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听到娄晓娥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串，其他的都没记住。
她只记住了娄晓娥要跟许大茂离婚。
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个时候……居然在这个时候提离婚？
娄母气的嘴巴直哆嗦，她抓着娄晓娥又气又怒的在她身上拍打着。
一边打一边骂，“死丫头，你真是反了天了，吃饱了撑的，你居然要离婚？”
“这个时候你跟许大茂离婚？”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从小到大你书没少读，这是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修养吗？”
“你看看你，整个就是一个泼妇？你要把我们老娄家的脸都丢光了。”
娄晓娥双手护着脑袋任由娄母打骂。
直到娄母打的没力气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起来。
“呜呜呜……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这个时候你提离婚，许大茂要是同意了，我们家的成分就又变回去了。”
“如今我们家都被人时刻盯着，看着，针对着，在外面我卑躬屈膝的应付着，就怕给家里招来灾祸。”
“你倒好！你痛快了，我们家怎么办？你弟弟还没有娶媳妇，他怎么办？”
“哎哟！天哪！你这婚一离，我们家就彻底完蛋了。”
娄晓娥：“……”
此刻她心里也打突，似乎……好像，是太冲动了。
那一刻，她只想到这么些年来被许大茂和他的家人欺压搓磨，以及不被他们家当人看的种种。
却忘记了他们家的成分，在这个时代是致命的。
可是……
就算此刻一阵后怕，如果时间倒回去，她还是会那么做的。
“妈！我跟许大茂过不下去了，这么些年，我没有孩子，是他的问题。”
“如果我再跟他绑在一起，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是知道这些年我为了孩子吃了多少苦。”
“我被他们老许家冤枉磋磨了这么些年，难道往后几十年甚至到我死也要因为孩子而被他们折磨吗？”
“妈，你心疼我弟弟，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我也是你女儿呀！”
娄母一个劲的呜呜大哭，娄晓娥说的不对吗？
对的。
可是，如果牺牲她一人能换娄家，换一大家子平安无事，忍忍又怎么了？
几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是，眼睛一眨也就过去了。
只要过了这个风头，若是政策改了风向，也许他们娄家还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这婚不能离。
起码在风向没有变之前不能离。
想通这一点，娄母擦干眼泪，拽着娄晓娥就往外走。
娄母死死的拽着她的手臂往外拖，“晓娥，你回去吧！你回去跟许大茂认错。”
“再给他点钱，许大茂那人贪财，再给他点钱，他拿到钱就会原谅你的。”
“你们不能离婚，起码现在你不能跟他离婚。”
“等风向改变了，那时候如果你想离我不会再阻止你，但此时此刻不行。”
“我们家还需要他的身份……你……”
娄母一边拽着她，一边喋喋不休的劝解她。
她是铁了心要娄晓娥回去。
娄晓娥被老母的这番话说的再无期待，甚至是绝望。
伤心难过还有委屈。
娘家，不是依靠。
也不是避风港。
而是捅她刀子最厉害的那个。
娄母的眼里只有娄家和她弟弟，从来没有她娄晓娥。
本以为她回了娘家，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娄母。
她本以为娄母会心疼自己，会支持自己离开许大茂那畜生，更会支持自己离开许家那个狼窝。
可是……她太自以为是。
娄母眼里没她，从小就没有。
因为自己是女孩，所以活该被牺牲？
凭什么？
凭什么女孩就活该被牺牲？
娄晓娥凄惨地望着天，无声的流着泪。
娄晓娥这无声的哭泣，让娄晓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要碎了。
但即便这样，娄母还是拽着娄晓娥往外走。
娄晓娥伤心过后便擦干了眼泪，她红着眼，冷冰冰的看着娄母拼了命的拽自己。
她甩开娄母的手，用着冷若冰霜的语气说：“妈，娄家不是你当家作主，我要等我爹回来。”
“我要与我爹谈。”
“如果我与我爹谈了之后，他与你一样的想法的话，那我会回去。”
“你个死丫头……还等什么你爹，你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要在这里给我拖延时间，你多拖延一刻，问题就又多严重了几分。”
“你不要把事态给我扩大，你拿着这200块钱回去找许大茂道歉。”
“看在这200块钱的份上，他会原谅你。”
娄母将钱塞入娄晓娥手里，“你爹他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大夫说要避免情绪激动，更不能大喜大悲。”
“如果这件事被你爹知道了，他要是有个万一，你娄晓娥就是不孝。”
“我们养你这么大，你确定要做不孝女吗？”
“我……”娄半城向来疼爱自己，她自然不想让他有意外。
但是……这件事情不跟她父亲说，难道就只能提着包袱乖乖回去吗？
母女两人互相僵持着，互不妥协，也不礼让。
“你们母女俩拦在门口干什么？”娄半城的话，打断了僵持的母女俩。
娄母警告的看了娄晓娥一眼，她自然地牵着楼半城往里带。
“老爷，累了吧！大夫说你不能太过劳神，你现在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等睡醒再说。”
他不想父女俩对上。
就娄晓娥那死样，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把什么东西都说出来。
“爹，我有话跟你说。”
“娄晓娥，你确定要因为你的任性造一场可以避免的悲剧吗？”娄母的话里全是警告。
娄半城也看出母女俩不对付，实在两人一个脸色比一个难看。
“晓娥，到书房来。”
“可是……”娄母欲阻止，可她接收到娄半城警告的眼神，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
父女俩关在书房里聊了两个多小时。
娄母也在不远处焦灼的来回踱步。
她焦急的伸长了脖子，时不时往书房看。
直到书房的门打开，她飞也似的窜到门口，看到娄半城气色尚可，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只是在她还没来得及轻松时，娄半城说：“许大茂欺人太甚，他老许家更是豺狼狗窝，既然晓娥要离婚归家，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能拖后腿。”
娄母：“……”
不是，他们到底聊了啥？
为什么娄半城就同意了呢？
“老爷，这个时候我们家不可以……晓娥她不能离婚，她……”
娄半城非常不耐地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