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慕青羊听到这个消息,看着比暮雪薇还要高兴。
慕雪薇看着这张笑脸,面纱下的嘴角没忍住勾了勾,然后便伸出带着手套的手领着药离开了药房,慕青羊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药房内便顿时安静了下来,苏渺又处理了几个送过来的伤员,便坐在桌边,打算倒杯水休息一下。可是摸了半天,却没有摸到茶壶的位置,这才想起来,茶壶被今天送来的伤员,不小心打碎了,还没有补上。
苏渺叹了口气,坐在桌子上发呆。
药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背光的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茶壶,看到桌边坐着的人,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和的笑意。
“暮雨,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苏渺听到声音,有些惊喜,从凳子上站起来。
苏暮雨没有出声,而是倒了杯茶水递给苏渺,让他喝下,这才开口。
“任务完成便赶了回来。”
他接过茶水,轻抿一口。
“手伸出来。”
苏暮雨知道他担心自己的伤,便拉住苏渺的手,将他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让他诊脉。
苏渺轻点几下认真诊脉,片刻之后这才放开。
“伤养的不错。”
苏暮雨笑了笑道:“你送往蛛巢的药很好,再重的伤能够及时医治也会无碍。”
“那就好,看来我的医术又见长了。”苏渺也笑了起来。
他这几年不断研制出来的药,早就每份都分至了暗河下面的各个据点和蛛巢内,这样便能保证,暗河做任务期间,只要还留有一口气被送到那边,就能够受到最及时的医治。
苏渺当年说下的话,每一个都开始兑现了下来。
“昌河呢?”苏渺见只有苏暮雨过来,却没见苏昌河叽叽喳喳的声音,问了一句。
“他去提魂殿了。”
这次的任务能够完成,损失重大,自然由苏昌河出面去说,而且,昌河比他会说,那晚突然出现的鸟雀和毒还要让昌河糊弄过去才行。
那种毒苏渺从未让它出现在暗河当中,那他们便让这种毒从未现世。
“我听说,如今江湖上已经有了你们的名号了。”苏渺听着前几天被传回来的消息,抬头望向苏暮雨的地方,揶揄的说着。
苏暮雨看着拿自己打趣的苏渺,有些无奈:“不过是他们胡乱叫的。”
“那要是被他知道,鼎鼎大名的执伞鬼,每次用完十八剑阵之后,还要狼狈的去将剑一把把的在捡回去,会不会感到很意外。”苏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再次想到了苏暮雨和苏昌河在训练的时候,苏暮雨对着假人使出了十八剑阵,虽然各各一剑毙命,但是事后却也要蹲在地上,将剑一把把的重新捡回来,就忍不住发笑。
苏昌河还打趣他,说苏暮雨喊他一声哥,自己就帮他把剩余的两把剑找到。惹得苏暮雨直接一个白眼根本不理会苏昌河。
最后,苏昌河还是老实的将最后的两把剑递了过去。
苏渺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到他们之间的动作,也笑的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刚捡起的落在他身边的剑。
显然,苏暮雨也想到那天的情景,嘴角也勾了勾。
“不会,他们都死了,看不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
也是,十八剑阵开,九死无生。不会有人看到他这般模样的,除了苏渺和苏昌河。
晚上的时候,苏昌河提着两壶酒跑到了苏渺的院落,看着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两人,小跑着上前。
“有菜没酒岂不遗憾,正好我刚从解家拿了两壶好酒过来,今晚我们喝一杯。”苏昌河坐下,抬手打开酒封,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苏渺则是轻轻摇头:“你知道的,我不善饮酒。”
是的,苏渺虽然上一世是酒香味的信息素,但是没少被他自己的酒香腌的如同喝了一整瓶酒一样,晕乎乎的。虽说酒量也被浸染的好了点。但是在这个酒精浓度极高的地方,他恐怕喝上一杯就能醉倒过去。
苏昌河却不管,直接给两人倒满了一杯。
“怕啥,喝醉了哥带你回去,保证不会让你睡地上的,再不济还有苏暮雨呢,他不会不管咱俩。”苏昌河率先喝了一碗,辣的他直张嘴喊过瘾。
“别,我是真不爱喝这种酒。”苏渺推开递到自己手边的酒碗,往苏暮雨的方向递了递。
“让暮雨陪你喝吧。”
苏暮雨顺从的接过苏渺的酒,抬手和苏昌河碰了一下,便喝了下去。苏暮雨面色平静,喝完面不改色的。
苏昌河也来了劲,说要和苏暮雨比试一下,看谁才是那个千杯不醉的人。
苏渺扶着额角,听着苏昌河的闹腾,直言看他行事,还真不像是比他们两个还要大上几岁的人。
然后得到了苏昌河的反驳:“那是因为我看着比你们都要年轻,一个面无表情的天真杀手,一个整日里闷在房间内和药材为伍的医者,想想我都要闷出一身霉来了。也就你...”
苏昌河或许真的喝醉了,也或者是趁着有几分醉意,将苏渺这些年的不满替他发泄出来。
他们都知道,苏渺不能离开暗河,不能走出暗河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个和大家长之间的交易,彻底葬送了苏渺任何一丝机会的自由,他被永远的困在了这里,困在这个小小的院落内。
院子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苏昌河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一味地往自己嘴里灌酒,灌的急了有些呛到,弯着腰咳了几声,牵扯到身上的伤,让他疼的弯了弯腰。
苏渺抢过他手中的酒放在一方,替他拍着后背。
“身上有伤,别喝太多。”
苏昌河拉住苏渺的手,看着那比今晚月色还要美的人,似乎受到蛊惑一样,微微靠近:“苏渺,你想出去嘛?”
“只要你想,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苏渺感受着紧紧握着自己手的苏昌河,能够察觉到那双手在颤抖,似乎在极力的克制什么,苏渺只当他是担心自己,也没有多想。
“别多想,我习惯了。不出去也很好,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
“我不要听这些,苏渺,我想听你说真话。”苏昌河的手抵在苏渺的心口,用力按了按,似乎想要将他的真心话从胸口中挤出来一样。
这种安慰他们的话,他和苏暮雨听了好几遍了,刚开始还能骗骗他,可是现在骗不了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