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何卫国，唐尧眉头紧锁。
——阿9，看出问题了吗？
系统与唐尧几乎是同步的，且这个问题，它刚才查看记忆时就发现了。
于是它回道：【发现了，前世的何卫国与这世的何卫国长得完全不一样。】
没错！
张建国前世记忆里的何卫国长着一样憨厚老实的方脸，露出的大半节右臂也没有白虎纹身。
先前的世界记忆，后面那节主要以王宝贝为主，他只听过何卫国那个人，并没有见过，所以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何卫国的影像。
这便导致唐尧和系统在看了张建国前世的记忆后，才发现了异常。
想到这儿，唐尧突然红了眼眶，所以这世的“何卫国”不是何卫国，而是虎默吗？
——阿9，两个何卫国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啊？
【以任务来看，应该是一个人没错，可……宿主你等等，阿9去问问。】
——好。
唐尧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坐在窗台上看天空。
夜幕下，繁星璀璨，美不胜收。
唐尧看了许久，心情逐渐平静，总算能正常运作了。
除了何卫国前后两世长得完全不像之外，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何卫国会被定义成“反派”呢？
从张建国的记忆里，丝毫看不出何卫国有什么反派的潜质，哪个反派死得这么快的？
除非还有后招。
不过有也看不到了。
何卫国死于1982年9月12日，同年同月的一周后，原主被捅死了，小世界时间逆转。
一整夜，阿9都没回来。
唐尧不知几时睡了过去，再睁眼时，窗外已经大亮了。
他赶忙爬起来开门出去。
坐在大门口跟邻居黄奶奶聊天的郑奶奶见他出来，笑着打招呼：“阿贝醒了啊，快去洗漱，别饿坏了。”
唐尧笑着应了声“好”，就见她转身对黄奶奶说：“阿贝，就是小同志，折腾了五天才到咱县，累坏了都。”
“五天？”黄奶奶略微吃惊，“那确实够呛的。”
“本来只需要三天的。”
“只需要三天？那怎么成五天了？”
“咱小同志心善，火车上遇到人贩子，竟然二话不说就给逮了。这不，为了录口供误了火车。”
“原来如此。小同志那么瘦，没想到还挺勇，一个人就敢冲上去抓人贩子。”
“可不，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想想都害怕，还好没受伤。”
“哎，这年头，人贩子太多了。”
“所以最好大家一起行动啊。”
两位奶奶聊到这儿，李爱民来了。
“郑大婶、黄大婶早，郑大婶啊，小同志醒了吗？”
俩奶奶点头，齐声应道：“醒了，刷牙洗脸呢。”
随后郑奶奶问：“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啊？”
“张建国没事了，恢复正常了，也就回来了。”李爱民回道。
俩奶奶惊讶不已，异口同声道：“咋恢复的？”
说起这事，李爱民也挺迷糊的，“县里卫生所查不出毛病，只说没外伤，让我们赶紧送市里。哪知刚走了半路，张建国就醒了，问我们这是去哪儿，他怎么也在。”
黄奶奶忍不住“啧”了一声，“八成是装的。”
郑奶奶点头，“估计是怕去市里查出来是假装的，这才醒的。”
李爱民等几个同去的人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试探了几次也没试出个结果，所以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还真不好说，只能说张建国那人藏得很深。
可不是吗，会把表妹弄到吃人的边境下乡之人，能是什么好人？
偏偏他们之前都瞎了眼，把他当成了好人。
仨人心思各异，就见唐尧啃着包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昨天剩下的包子，他都给郑家当食宿费了。
郑家一老一少原本不肯收，被他威胁“那我只好到野外住了”，这才勉强收下。
但有一个要求，包子他也得负责吃，放坏可就浪费了。
于是二十一个包子，一早就被送进锅里蒸了。
李爱民见唐尧啃得双颊鼓鼓的模样，莫名就想笑。
笑了笑，他说：“小同志啊，张建国已经没事了，你随时可以离开了。”
“嗯。”唐尧点了点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才问：“大队长，不知你们队里的拖拉机今天什么时候会去县里？”
“今天不去了。”李爱民解释道：“昨天一路折腾，回来都快凌晨三点了，队里又只有梁静同志一个拖拉机手，总不好让她疲劳工作吧，便特批她休息一天。”
“这样啊，辛苦你们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问了两句话，张建国就那样了。”唐尧有些委屈地说道。
说完还在心里鄙视自己茶里茶气，茶言茶语。
郑奶奶见状，忙安慰：“阿贝啊，不关你的事，我看张建国就是逃避责任才装傻的。”
边上的黄奶奶也不停点头，“肯定是！哪有人突然傻又突然好的。”
这话还真无法反驳，除了假装的，科学都解释不清楚。
唐尧心里暗笑不已，张建国这回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虽然没有拖拉机，李爱民还是让村里有自行车的村民送唐尧去了县里。
刚回到招待所，前台跟唐尧说：“王同志，有个叫严浩的同志昨晚来找过你。”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
回到房间，唐尧懒得去公共澡堂洗澡，直接进空间洗了。
出来刚准备睡会儿，就听到了阿9的声音。
【宿主，阿9肥来啦～】
这句话，让唐尧想起了他跟虎默撒娇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
“阿9，查到什么了？两世的何卫国是同一个人吗？”
系统回道：【是也不是。】
唐尧不解，“怎么说？”
【他的身份确实是“何卫国”，但他不是真正的何卫国，这一世的何卫国前段时间出任务时已经牺牲了。】
【咱看到的那个“何卫国”，也是个合法异端，他用自己的身体顶替了何卫国的身份，并给认识何卫国的人都植入了一段记忆。】
我靠！唐尧目瞪口呆，“异端还能这么玩的？”
【他的系统比较高级。】
“可你不是说一个小世界只允许一个系统和一个任务者存在吗？”
系统呐呐道：【他们是特殊的，不在主系统的限制范围内。】
“他们？”还是复数？
【宿主别问了，还是赶紧回去做任务吧，各种忙、到处忙，就是不忙任务。】
唐尧叹息，“没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不也说了，任务评分不仅仅是攻略反派评分吗？”
【是那样没错，但卖萌攻略反派是你完成任务的前提条件，任务都没完成，哪来的评分。】
“好好好，怕了你了，现在就出去买票回去行了吧？”
系统：【╭(╯^╰)╮哼！】
唐尧：“……”
这系统还挺傲娇。
刚换好衣服出门，迎面就撞上了上楼来找他的严浩。
招待所的隔音不好，俩人便去了黑市。
严浩的办公室里，俩人面对面坐着。
就听严浩跟唐尧道谢：“谢谢你啊，阿贝。没有你好心提醒，我恐怕要等人去楼空财尽才会发现不对劲。”
唐尧看着严浩，“浩哥，信任固然需要，但最好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适当透露可以当作试探，全透露真的容易赔到底裤都不剩了。”
严浩叹了口气，“难得遇到一个同类，我以为这条路本就不容易，再不信任就更走不下去了。哪里想到……呵，他其实就是因为钱和货才接近我的。”
之后，严浩把他的故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