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7日。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陈寂变好了呢。”慕欣歌询问。
云若一的回答并没有过多变化。
“变化有的，但本质没变。”
“是吗？可他已经不排斥和我在一起了。”前几天，陈寂才说了想她做女朋友的话。
云若一的话是一样的。
“即便这样，他也还是没变的，你不也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所以才没有答应吗？”
一句话就说到了关键，慕欣歌又一次觉得，云若一真的很了解陈寂。
这几天里，她造访了路冉老师和夏天怡，了解着陈寂的过去，却很少能从云若一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这个最了解陈寂的人，理应对陈寂有最多的话想说才是，可他却很少提及。
“你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慕欣歌问道。
云若一闻言思索片刻，而后笑道：“没什么好说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我能说的没什么实际作用。”
“随便说些什么也行啊。”慕欣歌似恳求般的说道，虽说云若一说她已经足够了解陈寂，但有些东西，要是云若一能说一下，她也好格外关注嘛。
见慕欣歌这样子，云若一只好想了一想，然后开口说道：“嗯......随便说些什么的话，你知道什么样的行为对于陈寂来说是不可逆转的吗？”
一听就是很重量级的问题，慕欣歌庆幸自己一直问的同时，也摇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
云若一点点头，随后说道：“牵手拥抱，你和陈寂都做过了吧，但即便是这样，陈寂也还是有考虑关系止步的事情，他可是很负责的人，一般来说，一些行为要是过了线，他可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什么事情对于陈寂来说是逆转不了的呢？”慕欣歌问道。
在此之前，陈寂便常说，要是和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那可一切都完了，她便有所猜疑，更进一步是什么哪一步呢。
“是吻。”云若一直白的说道，“对陈寂来说，一个吻就足够他负责到底了。”
“陈寂他啊，如果你吻了他，他就会想，若是你们将来没有走到最后，中途分开了的话，那将来你和陪伴你共度余生的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还会想起这个吻的瞬间，那样的话，岂不是不怎么美好吗？”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对他这个人来说，只是一个吻，就很有重量。”
......
2月14日晚。
慕欣歌亲在了陈寂嘴上，这是她慌乱之中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也许能让陈寂冷静的办法。
她本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去让陈寂和她在一起。
但现在她实在没办法了，幸运的是，还好云若一没有说谎，一个吻，的确足够让陈寂呆住。
缓缓从陈寂嘴边离开，慕欣歌睁开眼睛看向陈寂的眼睛，那其中惊讶偏多，也有许多不解。
她不知道现在的陈寂在想什么，但从手上传来的心跳，她知道陈寂不再悲伤的难以呼吸了。
这就够了。
“慕欣歌......”因为慕欣歌松开，陈寂才得以开口说了一句。
慕欣歌并没有羞涩的面庞，她只觉得难过，她的理想虽然存在着，但居然活的如此痛苦，如此悲伤。
“我在......”慕欣歌只是轻喃了这一句，她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一个吻是她情急之下的举动，她也没能做太多准备。
“为什么，要这样做？”陈寂的思绪空白，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敢想。
慕欣歌摇摇头，垂下了眼眸，她喃喃道：“我想让你冷静下来。”
陈寂沉默了，他的确是冷静了，但他只是懵了。
然而，这时候慕欣歌却突然笑了一声，稍有些无奈的说道：“也没什么的吧，反正，本来也是要在一起的。”
陈寂看着慕欣歌，他想到，也许是这样没错，但在直到这时的曾经，无数个瞬间里，他即便设想过许多结局，却也从未想过慕欣歌会吻他的情况。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他只能看着慕欣歌发呆。
而慕欣歌在陈寂的沉默声中也渐渐有些后怕起来，她真的好怕刚刚陈寂又一次昏过去。
于是，她捏紧了陈寂放在心前的那只手，她咬着牙说道：“我好怕，你要是像在学校里一样昏过去了怎么办，你要是这一次醒不过来怎么办......”
