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都关了，只有屏幕的光线映射过来。
黎汐注意力全部放在旁边迟焱的双腿上。
她上次和迟焱看电影的时候，那时没注意，手放在他腿上弹琴，要不再试一次？
她真的很想确认那双腿是不是完全好了，或者里面有没有镶嵌钢板或者是机械腿。
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她从没来没看过迟焱光着腿的时候，都是穿着长裤遮挡住的。
难道……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就压不下去，黎汐慌的不行。
她迫切的想去确定。
此时，迟焱和迟景承都在安静看着电影，注意力全部放在电影上。
因为是一部恐怖片，所以屏幕的光线也很暗。
黎汐很紧张，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把手放在沙发上，慢慢伸过去，一点点靠近。
我就当自己看入迷了，就和上次一样，或者因为电影太恐怖了有些害怕。
对，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
黎汐不断给自己打气，做着心理建设，以及为被发现后找合适的说辞。
就这样，在电影光线最昏暗的时候，黎汐颤巍巍的手，终于摸上了迟焱的大腿。
迟焱感受到腿上的触摸，侧头看向旁边的人。
对方低垂着眼睫，长而卷的睫毛像一排刷子一样抖动着，脸颊绯红。
他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又把视线移到了屏幕上，并没有把那只不安分冰凉的手拿开。
黎汐当感受迟焱视线看过来的一刹那，整个人羞的差点要烧起来。
由于太过紧张，颤抖的手无意识捏了对方一下肉。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黎汐内心的羞耻几乎爆棚，烧的她感觉头顶在冒烟。
但她还是拼命忍住了，没把手缩回来。
这次机会难得，她不能错失。
直到迟焱移开了目光，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迟焱肯定以为她因为看电影看的害怕，所以才会放任她的行为，给她安全感。
他从来都是这么善解人意。
黎汐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对不起，我不是要骚扰你，我就想摸一下你的腿是不是完好的。
要不然，我肯定会寝食难安。
黎汐咬了一下唇，一鼓作气，在迟焱腿上，至下而上，从左往右，又摸又捏。
行为举止越来越胆大，越来越放肆，只差没把那只腿搬过来，敲敲打打了。
黎汐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旖旎，就像一个医生一样，心思正直。
然而，被摸的人就渐渐受不住了。
在那只手越来越过分，甚至还有往上摸的趋势，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腕。
他靠了过去，凑在黎汐的耳边，声音暗哑低沉，带着磁性的电流，灌进黎汐的耳朵了。
“摸好了吗？”
倏然，轰的一声，黎汐这次脸上的热度是真的能煮鸡蛋，完全红透了。
“好，好了。”
她无比心虚把手缩了回来，尴尬的脚趾抠地。
其实啥都没摸出来，还有一条腿没确认。
但这话……
迟景承把头侧了过来，天真问：“什么好了？”
黎汐和迟焱：“……”
黎汐这下子，头几乎埋到脖子里去了，脸红到滴血。
啊啊啊，她竟然在一个孩子旁边做这种事情？
突然感觉羞耻到爆炸，想找地缝钻进去。
迟景承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追根究底，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我有点不明白，这个老者既然这么想把美人鱼抓在手里，又为什么要把美人鱼的存在告诉别人？”
“引起别人的觊觎，但自己又守不住，这种做法难道不是很愚蠢吗？”
迟焱之前是有看过这部电影的，对里面的演员印象深刻，是一部很不错的电影。
他解释道：“根据后面的情节推测，美人鱼应该是蛊惑了他，让他把外人带过来的。”
“一来是为了脱身并狩猎，二来是为了寻找繁殖者，女主后面怀孕证实了这点。”
迟景承恍然道：“原来如此。”
他们随意聊起电影的情节，让黎汐这个真正的“美人鱼”浑身紧绷，脸色发白。
特别随着电影逐渐进到尾声，美人鱼变成兽态吃人的时候，那种恐怖画面，让人心理不适。
迟景承评价说：“她怎么变成这样，我还以为一直是人鱼状态。”
迟焱对这个女演员演技比较欣赏，纯粹是站在艺术角度来评价，
“这个美人鱼其实很符合希腊神话中对海妖塞王的描述，”
“性感美艳，歌声动人，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蛇蝎心肠，可以让人类厮杀，之所以变成兽形是为了更方便战斗。”
迟景承颔首：“有道理，就像奥特曼和怪兽，都是兽态，不过确实好丑，童话里那种美人鱼才是骗人的……”
他话刚落下，黎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先回房间了。”
但一时没注意，被迟焱的腿给绊倒。
迟焱眼明手快抱住了她，黎汐当即跌进了对方的怀里。
就在这时，昏暗的电影屏幕闪过一道闪电幽蓝光，映在黎汐的脸上。
迟焱清晰看到对方脸色早已煞白，瞳底的痛苦一览无余。
迟焱微怔。
下一秒，黎汐飞快站起来，“对不起。”
快速留了这么一句，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锁上了门。
迟景承有些惊讶：
“她是被吓到了吗，我觉得恐怖程度还好啊，一点也不吓人。”
迟焱垂了垂眼帘，没有说话。
卧室内的黎汐靠在门板，捂着脸，痛苦不已。
她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满脸哀伤。
下一秒，灰绿色的瞳孔瞬间变成深绿色。
衣服之下，一道复杂的图腾从腰侧骤然出现，像蛛丝一样快速爬升，直到后颈。
无比妖冶。
绿色的长发就像被施了魔法般，不断延伸至脚踝，就像无数条蛇一样，无风摆动。
下一瞬，发尖就像无数把钢针，全部浮在半空中，直直戳进镜子里。
把里面那张悲哀至极的脸，戳的千疮百孔。
几秒后，黎汐愕然回神，立马收了异态，头发和身上的纹路如潮水般瞬息退去，恢复了常态。
黎汐打开了水龙头，趴在盥洗盆里，不断用清水扑脸。
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全部落进了盥洗盆里。
虽然她没有电影里完全兽类形态，但为了生存，在海底与其他变异海洋生物厮杀，同样野性难掩，形态可怖。
不管人鱼美不美，但双腿变成一条鱼尾巴，对她来说，何其骇然。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她整个人几近崩溃，甚至恐惧到用石头拼命砸它，砸的鲜血淋漓。
她想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接受自己人鱼形态。