李佳人赶紧端起一杯水递给他。
沈砚山冷冷道，“不需要！”
他一点儿都不苦……
卓爻笑看着他的背影，后天就是老夫人的祭日了。每年一到这个时候，督军就情绪格外低落，今年，总算有点人气儿了。
李佳人刚要放下水杯，胳膊的软肉就被人掐了一把。
疼的她“嘶”了一声。
下一刻耳朵又被揪住了。
梅姨扯着她往外走去，李佳人紧抿着唇不敢痛呼出声。
到了门外，梅姨松开手，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低声在她的耳边骂道:
“死丫崽子献什么殷勤，我警告你多少遍了？不要往阿砚身边凑，你听不懂是不是。”
眼看着梅姨还要在动手，卓爻一把拉过了李佳人，挡在了她身前。
声音冷肃，“梅姨，佳人姐可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能下得了手？”
看到卓爻，梅姨有点顾忌但不多，白了他一眼，语气随意，“你心疼！5000大洋娶回家吧。”
“你……”卓爻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梅姨“哼”了一声，转身进去，把桌子上的菜往食盒里装。
卓爻收回眼神，“佳人姐，你没事吧！”
李佳人摇摇头，看着卓爻笑了笑，“我没事儿，谢谢你啊，你又救了我一次。”
卓爻赶紧摇摇头，“这算啥救！”
沈砚山站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平台处，顺着窗户往外看。
而此时的路知欢正在花园里侍弄花草。
刚刚那两次，她当然是故意的喽！
盼着她去心疼他。
“美不死你。”
她一边蹲下给花松土，一边回忆着他说的话，“怎么说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