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呢，刚到地方昨天那个没占着便宜胖大婶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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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倒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老老实实的交给宋瑞两文钱，便眼巴巴的看向宋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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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见她今天老老实实的，也没揪着昨天的事情不放，毕竟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能遇着，犯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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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胖大婶盛了满满一碗冰粉，又浇上一勺红糖浆水，胖大婶吃了一口便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可见平常的时候也是个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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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两口，她眼巴巴的看向宋瓷，清了清嗓子才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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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完，可宋瓷还是听懂了，红糖浆水对宋瓷来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自然应下，又满满舀了一勺就要淋在胖大婶的碗里，可她却及时喊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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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子，能不能放婶子自己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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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从随身带着的竹筐里拿出一个碗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说道：“我孙子出不了门，我想带回去给他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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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没说话，但还是将那勺红糖浆水倒在了胖大婶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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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胖大婶走了之后，宋瓷隔壁卖菜的大爷才叹了口气朝着宋瓷解释道：“小姑娘，你别觉得她烦，其实她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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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婶的丈夫和儿子上了战场就都没能回来，她儿媳耐不住，断了亲又回娘家重新嫁人了，如今便只有胖大婶和孙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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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孙子还不良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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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虽然对胖大婶仍旧没什么好感，可她也知道，这世道如胖大婶这般的可怜人，只会多不会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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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头人人都得参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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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其实只需出一个壮丁，但如果他死了，家中还有男丁就仍需要上战场，除非家中有人中了秀才，才可免服兵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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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宋家征兵的名册上一开始写的是宋喜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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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征兵那日，宋喜达的腿摔断了……征兵处的人二话不说就把他爹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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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被拉走的时候，才刚刚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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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原来他家一开始就是被宋家二老放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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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听了宋瑞的解释点了点头，难怪宋瑞拼了命的读书了，原来也不光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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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凡是上了战场的人，能得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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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胖大婶的这段插曲在，可昨日吃了宋瓷冰粉的人，好多今日又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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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知道宋瓷这边的规矩，到了就老老实实的排队交钱，等着宋瓷挨个盛给他们，倒是比昨天的进度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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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第一锅卖完的时候，宋瓷忍不住甩了甩胳膊，这么来回的抡着大勺子端着碗，她手臂还真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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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见状，趁着这会儿人少，便干脆和她换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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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乐得轻巧，再加上昨日回去的时候她可瞧见了，宋瑞学着她的样子在院子里练了好久呢，这个小子想要做什么事儿，总是格外肯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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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宋瑞主动承担，宋瓷接下去只管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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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多做了一锅，可昨天吃过的好些人都是两碗三碗的买了端给一旁等着的家人，所以等宋瓷他们差不多卖完时，和昨天也差不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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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看着锅里只剩了个底的冰粉，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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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坐下歇歇脚，谁知道他们摊位前却停住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