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闻穿上外出的衣服出了门。
他来到一间VIp病房，大约过去半个小时。他开门，让门外的陆一斐跟自己出去。
说来也巧合，他前几天刚好接诊到一个病人，因为惊恐发作导致癔症性抽搐，被一个出租车司机给送过来的，抽搐时长达十五分钟……
他让他第二天来复诊，电话没通。
接连几天那个号码都没收到回音，他以为这个病人不会再出现的时候，今天竟缘分奇妙的再次遇到了他。
他望了一眼陆一斐给他整理的文字资料。
“只有这些吗？”
“视频和音频里整理出来的只有这些。”
席闻微微颔首。
“你们聊的怎么样？”陆一斐的眼睫下黑鸦鸦一片，所有情绪都被他敛了起来。
“他不太信任我，你知道的，他要是没办法跟咨询师建立起信任的话，咨询师也很难开展治疗工作……”
“那天，他说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但我还是问出了些有用的信息。”
“我问他惊恐发作过几次，他说两次，一次是在两年前，我问他具体的时间、地点、和发作的特定环境，他说忘了。”
“然后我又问他的睡眠怎么样？他说还行。”
“不怎么好……”
“嗯？你们还一起睡觉？”
“这就是你说的有用的信息？”陆一斐皱眉。
“当然有用，这表明他非常不愿意配合我的工作……”
-
病房里，陆一斐将电视开了，放点人声出来热闹。
楚长沨望一眼那碗闻着就下了重料的鸡汤，他再次抬眼看向陆一斐。
这是他今天端给他的第二碗鸡汤。
“宝宝，你趁热喝，我辛辛苦苦熬的……”
“？”
楚长沨听着这死而复生的称呼，还有这温温柔柔的语气，他有种被哄骗过去试毒的感觉。
“你正常点说话……”
“宝宝，我为了你好。”他弯腰亲了下他的脸。
“你有病吧？我是打架受伤，又不是别的……”
他顿了下，因为陆一斐又弯下腰去亲他的唇角。
这几天他说话的语气跟中了邪似的，像是要把人哄成胚胎，让其再重新生根发芽……
“我看你请假的这几天肉都快掉没了。”他伸手捏了下他的腰腹，能轻而易举摸到他的骨头。
“你能不能换一样？昨天也是这个汤。”
“我只会这个汤，前天我家阿姨教我炖的。等我有空了再学，这几天课太多了……”
算了。
陆一斐见他仰头就喝，跟喝中药似的。
虽然里面确实有中药成分，可他尝着这鸡汤明明是甜的。
他想了一会儿，归结于红枣放少了。
“手机给我。”
“不行，我说了帮你保管。”
“太无聊了，让我玩会。”
“你要是无聊这里有电视，再不行还有我……”
“……”
楚长沨动了下手指，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可以回去上课的了，本来就没多严重。
那天他把人约出来一上去就是打，他占的上风还挺多，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即便楚家悦威胁他，要把音频散布出去……
不过现在他没手机可看，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散没散布出去。
“我给你削个苹果。”
陆一斐扫了眼自己今早贴在他客厅桌上的营养元素对照表。没别的东西打发时间，楚长沨盯那张表盯了一早上。
缺铁，表现为面色苍白、心悸乏力，食物来源猪血、鹅肝……
缺维生素d，表现为睡眠不安、容易惊醒，食物来源三文鱼、沙丁鱼、牛奶……
这几天他给他准备的食物可谓是五花八门。
“明天我要出院回去上课。”
“我明天带电脑过来，我给你上。”
-
方有为踏出电梯，四处环绕一周。
“这就是传说中的VIp病房的、走廊？”
“跟普通病房好像差不多嘛……”
“还挑上了？”谢默提了一个夸张的水果篮走在后面，这水果死重。
方有为捧着一大束花走在前面，走路生风。谢默心道失算了，早知道他也跟着买花，至少不用提这么重。
两人忽的在门口顿住，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楚长沨愣了下，他拍开陆一斐把苹果递到唇边的手，腰背坐直了些，和他拉开距离。
两人迎着陆一斐幽怨的眼神，大摇大摆走进去，刺辣辣的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
“我们都看见了……”方有为眯起眼略暧昧的看他俩。
“看见什么了？”楚长沨死不承认。
方有为毫无顾忌的从桌上拿了块削好的苹果，边吃边打量他们俩……
几天不见，这两人奇奇怪怪的。
不只是他们，谢默也是。
“别装了，谁家好兄弟喂吃苹果的？我就没见过我哪个兄弟喂过我，还坐这么近，啧……”
“还有……”
方有为突然掏出手机，打开好几天的学校论坛。
“沨哥啊，给你欣赏一下咱们陆哥的顶级神颜。”
陆一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猛的去抢他的手机，但已经晚了。
“看！梨花带雨！！”
“我从未在他身上看过如此强烈的破碎感！你们分手那天，陆少爷哭的肝肠寸断！惊天动地！连宿管阿姨都忍不住爬了七楼上来安慰他……”
“方有为，你闭嘴！”
“闭什么嘴？我不说别的宿舍也会说，全栋楼的兄弟都可以作证，你那天哭的嗷嗷的。”
“是吧？谢默？”
谢默肯定的点头：“是啊，整栋楼的人都知道咱陆哥失恋了，还全体合唱了一首‘说好的幸福呢’。”
“场面真的很壮观，可惜你没在现场……”
“够了你们。”陆一斐咬牙，有种想把他们全踹出去的冲动。
“我给你看看那天他哭的视频……”
“方有为……”陆一斐咬牙切齿。
“咱们陆哥就是有实力哈，在学校表白墙挂了好几天，现在还在上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有为轻点屏幕，伤感的音乐伴着他嗷嗷哭的哭声流出来。
楚长沨翻了下上面的评论：
【恨早八：趴桌子的那个为什么不唱，是因为不合群吗？】
【塔塔：这么帅的也会失恋吗？哪位姐妹超常发挥了？】
【kki：这兄弟失恋还有人给唱歌烘托氛围，他们真的，我哭死】
【用户123：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枸杞偷生：分手应该体面~都不用说抱歉~】
【冰美式：唱的这么好听，导师为何还不转身？】
【萝bro：你猜他为什么不转身？他的微信被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鹅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