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娘娘突然吐血昏迷,太医说......已是危在旦夕!”
来报信的小太监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直磕得血珠顺着眉骨滑落,血肉模糊。
谁不知道皇贵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头肉,若是皇贵妃死了,他们这些下人怕是都要陪葬了……
小太监心头惶恐万分,已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拼命的磕头。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争吵、斥责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什么?!
他们的耳朵没有听错吧?!
谁吐血昏迷,谁危在旦夕?!
皇贵妃娘娘?!
马上就要封后了的皇贵妃娘娘!?
这怎么可能?!
有人满脸震惊、有人幸灾乐祸、可也有人脸色铁青。
皇贵妃怎么能出事儿?!
像以左相为首的萧凛的心腹们,都知道皇贵妃对于皇上的的重要性,皇贵妃体弱,皇上穷尽天下的奇珍药材为皇贵妃调理,若是皇贵妃出了事儿,他们不知道皇上会如何?!
一时间,这些人不由心慌起来。
比起皇贵妃会死这个可怕的猜想,一时间他们觉得让皇贵妃当皇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惜现在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皇上……皇上可怎么办!?
一时间,殿中大臣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景弘帝萧凛。
萧凛只觉得天旋地转,喉间涌起腥甜。
阿芜?!
他的阿芜怎么会吐血昏迷,还危在旦夕?!
这怎么可能呢?!
鹤云深呢!?
阿芜的身体不是一向他在调理吗?不是说已经渐好吗?!
明明昨天阿芜还倚在他身边为他弹琴,怎么会──
“摆驾翊坤宫!”,玄色龙袍翻卷如云,金线绣的龙爪划过小太监的脸,“把太医院所有人召过去!半个时辰救不醒皇贵妃,朕要他们九族陪葬!”
朝堂霎时寂静。
待皇上走后,才恢复了喧嚣。
究竟是出了何事?
在百官中,面色最难看的要属战墨风和萧璟。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骗子\/阿芜出事了?!
不!
这不可能!
他们知道她身子素来不好,可是,有鹤云深在,她的身子不是一天天渐好吗!?
怎么会突然就吐血昏迷了?!
是谁要害她?!
萧璟的玉笏“当啷”一声砸在蟠龙金砖上,满地碎玉;
战墨风则如遭雷击,掌心霎时沁出冷汗;
两人此时心急如焚,望向萧凛离开的方向,恨不得此时也跟萧凛一并走了。
……
翊坤宫里血腥味浓得呛人。
“嘶……”
好疼啊!
花芜额头的汗水浸湿了乌发,秀眉紧蹙,满眼泪水,昨日还鲜活如三月桃瓣的唇,此刻泛着雪色的白。
这噬血蛊果然名不虚传。
好像有蛊虫在一寸一寸的啃噬着她的心。
太tmd疼了!
红芽儿说这噬心蛊造成的死亡,从外表看很像心梗死,在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只有解剖了死人,才能发现死人的心已经被啃噬成渣了。
她这还是让红芽儿给她屏蔽了十分之九的痛楚,为了不引起怀疑,只给她保留了十分之一的痛感,可就这十分之一,也已经让花芜痛得想马上死掉了。
她可是大明星,哪怕是手指破了皮都要被夸敬业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楚了?!
快点弄死她吧,她要受不了了!
若不是她要等着萧凛来,将金盏她们托付给萧凛,让他给予关罩,她早就忍不住让红芽儿弄死她了。
花芜的痛苦,鹤云深都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恨不得以身相替。
此时,他施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一次花芜的病来得极为凶险。
他有预感,花芜会死!
一定是有人背后下了毒手,要暗害花芜。
可偏偏他看不出来!
花芜一点儿中毒的痕迹都没有,或者说他根本看不出花芜中了何毒?!
可是,这世界上有他都认不出来的毒吗!?
这怎么可能?!
现在,看到花芜如此痛苦,他都恨不得撤了针,就让花芜就那么陷入昏迷好了,也好过她如此的痛……
可是,不行!
现在花芜这一口气,全靠他的回魂针吊着,如果他一旦撤针让花芜陷入昏迷,花芜挺不了多久,立时就会死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究竟是什么毒,居然如此狠毒霸道!?
看着往日温润如玉,儒雅斯文的鹤云深,此时失了往日的从容,没了优雅的仪态,眉眼满是焦急,额头浸满汗水,花芜有一瞬间的内疚。
鹤云深遇上她,真是倒了大霉了。
她仗着有红芽儿在,用灵力把她的身体调得忽好忽坏,却完全没想过鹤云深面对她这忽上忽下的病情,该有多抓狂,需要付出多少心力,才能调整出她的医案。
“鹤……鹤云深,对……对不起!”
花芜有些艰难地说道。
对不起,我以前太任性了,总是捉弄你。
对不起,浪费你那么多心血。
你是一个好大夫,可她却不是个好病人。
“花芜,不要这么说!”
“你别说话!别说!”
以鹤云深的眼力,他又如何不知花芜现在的情况已是越来越糟,从来没有过的心慌充斥着他的心,让他心如刀绞,疼痛难忍。
他不舍得花芜说话,因为花芜每说一句就会更痛一些。
他哪里舍得!?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长长的通传之声,是萧凛到了。
花芜眼中顿时微亮,眼巴巴地看向殿门口。
可算来了!
快要痛死我了!
你快一些,我赶着去死啊!
鹤云深哪里知道花芜心中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他只看到花芜听到萧凛来了,整个人便是精神一震,连眼睛都亮了几分,不由得心中一阵黯然。
她终究最喜欢的还是他吧?!
“皇上!”
在看到萧凛的第一眼,花芜就婉转嘤咛地叫出了声,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柔弱委屈之意。
“皇上,臣妾好疼啊!”
花芜就像一个受到了委屈的小孩,终于遇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花芜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委屈。
“阿芜!”
萧凛几步半跪在鎏金拔步床前,掌心贴着花芜雪白泛着青灰的面庞,心如刀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