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看。”
卫凌慕给洪婧文打了一勺桃花羹。
洪婧文小口小口含着，赞许地点头：“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难得，见你这么有食欲。”
入夜，卫凌慕照例掖好洪婧文的被子，正欲转身，衣袖却被人抓住。
他发愣地转过身，眼里是汹涌澎湃的情绪。
“今夜，留下来，陪着我，好嘛~”
洪婧文对着他的方向，柔声轻问。
卫凌慕似有所觉，眼前一阵朦胧，他哑声道：“好。”
“我就坐在这，不会离开。”
他紧紧握着洪婧文的手，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在心中一笔一笔勾画她的轮廓，就这么看了一夜。
清晨第一缕阳光闯入窗缝，也惊醒了发神一夜的男子。
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的面色有多么惨不忍睹，他庆幸，她看不到，他此时的狼狈。
洪婧文醒了，她对卫凌慕说：“阿慕，今天我想出去走走。”
“当然，我会陪你一起。”
卫凌慕说。
“我想穿这件衣裳。”
洪婧文摸了一遍卫凌慕准备的衣裳，最后选中了一件灰白色的衣裳。
卫凌慕自然依她，但见那衣裳颜色太过暗淡，他提议道：“我替你上个妆。”
“好。”
洪婧文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卫凌慕为她描摹。
一抹红点在唇尖，整个人一点一点充满血色
二人来到了桃花林。
洪婧文提着裙子，欢快地跑进花丛，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
分明是灰败的灰白色，此刻却将她衬得如谪仙一般出尘。
卫凌慕走在她的身后，嘴角含笑。
他随意一扫，见到一枝娇艳的白里透红的桃花，又看向远处翩翩起舞的女子，心血来潮，摘下一枝桃。
也是这一瞬，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
那一幅惊世双面绣。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物。
一袭暗紫色锦衣，腰间的佩带镶上蓝色的宝石，尽显华贵，腰上别着一只黑色匕首，外加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手上赫然是那枝白里透红的桃花。
分毫不差。
他不愿转身了。
“卫凌慕。”
但他听到了她的呼唤。
卫凌慕僵硬地转过身子，双眼含泪地望着远处含笑的女子。
年方十八的女子，长发如瀑，双目被一袭略显灰色的白绫遮住，身着白色偏灰的长裙，长裙随风而飘，白绫的系带也在风中乱舞，宛若随时会归回天上的仙子，她的唇色朱红，是唯一的亮色。
卫凌慕低头苦笑，而后他收敛自己的情意，一步步走向她。
洪婧文没有动作，只是正对着他的方向，等着他一步步走近。
卫凌慕举起那枝桃花，对她说：“你今日的衣裙太淡了，我摘了一枝桃花，很衬你。”
他将桃花插入她的发梢，而后向后退了一步。
洪婧文笑意变淡，歪头俏皮地问：“不后悔？”
卫凌慕也笑了一声，眸色认真而专注：“后悔，但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恭喜宿主，任务目标黑化值全部清零，正在启动回现代旅程。”
洪婧文的身形逐渐模糊，卫凌慕的眼前也逐渐模糊，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不敢触摸。
直至洪婧文的身形化为点点星光，卫凌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他捂住心脏，忍住心口的刺痛，但那痛意蔓延，他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漫天的花瓣洒在他的周围，他一点一点蜷缩着自己的身子，额间显出密密的汗珠，口中却不忘喃喃道：“不要……忘了……不要……忘了……洪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