五秒后，
“对不起。”陈寂张了张嘴，说了一句。
慕欣歌想听的不是对不起，她将另一只手放在了陈寂脸边，说道：“陈寂，我知道让你不要难过是很难的，但现在，起码现在，别想那些了好吗？”
冰冷的触感抵达脸边，陈寂抬起手抓住了慕欣歌的这只手，这个片刻，陈寂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只觉得自己违抗不了慕欣歌，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见陈寂点头，慕欣歌苦涩的笑了，到了现在，她才觉得，自己想要抚平陈寂伤口的想法有多傻。
就在刚刚，就在她吻住陈寂的那个时候，她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另一个不太美好，却比现在有办法救赎陈寂的办法。
“陈寂，爱我吧。”
简单的五个字从慕欣歌嘴里说出，清晰有力。
陈寂思考不了，他只能本能的询问：“什么？”
慕欣歌含着笑，她现在要做一个她有生以来最自私最不美好的决定。
“我说，爱我吧，陈寂，爱我，只爱我一个。”
陈寂仍有些不懂，他又问：“什么？”
慕欣歌依旧有耐心，都走到了这一步，她怎么可能放弃呢，于是，她继续说：“因为爱着家人，爱着父母，所以才这么痛苦吧，那就自私一些怎么样，把对他们的爱收回来，把那些爱给我吧。”
“......”陈寂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那不美好，你肯定在想，关爱父母，尽孝心也是美好啊，如果不爱他们的话，那一点也不美好，对吧？”
“......”陈寂还是什么也没说。
“但是，不美好就不美好吧，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美好的啊，我们现在，就为了走向美好而做一下不美好的人吧。”慕欣歌携带着微笑，她好无奈，但她并不是无奈陈寂，而是无奈这个世界。
陈寂嘴边颤颤，他不想让慕欣歌这么美好的人去做不美好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
陈寂刚刚开口，慕欣歌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堵住了他的嘴。
然后，慕欣歌继续开口。
“没有可是，陈寂，我知道你不想我做不美好的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本来就没有你想的那样美好呢？”
“其实，我也有很多不美好的，我也有很多贪心，我想要幸福，想要快乐，想要美好，还想要和你一起，想要你陪着，想要你也幸福，想要......很多很多东西，真的要说起来，我算是最贪婪的人了。”
慕欣歌停顿了一下，看着陈寂的眼睛，她很有心机的露出了一个初见时的笑容。
“嘿，看吧，我也是很有心机的，知道怎么样能让你喜欢，让你眼里都是我，我......陈寂，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只有一个想要的东西。”
“我现在只想要你的爱，贪心的想要你全部的爱。”
“陈寂，如果爱他们会让你难过，那，就爱我吧。”
慕欣歌话音落下后的数秒后，陈寂的脸边流过几滴晶莹，慕欣歌随之愣住了。
“爱你......”陈寂抑制着哽咽的心情，满溢的悲伤克制不住的从眼角边落下。
慕欣歌见状，一把将陈寂抱在怀里，她第一次见陈寂落泪，但她能感受到陈寂的难过与悲伤流了出来，她在这泪水中，看到陈寂十多年来的坚强与苦涩。
“哭吧陈寂，哭过这一场，以后就爱我一个人，不要想他们，不要想美好不美好，现在，让我们暂时做一下自私的人吧。”
“慕欣歌......”陈寂紧紧抱着慕欣歌，他不想把坏情绪带给别人的，可现在他真的克制不住，在慕欣歌的怀里，他真的很想向慕欣歌哭诉，去依赖慕欣歌。
慕欣歌抱着陈寂，感受着陈寂因为失去与放弃而颤抖的身体，她回想起了她今天对陈寂母亲所说的言语，然后，她又一次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紧紧抱着陈寂，即便怀里的这个人优秀到可以自己努力的完成学业，自己一个人去做到许多事情，但到头来，也仍旧是个孩子。
他也应该会哭泣，他也应该会难过。
“陈寂，我爱你。”
“如果，你必须得爱着谁才可以活下去，那就爱着我吧，爱着我，陈寂，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
“啊，哭了。”
稍远一些的地方，夏天怡看着陈寂与慕欣歌感叹道。
云若一含着笑点点头，他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他的计划也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就结局来看，看似悲伤，实际上却是非常完美的。
而夏天怡也只是看着陈寂许久，然后惊讶着，又开口感叹：“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忍了好久吧，真厉害，只有一只眼睛在流泪呢......”
云若一只是笑着点点头。
夏天怡看云若一这样子，吐槽的心一下子就有了。
“你怎么笑出来的，刚刚那情况，陈寂差点喘不上气吧。”
“我知道。”云若一简单回答。
“那你笑什么？”
“我在笑，终于都结束了。”说着，云若一便转身离开。
夏天怡见状跟上了云若一，继续吐槽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寂会喘不上气，所以才偷偷跟着啊。”
云若一并不否认。
“那就是说，要是慕欣歌阻止不了，你有其他计划咯？”
云若一沉默。
“不说算了，哎，原来电视剧里演的不是假的啊，难过居然真的会让人连呼吸都困难。”
云若一点头，心情愉悦的他并不想多说话。
夏天怡见云若一什么也不想说，顿时无奈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望着天空夜星，学着云若一刚刚的语气说道：“结束了啊。”
云若一：“嗯，结束了。”
“寒假也要结束了，不过......哼哼，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对吧？”夏天怡大声呼喊，突然活跃了气氛。
云若一嘴角微扬点了点头道：“说的是。”
“......”夏天怡平静了数秒，而后说道，“呐，云若一，今天是情人节对吧。”
“嗯。”
“那，要......试着做我男朋友吗？”
“不要。”
“......哦，”夏天怡失望的嘟囔，“明明云依很喜欢我的。”
“但她更喜欢我。”
“嘁，死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