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就是人类
“指挥部在门后，你可以进去了。”
辰-2站在一扇封闭的机械门前，平静地对着白汐说道，
浑然不知，三分钟之前，她差点被好奇的少女撬开脑壳。
白汐站到机械门前，墙壁内部的液压系统开始运转，大量气体从门缝中冒出。
在传动系统的轰鸣声中，机械门缓缓拉开，露出里面如同高楼一样的巨型计算机。
数不清的红色指示灯遍布机体，随着运算的进行忽明忽灭，犹如闪烁的群星。
冷却管在环绕机器而上，内部的冷却液散发淡蓝色的荧光，
无所不在的嗡鸣声在房间内回荡，
这些由风扇，齿轮，电流共同组成的背景音乐，永不休止。
白汐走入门内，大门缓缓关闭，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
“正在进行面部对比……”
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敏感的灵觉让白汐察觉到，暗中似乎有一道视线在窥视，
但她并没有动，而是平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对方开口。
“面部对比完毕，与遗失个体有98%的相似度，正在进行基因验证……”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询问道：
“你好，进行基因验证需要采集血液，请伸出手臂。”
“停。”白汐打断声音的发言，“你现在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打算干什么？”
声音沉默片刻，回答道：
“本基地为保存人类火种所建造，按照计划，将会有三百名人类进入冷冻休眠仓内，”
“等待世界恢复正常，再进行解冻，但在运输过程中，有一名婴儿遗失，”
“经系统计算，你的面部数据与婴儿的相似程度为98%，有进一步验证的价值。”
虽然早就有预料，
但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白河还是有一种“这也太巧了”的想法。
这个世界碎片存在着他的神躯，
而白汐又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再加上她还被【永恒之龙】选中，
难道果然如教科书上所言，
邪神就是一个漩涡，会将一切与它有关的事物吸引到一起？
白汐摸了摸剑柄，心情复杂地问道：
“那除了婴儿之外的其他人呢？里面有婴儿的父母吗？”
声音陷入沉默，巨型计算机高速运转，
闪烁的指示灯瞬间全红，冷却管中的液体飞速流动，嗡鸣声越来越来大，
足足过来三分钟，那声音才回答道：“他们在这里。”
白汐脚下的地面裂开，一个庞大的仓库随之出现，
一排排冷冻休眠仓整齐摆放在仓库中，淡绿色的液体中漂浮着肉色的不明物质。
白汐冒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
“人类。”
声音依旧冰冷，仿佛在复述死刑的宣判。
白汐虽不发一言，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心中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是人类？
声音继续说道：
“一年以前，冷冻休眠仓中的人类肉体突然开始劣化，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无法阻止。”
“经过努力后，我们只能将这些肉体残片保留在冷冻仓内。”
“城市的异变是从一年开始的吗？”
白河借着白汐之口询问道。
声音沉默片刻，说道：
“不错，是从一年前开始的，暴雨不间断地出现，降水量已经超过了世界总水量”
“所有水体都开始活化，在受到外部刺激后，转化为可移动的活物，”
“这些活物会进攻任何移动的物体，不仅仅是人造人，就连植物也不放过。”
白河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冷冻仓内的人类会变成碎片。
原因很简单，邪神开始成形，作为由人类集合而成的邪神，
它第一个影响到的，便是现存的人类。
这种影响是规则层面的，根本不是任何物理隔离手段可以抵御的。
然后邪神会逐渐成长，将范围内的一切东西转化成它的身躯，
雨水，便是由其他物质转化而来，
如果发展到最后，整个世界碎片可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水球。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过程应该早就发生了，
在世界彻底毁灭的那一刻，世界碎片便应该成为邪神神躯的一部分。
有东西阻止了这个过程，白河也能猜到那是什么东西，他的神躯。
按照白城第三研究所的记录，他的神躯被拆成三个部分，用以维持世界的运转。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获得了其中一个部分，那将世界保留下来，便是情理之中。
问题是那部分在哪？
白河刚刚询问过，白汐说并没有感应到那部分神躯的存在。
“你要进行基因验证吗？”声音再次询问。
白汐点头，随后伸出手臂，
一条机械臂从墙中钻出，机械臂上安装的尖锐针头泛着冷光。
下一秒，针头扎向白皙娇嫩的手臂。
叮！
针头折断，断裂的针尖插入一旁的冷却管上。
沉默，沉默，
良久，声音问道：“你能提供血液吗？”
“哦。”
白汐拿起飞剑轻轻一划，指尖才流出一滴血液。
机械臂用断裂的针管将血液吸走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白汐面露疑惑。
“我在思考，”
声音有些迟疑，纯机械的声线中竟然多了一丝人性化的崩溃，
“以你的体表防御力根本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
“哦，经过基因检测，你果然不是。”
说这句话，声音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停，你看看这个。”
白汐从怀中掏出张墨带给她的珠子，透明的珠子中看不到一丝杂色。
声音疑惑地问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白汐一怔：“这个东西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吗？”
声音回答道：
“当然不是，婴儿在遗失的时候，除了冷冻休眠仓以外，没有携带任何额外物品。”
那它来自于哪里？
白汐有些精神恍惚，她本以为能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倒不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单纯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特别是，她明显出身于其他世界，所以更想要知道这一切的开端。
这时，声音开口道：
“既然已经确认你并不是遗留的孤儿，那么便离开吧，整个基地将要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