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礼心里一阵懊恼，讨好似的拉着林知温的手：“没有想见。”
“探长在台上。”六子道。
时礼和林知温一同转头看向戏台，就见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影。
“探长！”六子喊了一声，“时小姐找您。”
虽然他家少爷看起来没希望了，但总可以争取一下的嘛，况且，这个少年除了脸比他们少爷好看，年纪比他们少爷小，其他也没什么了。
时礼：“………”她没有。
路祈安从台上下来，手里还提着那个人头：“把这个装起来，带回去。”
人头的面部都被血覆盖着，看不清楚面貌，现在还在滴着血。
先前它掉落时，林知温没瞧清楚它的样子，现在近距离见到了，他直接脸色惨白起来，手揪紧。
时礼用另一只手覆盖住林知温的眼睛，整个人都贴在林知温身后：“别怕，我在。”
她的声音和身上的清香让他的心安定下来，脑中血腥的画面消失殆尽，只剩余身后的触感和鼻尖的清香萦绕。
“六子，快给它收起来。”时礼示意六子手上的速度快些。
路祈安将黑色手套摘下来：“你今天请假就是来这里？”他的视线落到被她护着的林知温身上。
被人捂住眼睛，林知温的听觉更加灵敏，时礼今天是请假来找他的？
“路探长，我对这些事情是真不感兴趣，你不让我辞职，那我只能请假了不是。”时礼脸上带着笑，等六子将头收了起来之后，她这才慢慢松开捂着林知温的手随后用手虚掩在林知温前，防止他眼睛因为突然明亮而被光线刺到。
“你先别辞职。”林知温将头偏过去，怕凤冠又划到她，微仰看向时礼。
“为什么？”时礼微微低头，眸里带着疑惑。她辞职后就不会再和路祈安接触了，难不成他还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我……现在还养不起你。”林知温抿唇，眼里带着羞涩。时礼手上的那一块表都抵他一个月工资了，他现在的存款也才100大洋。
时礼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琥珀色的眸子浮现起笑意时显得格外温柔，她轻笑道：“我很好养的。”
“人头的事，你们跟我回巡捕房一趟儿。”路祈安敛下眸子，不想再看这刺目的画面。
“我能先去换掉这一身行头吗？”头上的凤冠压着他有些难受。
“去。”路祈安随意应了声后，就见时礼也跟着他走了。
还留在原地的只有路祈安和白茜，白茜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感叹道：“路探长，她们看起来还真是郎才女貌。”
路祈安冷冷扫视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白茜和他冷冰冰的眼睛对视上，嘴角依旧带着笑：“前段时间的报纸，你看了吗？”
路祈安没搭她的话，白茜接着道：“你说说，这放着其他姑娘不要，非要去凑到人家有夫之妇身边，可不被人打到半死不活。现在还在我们医院里躺着呢。”她一边叹息一边摇头。
“白小姐，你这话当初应该和白先生说。”路祈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茜当初登报和白先生断绝关系，外滩其他人不清楚里面的原因，但圈里的人都清楚的很。白茜是看不上白先生新娶的老婆，那个新娶回来的老婆还是之前跟过白先生的一位红颜知己。
跟着新媳妇过门的还有一个比白茜大一岁的哥哥。
白茜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路祈安真是嘴巴毒辣的很。
在距离她快爆发的时候，她见到路祈安脸上的表情也难看起来，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时礼正笑的一脸傻样跟在林知温身后，她瞬间舒心了不少：“很配吧，你看那小手牵的。”
“阿斗，带他们回去。”他冷冷看了白茜一眼后，转身就离开梨园。
…………
路祈安坐在时礼对面：“说说今天的情况。”
时礼几句就将今天的情况说清楚：“那个人头应该就是李建年。”
“江清还在验。”路祈安道，“如果是李建年的，他的嫌疑就又大了。”这个他指的就是林知温。
林知温先前和李建年发生过冲突，还和李建年是在同一节车厢，现在李建年的头又怎么恰巧的在他唱时掉落出现。
这一切未免都太过巧合了些。
“他有不在场证明。”时礼微微皱眉。
“时礼，你和他现在的关系，让我充分的怀疑你有替他做假的不在场证明。”路祈安声音冷了下来。
她和林知温这么亲密的到巡捕房里，上上下下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就算是想将她和这件事情撇清关系都不行。
“上头工部局下了死令，必须要我在这三天里抓到凶手，抓不出，你们就会被他们拉出去当这个替罪羊。”他深呼吸一口，有些无力看着她，“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时礼脸色凝重起来，如果真被当替罪羊了，时母和时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但他们也只会救她一个，知温就没办法逃过去。
“你现在都查到些什么？”时礼开口问道，“我帮你一起抓。”
“你现在是嫌疑人，不能看这些。”路祈安有些烦躁道，“你和他今天手牵手来巡捕房，巡捕房里上上下下都看着。你现在是想和他撇清关系查案子都不行。”
巡捕房里真正听从他的人也就阿斗和六子，其他人都是租界里的人，还有的人是工部局安插进来眼线，就是怕他会真正的掌权。
时礼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轻咳一声：“那，那你就努力破案，别让我们当替罪羊。”
“六子，带她去牢里。”路祈安懒得理她这句话。
接着审了林知温还有白茜以及阿无，他们三人的口供都大差不差和时礼说的也差不多。
白茜和阿无两人都没和李建年有交集，因此按例审问过后就放了人，林知温则是和时礼一样都被扣下。
“六子，过来。”时礼见到六子带着林知温，她招手道。
刚刚她回想了一遍，在记忆里找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之前路祈安找她来的时候，她因为困和没兴趣，就没多记着那人的脸。
“你和路祈安说，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人，是陈国。”陈国之前是和林知温一样和李建年有冲突的。他和李建年之间的冲突还要更加大于林知温。
“好。”说完，他就要带着林知温去另一边。
“他和我一起。”时礼拉住林知温的手。
“探长说了，不让你们待在一起。怕你们后面串供。”六子摇头。
“……没事，有事我替你扛着。”时礼抓着林知温的手就是不放，六子又不好对她下狠手，只好让她们两个待在一起。
他回到审讯室，将时礼和他说的话告诉了路祈安，顺便还将时礼耍无赖硬要和林知温待在一起的事都告诉了他。
“探长，要多叫几个人吗？”
“不用了。”路祈安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抓到凶手，“你去将陈国找来，让阿斗去梨园那核实下陈国今天在不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