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楼宇几乎彻夜亮堂。
裴璟从临市赶回来之后，发现总裁办的灯也还亮着，推门走进去。
桌前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那边的事情都搞定了吗？”
“是，傅爷您放心，已经派人把杨院长和柳珊珊送回孤儿院的，没有惹她生疑。”
鼻息发出“嗯”的一声。
裴璟也是第一次见傅司冥因为一件事情烦忧到这样的程度。
孙继明和蒋家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他位高权重，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倒霉的就是天盛了。
另一头的孙继明几乎也彻夜未眠，清晨起来的时候也是满脸的不耐。
连上来送餐点的酒店厨师都不愿意过多停留。
等他到会场的时候，几乎江城中上层企业几乎都已经到了。
一时间，投标准备的会场倒像是个社交舞会的场地一般。
有人趁着这个开拓结识伙伴，有人就坐在原地等着人上门攀谈。
倒是盛况。
孙继明瞥了一眼会场，发现黎浩还没到，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倒是接得迅速。
“黎总昨日刚喝完酒，今天连现场都不来了？”
“孙部长消消气，今日确实有事走不开，不能和您一同见证，不过我助理已经带着支票过去了，我想钱到了和我人到，效果无差。”
孙继明知道他说的有道理，直到看见原本黎浩的位置上来了个提着公文包的熟面孔朝他笑着打了声招呼，才放心。
“黎总也是心大，不来现场那自然是少了分乐趣。”
“我只看结果。”黎浩的嗓音冷冷的。
孙继明很欣赏他这态度。
挂了电话，才觉得是自己太着急了。
这次的招标，他都打点好了，再怎么说也不该是落在天盛的头上。
投标会的会场大厅里的位置排布倒多了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天盛和几家江城老牌商企被安排在一个方向。
就连傅氏都单独给了个位置。
只是今天傅博闻没来，没让媒体抓住什么可以报道的兄弟不和的热点。
孙继明在后台，作为商务部的坐观领导最后出席。
席间要上缴手机，这也是孙继明想出来切断他后路的方法。
熬了一夜的傅司冥坐如钟，仍是那专注精神的样子。
身旁除了裴璟，还坐着一个众人都眼生的男人。
后台贵宾室里，有引导员过来叫孙继明到场。
“孙部长，马上开始了，您可以准备过去了。”
“嗯。”
几个布置会场的员工聚在仓储室里一起讨论着八卦，他们的话，引起了孙继明的注意。
他停下脚步，“我去洗手间，你先过去，我稍后自己过去就行。”
那引导员是个女的，听见他要去洗手间，又不好开口说要等他。
只好鞠躬先离开了。
孙继明拐进走廊，听见仓储室里面的人似乎听见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声音也大了不少。
“我给你说，我亲戚是在临市的医院当医生，我听他说，他们医院最近闹了件事，有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被送进医院了，听说警察介入了，说是强奸案呢！”
“什么啊！这……这也太没人性了，那多小的姑娘的，怎么……”
“是啊！可怜死了，听说那姑娘子宫都给切了。”
里面传出一阵唏嘘。
“嘘！！你们小点声，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听说是在调查着。”
“切……那你怎么就知道了？”
说话的人得意，“我都说，我有人脉。”
说完，他又补上一句：“你们可千万不能往外说！！！听见没有！！！”
孙继明听到几个关键词，临市，十三四岁的姑娘，警察。
越听越觉得不对。
掏出手机给柳珊珊打了个电话。
柳珊珊看见手机上的名字，吓得一颤。
“老大。”
“我问你，老太婆带着那女孩回来没？！”
听见他这样说，柳珊珊警铃大作。
声音稍低了些，“回来了……我亲自跟着去了。”
孙继明没听出她的话外音。
正想着，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挂了电话。
他还是心有不安。
给郑中来拨了个电话过去。
郑中来接到命令还在发懵。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中午前把这些姑娘都处理了。
他还在发愣，那边孙继明听见他还没回复，语气多了些不耐。
“处理干净点。”
郑中来这才确信，老大说的那种处理是什么意思。
最近太敏感，稍有的巧合，就让孙继明草木皆兵。
怎么会杨一去了临市，那边就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微眯着的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孙继明给跟踪宋星瑶的那两个保镖发了短信过去。
就见着方才已经走远的引导员又绕回来找自己。
将手机收回口袋。
那引导员神色着急，不是说上个洗手间就去会场了吗？
怎么都临开场了，人还没到，害她又被会场的领导打发出来找人。
孙继明从走廊里出来。
那引导员立刻迎上前。
“孙部长，招标会就要开始了，您快些过去吧，这边请。”
给他做好指引，这次就走在他身侧，怎么说也要把人带到会场里去。
会场里的人看见孙继明来了，纷纷起身相迎，就连傅司冥也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对上对方微微上扬的嘴角。
傅司冥露出让人看不明白的表情，孙继明看着不悦，在台上把那些官话稿都念完，坐回了自己的的位置。
这次重新抽签，天盛排在后面展示标书。
就连孙继明组的合作竞标的都排在天盛之前。
因为越到后面，投标条件不够出彩，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若是傅司冥拿不出比20亿更有优势的条件，那他就彻底没戏了。
郑中来挂了电话，站在门口抽了两支烟，准备拿出第三支的时候，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看着地上身上浑身都是鞭痕的孙笑笑，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粗粝的手感停在她手臂紫青色的伤痕，她立刻惊醒。
看到面前的郑中来。
带着些许戒备。
郑中来没空和她废话。
“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警觉，抗拒的意味明显。”
郑中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挂在他身上，“闭嘴，滚去找黎浩。”
他压低了声音开口。
嘴上的烟灰顺着他说话的动作落在孙笑笑的手臂上。
把她烫得身体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