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娶你可好？”高阔匆匆而来，看着人一会，犹豫道。
在高阔心里，姑娘宛如天人，其美貌惊人，让他心生怯意。
而今有长公主发难，姑娘在上京城无依无靠，是他该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高阔一直在等，他等呀等呀，发现国师压根不管这个所谓的徒弟，就是当初对姑娘不一样的欧阳明也无所动作。
他曾经一度猜测，欧阳明心悦萤火姑娘，可对方自回上京后，一次也没来看望过萤火姑娘。
欧阳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奈第三个锦囊写着：回京后莫再找萤火。
末尾还写着一个大大的等字，国师要他等什么？
等到他高阔连纳两房妾室，长公主且不知道为何难为姑娘，欧阳明急得嘴角冒泡，这才清楚发现他心悦于萤火姑娘。
欧阳明忙赶去找国师，询问此事，不料被国师圈禁在国师府邸，一直等到萤火姑娘消失不见，才把他放出来。
从此，欧阳明心中藏着一个人，一生未娶妻，当然这都是后话。
“你没睡醒吗？”萤火嗤笑一声，看着来人。
“姑娘为何这般说，是在下哪儿做的不好吗？”高阔不解其意，开口询问。
他自认为姑娘能在府中多住，应当是对他心生情愫的，不然为何顶着百般流言也不离府？
哪家姑娘家能承受这等谣言？
只是他高阔一人，人微言轻，挡不住那些胡言乱语。
“旁人不知我为何住进这高府，你也不知吗？”萤火脚步轻盈，跑两步走近。
两人之间距离有些近，近到能嗅出对方午时吃的何种食物，近到她能感知到对方胸膛里，她那萤虫心脏的跳动声。
萤火望着眼前人，眼神幽暗而深邃，那是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不应该在一个妙龄女子身上。
高阔在对方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恍惚中，他回到了在骅戎国城池外，与敌军厮杀的日子。
“你这条命，是我给的。”萤火把一直避而不谈的话题搬到明面上来，她说：“怎么，不想着报恩，反而要恩将仇报？”
高阔忽然从回忆里出来，惊得连连后退几步，那上阵杀敌的日子，太过清晰，仿佛就在昨日。
高阔并不爱武，奈何他在文学方面亦没有天赋，不得以选择从军立军功，此事是他心底的秘密，无人知晓。
幸而他是高家血脉，虽对舞刀弄枪不感兴趣，但他操练起来却是比旁人轻松许多。
就这么，一步一步在军营从监军做起，也有幸赶上陛下欲收周边城池扩大凤阳国土地，才能在攻打骅戎国战事中立下军功，升为中郎将。
“姑娘看不上我且直说，何来恩将仇报之说？”高阔明白以自己如今的地位，配不上有仙人之姿的姑娘。
可恩将仇报之说，在今天之前他是想都没想过。
也不明白，他想求娶对方，怎么就是恩将仇报了？
“你以后自会明白，你看你那正妻，瘦弱得风都要吹跑了，快去看看吧。”萤火忽然望向远处，随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刚吃完饭，有些犯困，懒得多动弹。
她也懒得和这些人解释，嫁人怎么就成恩将仇报之说，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兴许，连女子们都不理解不赞同她的观点。
高阔回头一看，就见蒋念窈等人正往这处走来，想必是瞧见他和姑娘在交谈，不好意思上前。
高阔怕她误会，赶紧迎上前和人解释一番。
他还未同蒋念窈说，他想纳姑娘为妾室。
两个姨娘入府不久，且都还未有身孕，接连纳三房妾室，好说不好听。
“萤火姑娘。”蒋念窈随着夫君上前，给人行了礼仪。
萤火也给人回礼，姿势正规，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
她这些时日跟着赵嬷嬷学习礼仪，可不是白学的，除了那个动不动就下跪的礼仪，其他礼仪她并不排斥。
“坐吧。”萤火喊人入坐。
一张石桌，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聊些什么。
萤火也不是个找人闲聊的人，她让小翠去安排水果和点心，打算以点心会友。
——
次日，小翠算着时间，端来清水等在门口，她需要服侍姑娘起身。
说是服侍，也就端来清水连面巾都不需要她帮忙拧干，姑娘会自行洗漱。
她则需要把床铺整理一番，房间收拾一下，桌椅摆放整齐这样。
“进来吧。”听到屋内人喊话，她才开门进去。
“啊……”伴随着尖叫声，木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小翠手指着对方，哆哆嗦嗦道：“脸……姑娘你的脸……”
“脸怎么了？”萤火下意识抬手揉一揉，并未发现异样。
可落在小翠眼中，那白皙光滑的脸庞上赫然出现一小片红褐色斑块，随着她的动作扭曲不已。
那褐色斑块约莫指甲大小，就在左侧耳旁，萤火揉了几下也没能揉掉。
小翠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慌慌张张去拿来铜镜，把镜子举在姑娘面前。
“别动。”萤火握住小翠颤抖的双手，看向镜子里的人。
那褐色斑块与原主记忆里的一样，这宫廷秘药的效果便是如此，能让容颜貌美的女子脸上发红发黑，长出裂纹像是皮肤溃烂且不痛不痒。
中细微之毒的人，起初并不会发现异样，等显现出来后，已药石无医。
此毒颇为奇特，细微之毒长期以往服用，不仅可毁容亦能毁女子身体，使其身子病弱。
正是如此，此毒早在几十年前被陛下查出来后，命人损毁归入违禁药品。
“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萤火挥开镜子，吼道。
小翠吓得连铜镜都没捡起来，恐慌的跑了出去。
萤火姑娘又毁容了，且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的消息风一样传遍高府每个角落。
宫廷秘药，寻常大夫自是看不出来，就是宫中御医怕是也没几个知道此毒。
毕竟是皇帝的后院，为争宠而犯下的下作手段，定是被封了口的。
“出去，都滚出去……”萤火发了好大一通火，踢翻了凳子，摔了茶杯。
大夫见状赶紧拿了银子跑路，丫鬟小翠也悄悄退了下去。
萤火姑娘态度如此恶劣，想来这次脸上的东西和上一次不一样。
上一次，嬷嬷下的药，是能够被大夫治愈的，就是磨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